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綿綿正泡著澡,突然門被劇烈地拍打,外面是袁娟的聲音,蘇綿綿煩躁地裹上浴巾,走出去開門,「媽,你幹嘛啊,我洗澡呢!」
袁娟臉色特別難看,焦急地問,「蘇悠悠出事了,是不是你做的?!快說,是不是你!」
蘇綿綿從來沒見過袁娟這樣著急害怕過,居然是為了蘇悠悠,她不由得厲聲道,「媽!你幹嘛這麼大反應啊,我才是你的女兒,她給了我們這麼多的難堪,死了你應該高興才對啊!」
是啊,蘇悠悠死了他們會高興,但是也得有能高興的能力吧。
袁娟一看就知道真是蘇綿綿乾的,她都快要哭出來了,一巴掌扇在蘇綿綿臉上,「你知不知道你闖了多大的禍事!警察現在已經查到你頭上了,綿綿啊,你怎麼就這麼衝動呢,你討厭她可以讓人去把她打一頓羞辱一頓,你為什麼偏偏要把人弄死呢,我的天爺啊!」
「查到我頭上了?」蘇綿綿只聽到了這一句,剛開始有點發懵,然後反應過來,她慌亂的說,「怎麼可能會查到我頭上,我什麼也沒幹啊,不都是黃規乾的嗎,黃規不是已經死了嗎?再說了他們是被淹死的吧,和我有什麼關係?這只是一場意外,和我沒關係的,就算警察來了我也這麼說!」
蘇綿綿都計劃好了,給警察的說辭就是她念及黃規是蘇悠悠的男朋友,見他落魄,所以才幫助他找了份工作,她也不知道為什麼事情會變成這樣。
她覺得就算自己被懷疑,但他們也找不到證據,他們就連通話都沒有過,也沒有直接的通訊信息交交流,從來都是線下。
可是袁娟又扇了她一巴掌,「你得罪的是裴家啊!那是什麼樣的門戶,什麼樣的家世,你以為沒有證據定罪他們就會放過你嗎?還有,現在京都和海城兩邊都在查這件事,先前你在島上殺了的那個人,難免不會被找到,綿綿啊,海城你是留不得了,你跑吧!啊,你去東南亞,去歐洲,你去一個沒人能找到的地方,別回來了!」
蘇綿綿甩開袁娟,「就算找到又如何,沒有證據,他們就不能定罪!裴越有本事敢無罪殺了我嗎?他要是敢,他也是犯罪!」
蘇綿綿還不以為意,豈料這時,門口湧進來幾個腰間配槍的警察,「蘇綿綿,我們是市局刑偵支隊,關於近期的一起案件,需要你配合我們調查,跟我們走一趟吧。」
蘇綿綿咽了咽口水,「我什麼都不知道,你們別找我,我不會跟你們走的。」
她也只是說話的時候囂張,面對這麼多警察內心還是恐懼的。
但是她的害怕無效,任憑她怎麼強硬不願意走,警察就強制性將她帶走。
袁娟無力地坐在地上,完了,這回都完了。
下了許久大雨的海城終于晴了,日頭破開雲層照耀著這座城市,如同水洗過的城堡一樣。
美麗的風景有人看著開心愉悅,也難免有人孤寂悲涼。
如同蘇綿綿自己所言,警方的確沒有證據證明是她所為,她正要被釋放的時候,法醫那邊查出了從海里撈出來的人的身份,死者家屬顯然還不知道這件事情。
一位五十多歲,兩鬢斑白形容枯槁的婦女被接到市局,看著眼前的屍塊,她不敢相信這是自己的兒子,但擺在面前的證據全都證明了就是她兒子。
據婦女所言,兒子過年前打電話回家說找到女朋友了,過年就找回家,還說女朋友家裡很有錢,兩個人在一塊很久了,可能也快懷上了……
提取到這些信息,有經驗的刑警結合蘇綿綿前段時間失蹤的事,層層分析盤剝,抽絲剝繭。
歷時一天一夜,終於確認了蘇綿綿有重大嫌疑。
蘇綿綿被繼續扣押,她的精神極度崩潰,根本承受不住再一輪的煎熬,招認了。
裴越時刻等著結果,他臉上看不出表情,握著方向盤,目光如炬地望著公安局門口,仿佛只要蘇綿綿或者出來他就能開車撞上去。
後面幾輛車的保鏢,打開車門,其中一個進去查看了情況,對裴越說,「少爺,她被判了四十年。」
裴越陰沉的眼睛這才動了一下,「走,回去。」
這是在海城第一次裴越和裴書銘還有張媛媛,這個曾經的一家三口聚在一塊。
張媛媛仍舊沒能從蘇悠悠死了的消息中走出來,拿著紙巾不停地擦眼淚,裴書銘沒見過蘇悠悠,但此刻他的心情也是沉重的,
裴書銘道;「這件事也該告一段落了,小越,明天你跟我回京都吧,或者去德國住一段時間也行。」
他想讓裴越離開這個傷心之地。
裴越搖頭,「不,我要在這裡等她,我還沒找到她呢,我哪裡也不去。」
張媛媛痛苦地說,「你別這樣,悠悠她在天之靈也不希望看到你這個樣子!」
裴越一氣之下,站起身,將茶几踹翻,忍著胸腔內翻滾的情緒,奪門而出。
蘇悠悠一定沒死,她肯定是還在生氣,所以躲在哪裡不想讓他找到,等她氣消了就能回來了。
裴越絞盡腦汁地想出這麼一個蘇悠悠找不到的理由,只有這樣想他才能夠有活下去的動力。
如今的蘇家已經是強弩之末,袁娟也參與了拋屍過程,她和蘇綿綿一起被抓進去了。
蘇家的名聲臭得不能再臭,親戚們怕殃及到自家,把所有和蘇運山的合作都取消了,蘇運山資金運轉不過來,沒過兩個月就破產了。
他成了喪家之犬,搬進了父母生前住的鄉下房子,好在變賣了所有的財產還完債,他沒欠什麼錢,反而還有一些余錢,但他在村子裡的名聲也不好,老是受到擠兌,沒過多久就不得不搬回城裡,在居民樓里租了一個單間,他開始變得很懶惰,沉迷於社交軟體,最後被女人騙光了所有的錢,流浪街頭……
自從蘇悠悠走後的第三個月,許離和江霜沒有再見過裴越,裴越仿佛人間蒸發了,沒有人知道他去了哪裡。
半年後,許離和母親介紹的一個男的交往,那男的是老家那邊的男孩子,現在在海城一家中型企業當高管,他們兩個都對感情不勉強,只想在一起組合成家庭搭夥過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