楊道蘊低聲說著什麼，卻沒聽見林懷瑾的回覆，好奇的看向他:「璞玉兄，你有在聽嗎？」
他發現林懷瑾此時的神情複雜到了極致。
那是一種他都無法形容的複雜神色。
林懷瑾神色複雜的看著不遠處的那兩個人，暗自攥緊了拳頭，表情有一瞬間的冷冽。
華妹妹怎麼會和他……關係那麼好？！
華妹妹和那個人說說笑笑，那個人還摸了華妹妹的頭髮……
他不敢置信的看著這一幕，險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
畢竟那個人對他的人生而言，就仿佛無法消散的夜，是他永遠的噩夢。
「怎麼了？」楊道蘊好奇的轉過頭，瞧見那邊的人後，頓時挑眉:「那不是我妹妹嗎？」
下一刻，他的表情瞬間嚴肅萬分:「那男的是誰？！」
楊道蘊咬了咬牙，宛若炸毛的鴛鴦異瞳獅子貓，頓時小跑過去，指著銀狐狸喊道:「你誰？！放開我妹妹！」
鳳驚華探頭一瞧，看到是大表哥楊道蘊後，忍不住伸手捂住了臉。
她輕聲道:「狐狸哥哥，是我表哥回來了……」
銀狐狸勾唇輕笑:「沒事，他打不過我。」
楊道蘊正好聽到這句話，身為曾從武后從文的半個武者的尊嚴被挑釁，立馬說道:「你說什麼？你再說一遍？要不咱們比劃比劃看看誰厲害？！」
「不對！」楊道蘊突然反應過來，他看著銀狐狸摸著妹妹頭髮的手氣急敗壞的嚎道:「登徒子！你先放開我妹妹！」
他隨手在路邊撿了根棍子，舞了個花槍就要衝過去。
「表哥。」鳳驚華急忙攔住他:「你冷靜點。」
「我怎麼冷靜？大晚上你們兩個人在這裡卿卿我我……」
「表哥，注意你的措辭！」鳳驚華立馬糾正:「什麼叫做卿卿我我？我們只是在說話！」
「如今天色這麼晚了，你們為什麼要在在路邊說話？
就算夜色已深路上沒人你們也不能這麼不顧忌啊！
現在就被我和你瑾哥哥看到了吧？
若是被別人看到，你想別人怎麼說你！」
鳳驚華揉了揉眉心:「忘川和凝冰、凝霜她們都在警戒著呢，若是有外人過來，她們都會提醒我，不會發生你說的這種情況。」
楊道蘊還想說什麼，鳳驚華直接打斷他:「好了表哥，你剛剛說瑾哥哥也在？瑾哥哥呢？」
楊道蘊咬牙切齒的撇了眼銀狐狸，這人究竟是從哪冒出來的？妹妹為什麼這麼維護他？
他氣悶的回頭，朝林懷瑾招手:「璞玉，快過來。」
林懷瑾緩緩走了過來。
鳳驚華看看銀狐狸，又看看林懷瑾，唇角彎了又彎。
曾經她還懷疑過他們是一個人。
如今這兩個人正式碰面，所有懷疑都不攻自破。
「瑾哥哥。」鳳驚華朝林懷瑾打招呼。
林懷瑾輕輕嗯了一聲，並沒有像往常一樣喚她華妹妹。
他微低著頭，背著光而站，面上好像攏了一層墨色，使人看不清他的表情。
銀狐狸雙手抱胸，身子往後一靠，眸中現出玩味的笑意，上下打量了林懷瑾幾眼。
林懷瑾脊背僵硬的挺直，雙手在袖中握成拳，沉默的立在那裡。
剛剛還和楊道蘊侃侃而談的他，此時沉默安靜的像是一道融於夜色的影子。
你知道他的存在，卻又找不到他的存在。
他的人生，如此悲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