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小少爺自小還沒騎過馬......

  天不遂人願,附近這一小片只有那一隻野兔,沈月漓撅著嘴氣呼呼地走回來。

  一見君臨妄都要烤好兔子了,聞著流油的噴香,非要給楚傾瑤烤兔子的想法瞬間拋擲腦後。

  反正機會又不止這一次,等回了犁北她直接給瑤瑤安排一場烤宴全席。

  什麼野雞野鴨野鵝野兔野豬野牛,天上飛的地上跑的海里游的,她還愁沒機會讓瑤瑤嘗到她的手藝嗎?

  那必然不能。

  沈月漓的手爪子迫不及待地伸向烤兔腿,而後啪的一聲,手背浮起一道紅印子。

  「老妄你又幹嘛!」

  君臨妄將最好吃的兩隻後腿割下,又取了一塊最嫩的兔下腹裝在碗中遞給她。

  「去給傾瑤送去。」

  沈月漓接過熱乎乎的木碗,一臉我懂的神情:「傾瑤?」

  君臨妄聽得出她的打趣,懶得搭理她。

  沈月漓轉身扯著嗓子開始喊:「傾~瑤~傾~瑤~快來吃肉肉!」

  楚傾瑤欲要下車的腳步一頓,抬手把帘子一甩又縮回了車裡。

  沈月漓笑嘻嘻地鑽進馬車,木碗往她面前一擱:「傾~瑤~」

  楚傾瑤咬了咬牙:「月漓。」

  「嗯?咋啦?」

  「煩請你,好好說話。」

  「誒?這樣說話不好嗎?」

  楚傾瑤:......

  「我錯了我錯了!我錯了嘛,不開你玩笑了,快嘗嘗。我跟你說,今天的兔肉雖然不是我烤的,但是老妄的手藝也還是很不錯的。」

  楚傾瑤收回擰著沈月漓腰間軟肉的手,垂眸看向面前多汁鮮嫩,香味直往鼻子裡鑽的兔腿和兔肉。

  「你們吃了嗎?」

  「還沒,外頭沒扎帳篷挺冷,我們就打算分一分兔肉自己回馬車上吃。」

  楚傾瑤從旁邊抽出一張油紙,裹了一隻兔腿放到沈月漓手上。

  沈月漓低頭看了看兔腿,流著口水給楚傾瑤塞了回去。

  「這是老妄特意給你留出來的,你多吃點補補身子。」

  「兔子一共就四條腿,我的胃口可塞不下最肥的兩隻後腿,飯要一起吃才香,你快和我一起吃,不然我兩口就塞不下,等涼了不好吃了,到時候好生浪費。」

  沈月漓又吞了口口水,手裡再次被楚傾瑤塞過來一根大兔腿,迫不及待地甩出兩支被錦布包著的小刀。

  「快吃快吃!鳶兒快來!我給你片肉吃!」

  楚傾瑤看了看面前的木碗,用小刀片開勁瘦的肉嘗了一口。

  流香帶鮮,勁道又不費牙口,怪不得京中動不動就有酒樓推出野味菜式。

  但和荒野里真正的野兔比起來,果然還是原汁原味略微帶腥的更味美。

  下午又趕了段路,狂風漸收。

  未時初,長仁看著路標石柱上的標識,請示君臨妄稍作休整。

  距離漠城只剩明早半天的路程,今日下午走得比君臨妄預計中要快得多。

  此時外頭的天竟散去了濃雲,淺藍中綻出幾分彩色。

  若天不晴,那長久陰霾之下的人也不覺得有什麼。

  可若天晴了,晴中還帶著幾分透亮清新,就會讓人覺得先前在馬車裡蜷縮的難受極了。

  車上悶了近兩日的君臨妄此時也覺得急需換口氣,揪著一旁腦袋恨不得扎進書里的楚闊,教他騎馬去了。

  楚闊自小京中長大,楚白山當時是給他請了習武先生的。

  只可惜小子太皮,習武先生覺得能教這皮猴的東西不多,又怕管教太嚴得罪了高官,沒幾日就告辭再也不來了。

  就這樣,楚闊至今還不會縱馬。

  不過放在京中那些閒散無類的小少爺身上,楚闊的體格絕對算好的。

  而且京中八九歲的孩子裡,會騎馬的也沒有幾個。

  楚傾瑤聽到楚闊高聲尖叫的時候,嚇得連忙出了馬車。

  一見是君臨妄在帶著他飛速縱馬在周圍的荒野上打圈,這才稍微放下了些心來。

  「小、小姐,小少爺自小還沒騎過馬,這別再將小少爺給嚇出個好歹來。」

  鳶兒在一旁的擔憂無可厚非,不過楚傾瑤反倒沒那麼緊張。

  「你可還記得,闊兒是如何從京城來到羸城的?」

  鳶兒一愣,而後笑了笑不再說話了。

  怎麼到羸城的?

  還不是被長仁給套了麻袋,馬上馬車上顛了好幾日嘛。

  那邊瞧著楚闊也不再驚叫了,剛剛大喊,估摸著也是因為猝不及防給嚇了一跳。

  此時即已經適應了馬速,看上去還有些興奮。

  甚至興奮得過了頭,使喚起君臨妄了起來。

  「快點!再快點!」

  君臨妄掃了身前的小蘿蔔頭一眼,手上毫不留情地往身後抽了一鞭子。

  胯下棕馬長嘶一聲驟然揚蹄,君臨妄默默收回了剛剛護著楚闊的手。

  馬速驟停且揚蹄使得楚闊身形不穩,大驚失色下也並未慌亂,而是雙手用力地抱住馬頭,任憑馬匹怎麼甩就是不鬆手。

  不遠處的楚傾瑤看到這一幕嚇得手一顫。

  君臨妄倒是沒想到他還能有此等的反應,大發慈悲地將楚闊撈回來,韁繩塞進了他拽下了一大把馬毛的手上。

  「自己試試,這回我可不會救你了。」

  楚闊心臟在胸腔狂跳,此時拽著韁繩,不可置信地大喊:「別!我、我不會騎馬!」

  君臨妄氣定神閒地坐在他身後,此時胯下的馬也安靜了下來。

  「不會?不會才要學,軍營那一個多月,你沒爬上過馬背?」

  楚闊一下子想起在京郊軍營馬廄的日子,腦中閃過那個老兵爺跟他說過的很多話。

  【無論哪一匹,都是有靈的,你別看它們整日吃了睡,其實它們聰明得很呢。】

  看著身下悉索著蹄子的棕馬,楚闊的目光落在它脖子後面被他剛剛受驚而拽禿的那一塊皮毛上。

  【馬匹不只是不知冷暖病痛的畜牲,戰場上它們就是戰友,關鍵時刻能救人性命的,所以平日裡也要愛護,與之溝通。】

  楚闊緩緩伸出顫抖的手,在那塊禿掉的皮毛上輕撫著說道:「對不起,剛剛抓疼你了。」

  棕馬並沒什麼回應,只是感受著脖子後面的撫摸,緩緩停下了躁動的蹄子。

  身後的君臨妄挑了挑眉,直接飛身下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