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抬步走過去，林懷瑾恰好抬起了頭，兩相對視的一瞬間，鳳驚華心裡一咯噔，莫名有種奇怪的感覺。
無論從哪個角度看，林懷瑾的皮相和骨相都堪稱完美，他就像是造物主的奇蹟。
可是現在的他，卻好像一件最完美的雕塑有了一道裂痕。
臉還是那張臉，哪裡都沒有變，卻不在是最完美的骨相和皮相。
鳳驚華看不出來究竟哪裡不對，可能只是微乎其微的一絲不完美，被她敏銳的捕捉到了。
就好像白玉微瑕，因為太過完美，所以一眼看出了奇怪的地方。
林懷瑾像一塊浸泡在泉水中的寒玉，孤冷卻不傷人。
但此時的他，孤冷加重，帶著點清高和鋒利。
鳳驚華滿心疑惑，她微微屈膝:「大表哥，瑾哥哥。」
林懷瑾擱下書，站了起身，嗓音如泉擊玉石，清透空靈:「華妹妹。」
一模一樣的聲音，讓她心裡的疑惑詭異的降低了些，在看林懷瑾，好像那絲奇怪也漸漸消散。
林懷瑾看向鳳驚華的臉頰，唇角輕勾，眼底含著隱晦的愉悅:「華妹妹的臉色正如桃紅李白，想來身子大好了，楊兄該放心了。」
楊道蘊眉眼微彎，將鳳驚華拉到近處，上上下下的打量，見她果然面色紅潤有光澤，才彎著唇角輕笑。
「你上次來的時候，臉色灰白，真的嚇到我了，幸而你現在好了，不然我實在是放心不下。」
「大表哥，我沒事，你不用太擔心。」
鳳驚華又看向林懷瑾:「瑾哥哥，還要多謝你，如果不是你，我可能沒有機會來到白鹿書院聽課。」
「華妹妹嚴重了，其實除我之外，曜淑長公主也向兩位大儒推薦了你，就算我不開口，有曜淑長公主在，華妹妹也能來聽新課題。」
林懷瑾的話讓鳳驚華有些愣怔，曜淑長公主……為什麼要這麼做？
她思索了片刻沒想明白，索性也不在想，而是認真的打量著林懷瑾。
她想看看林懷瑾有哪裡不對的地方。
可是看的久了，不知是看順眼了還是如何，她竟看不出任何問題！
就好像林懷瑾就長這樣。
就好像剛剛第一眼看到時那一瞬間的奇怪，只是她的錯覺。
鳳驚華心裡打起了鼓。
楊道蘊一身青衫，捧著書本站在一邊，瞧見鳳驚華打量林懷瑾的目光，用書本擋著嘴偷笑，笑的彎了眼角。
林懷瑾聲音空靈，講著書院內的事情，鳳驚華突兀開口:「狐狸哥哥！」
她聚精會神的看著林懷瑾，不放過林懷瑾臉上的任何細節。
林懷瑾愣了下，清澈眼眸中泛起疑惑的神色，他詫異開口，聲音如泉擊玉石:「華妹妹在喊誰？」
如果他真的是銀狐狸，在突然之間聽到狐狸哥哥四個字，一定會有微弱的表情。
可是他沒有，一絲一毫都沒有。
鳳驚華心底的篤定有了兩分動搖。
林懷瑾眸光微涼:「華妹妹是在喚我嗎？」
鳳驚華輕輕搖頭:「瑾哥哥，我剛剛走神了，你別見怪。」
「無妨。」林懷瑾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眸光微涼，閃爍清光。
鳳驚華略坐了坐，便起身離開，楊道蘊送她回去。
林懷瑾單手拄著下巴，玉白手指輕輕翻動書頁，發出細微的聲響。
他眸光玩味的看著鳳驚華，唇角笑意漸深，眼底閃過興味。
「表哥。」鳳驚華走遠了後，小聲的問楊道蘊:「你這幾天一直都和瑾哥哥待在一起嗎？」
「是啊，我們同吃同住，一直都待在一起。」
鳳驚華聽得此話，心底有些失落，原來狐狸哥哥不是林懷瑾，她還以為狐狸哥哥和林懷瑾是同一個人呢！
楊道蘊瞧著她悵然若失的模樣，自己不知道腦補到了什麼，眼睛笑的彎起，一股腦的誇起林懷瑾，把他夸的天上僅有地上無雙。
鳳驚華心不在焉的應了兩聲，心裡想著事情。
她這樣的神情落在楊道蘊眼裡，就是妹妹害羞了。
小姑娘的心思，他哪能不明白？
妹妹如此打聽璞玉，定然是心裡有想法。
楊道蘊滿意的點頭，對於妹妹的眼光很是滿意。
林懷瑾是他最好的兄弟和知己，他知道林懷瑾的才華和人品，林懷瑾是一個值得託付終身的人。
楊道蘊越想越滿意，嘴角矜持的輕彎。
若是鳳驚華知道他心底的想法，必然會大喊一聲誤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