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驚華沉默著沒有回答,她不確定鳳老太太是真的關心她,還是在試探她的態度。
鳳老太太攥著她手的力氣變大了些:「華兒,告訴祖母,你想嫁給蕭安元嗎?」
鳳驚華被她眸中的堅持觸動。
她緩了緩才搖頭道:「祖母,我不想嫁給他,只是現在情況對我、對楊家不妙,我別無他法,只能選擇嫁給他。」
她說的是真話,就算鳳老太太只為試探她,她這番話也挑不出什麼毛病。
鳳老太太摩挲著鳳驚華的手,溫柔的點頭:「祖母知道了。」
她慈祥的看著鳳驚華:「華兒,祖母知道了,你先出去,祖母和妍兒說幾句話。」
「好。」
鳳驚華站起身離開。
她走到門口時,鳳老太太突然出聲喚道:「華兒!」
鳳驚華腳步頓住,轉頭凝視著她:「祖母還有何事?」
鳳老太太眸中蓄起眼淚,愧疚而悔恨的說道:「華兒,終究是我……對不住你。」
她一句說罷,已然潸然淚下,眸中的愧疚和憐惜幾乎要溢出眼眶。
她就那樣慈善而憐惜的看著鳳驚華,看了許久許久,仿佛想將鳳驚華的模樣刻入腦海。
鳳驚華的眸光變得有些複雜起來。
她說不出來自己此時是什麼感覺。
她想了很久,都無法形容鳳老太太眸中的意味。
那樣的眼神,實在是太複雜了。
過了許久,鳳老太太才抬袖擦了擦眼淚,她笑著揮手道:「華兒,你去吧,你去吧,你想做什麼就做什麼吧!」
鳳驚華抿了抿唇,想說什麼最終什麼也沒說,她抬步走出門,敏銳的聽到了鳳老太太的呢喃。
「是我這個老婆子對不住你,是我們鳳府對不起你們楊家。」
「因果輪迴,報應不爽,報應啊,都是報應啊!」
鳳驚華微微蹙眉,老太太此話何解?
難道她知道了什麼?
鳳驚華曾聽到過一個說法,垂死之際的老人可以想起自己的前世。
難道鳳老太太看到了什麼嗎?
換而言之,鳳老太太要不行了嗎?
鳳驚華心頭微顫,她站在壽安堂的小院中,看著院中一角仍在怒放的三角梅,眸光一時間複雜至極。
三角梅的花期結束了。
花要落了。
她抿了抿唇,眸中看不出什麼情緒,只是眉頭輕輕蹙起,攏起了兩道秀眉。
——
壽安堂內,鳳老太太握著鳳妙妍的手,聲音溫柔而慈祥:「妙妍,祖母知道你怪我,沒關係,祖母也無法原諒自己。
一步錯,步步錯,我以為自己可以控制一切,但很多事情一旦開了頭,就如同滾滾而來的洪水一般無法控制。
妍兒,我對不起你四姐姐,你答應祖母,你一定要好好待她,一定要好好陪伴她,一定要陪她到最後……」
鳳老太太的語氣近乎祈求:「妍兒,答應祖母,永遠不要背叛你四姐姐,好嗎?」
鳳妙妍疑惑的蹙眉:「祖母,就算你不這麼說,我也會這麼做,我絕不可能背叛四姐。」
「如此就好,如此就好啊……」
鳳老太太擦了擦淚,看著鳳妙妍的目光很是自豪。
「妍兒,你是祖母最喜歡的孩子,祖母也沒想到,咱們鳳府最有出息的孩子竟然是你。」
「祖母。」鳳妙妍認真的看著鳳老太太:「你究竟怎麼了?你到底在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