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賜婚

  「你!皇后娘娘不要血口噴人,臣妾何時說過這種話了!」

  玉妃先是氣勢一凝,而後往皇帝身邊靠了兩步。

  她此時思忖,若是將眾人目光轉移到她與皇后的爭鬥上,也不算虧了,至少能保下越兒。

  可皇后又怎會不知她想轉移視線。

  玉妃再要開口時,皇后就直接打斷。

  「公道自在人心,玉妃妹妹心中所想眾人自然不知,就如大皇子究竟是被裴家丫頭勾引,還是自個兒就心悅裴家丫頭。」

  「這一點,也自然只有大皇子自己清楚。」

  皇后三言兩句將矛頭又一次指回君承越,玉妃著急上火感覺嘴裡都要冒火泡了。

  「夠了!」

  皇帝聽她們兩人你一句我一句,煩得頭都要炸了。

  「燁王君承越與戶部左侍郎之女裴淑婉兩情相悅,賜裴淑婉為燁王側妃,年後擇日進府,此事今日朕話落事了,日後別再讓朕聽見有關此事的半個字!」

  皇命擲地有聲,門外眾人聽完,哪怕跟自己無關,也紛紛跪下恭賀與遵命。

  玉妃聽著外頭一句句『恭喜燁王,賀喜燁王』,只覺自己還不如一腦袋暈過去。

  皇后今日宮宴本什麼都沒安排,燁王和玉妃自己捅了自已一刀,這也算是意外之喜。

  大皇子燁王被玉妃暗中踢了一腳,連忙磕頭謝恩。

  結果身子還沒直起腰,就聽皇帝再次下了口諭。

  「朕記得,裴淑婉的父親,是戶部左侍郎。」

  外頭還慌得找不著邊的裴大夫人被眾人小聲提醒,連忙跪到前頭回話。

  「回皇上的話,臣婦,臣婦......」

  皇帝此時懶得看裴大夫人戰戰兢兢,抬手一揮。

  「戶部左侍郎裴古飛年歲已高,身居左侍郎一職只怕已經吃力,換為戶部寶泉局掌印吧。」

  官職降了一階,天差地別,這輩子爬上去難了。

  裴大夫人還沒來得及謝恩,就聽皇上又揚聲道。

  「戶部寶泉局掌印是裴古飛的哪個兒子來著?」

  裴大夫人渾身一僵,連忙答道:「回皇上,是庶長子,名叫裴岩。」

  皇帝『嗯』了一聲,「裴岩在寶泉局掌印呆了也有些時日了,暫升為戶部左侍郎,日後看他變現再定去留吧。」

  父子官職調換,這無論放在哪一朝,都能成為天下人的笑料了。

  裴大夫人顫抖著身子磕頭謝恩,在眾人的竊竊私語中,失魂落魄地出了偏殿,往宴席正殿回去。

  有幾個平日就看不慣裴家人兩面三刀作風的夫人走在她身後,言語中看似安慰,實則全是譏諷。

  「裴大夫人,您說這事兒整的,咱都不知道是該先讓您放寬心,還是先恭喜您府上的裴大人高升了呢。」

  「就是,咱姐妹幾個都不知道先開哪個口好了。」

  「依我看吶,還是恭喜吧。一是恭喜裴家庶長子高升,二來呢,則是恭喜裴夫人的掌上明珠,飛上枝頭了唄!」

  幾個夫人嘻嘻笑笑的聲音,聽在裴大夫人耳中相當刺耳。

  幾位夫人自然不管裴大夫人好不好受,她們夫家曾多次頭疼過裴古飛的為人,她們舊居後院不知前朝風雲,但眼下能逮住機會出一口惡氣,熨帖一下自心也是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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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初裴家的掌上明珠可是纏丞相府嫡公子纏得很呢!」

  「都勾引的丞相府將楚家那樣的老實人戶關進了大獄,楚姑娘現在也不知生死,楚家家破人亡,嘖嘖,真是好人沒好報!」

  「賀大公子當初多稀罕人家楚姑娘啊,結果呢?陷害這事一出,賀家瞬間沒動靜了。」

  「而且賀大少爺轉頭就開始成天跟裴小姐出雙入對,看今日裴小姐這作風,不會與賀公子也私相授受了吧?」

  「那這燁王殿下娶回去做側妃,只怕也不是個安分的,怕不是還要給燁王殿下頭上添抹綠?」

  「誒呀你快別說了!」

  「就是就是,燁王殿下頭上綠不綠不知道,你沒看裴大夫人的臉已經綠了嗎?」

  幾位夫人邊笑邊不近不遠的跟著,裴夫人幾次停下腳步轉過身,幾位夫人都默契地轉頭要走。

  等裴夫人繼續往正殿走,那幾位夫人又重新跟上,你一句我一句,字字誅心。

  忽然,其中一個年紀較輕的夫人拽住左右姐妹,壓低聲音說道。

  「要我看,無論是裴家還是賀家,都是沒良心的人戶!」

  「哼,我看不止呢!」

  幾位夫人對視一眼,嘆了口氣沒再言語。

  楚白山出事那段日子,她們夫家曾唉聲嘆氣跟她們念叨過。

  「楚白山那樣兩袖清風了大半生的清廉人士,皇上沒有證據說流放就流放,若是咱家得罪了丞相,那咱家豈不是要直接被砍頭!」

  當時朝中上下人心惶惶了好一陣。

  公道自在人心。

  就算那時官胄人家不敢亂說,但法不責眾,百姓中赤腳大漢多了去了,他們都長著嘴,皇上除非真不要生前身後名了,不然永遠都管不了這些零零碎碎的流言蜚語。

  到了正殿,傳令小太監先是跟太后耳語著稟報了一番。

  太后聽完疲憊地嘆了口氣,揮手讓他宣旨了。

  「傳聖上口諭——」

  殿中從未離開的眾人紛紛坐直腰板。

  等聽完賜婚口諭,殿中瞬間議論紛紛。

  賀子言聽到裴淑婉被賜婚的那一刻,不可置信地站起身想往外沖。

  一旁的賀夫人言氏一把拽住他低聲告誡:「子言,沉住氣,天涯何處無芳草,那丫頭本就不是個安分的!」

  賀子言動作一僵,不情不願地坐回了原位,半天一副失魂落魄的樣子。

  言氏看他這樣,嘆了口氣,卻又像是意料之中一般。

  「子言,當初你爹要你喜歡誰都好,就是不能對傾瑤那孩子上心的時候,我就說過了。」

  「傾瑤是個好孩子,犯不著為了當年那一點誤會,要擺那麼大一盤棋將人楚家拖到地獄裡去。」

  「可你還記得爹是怎麼說的?」

  「他罵我一句婦道人家,男人之間的事讓我一個女人少插嘴。」

  言氏拿起酒杯,苦笑著搖搖頭一飲而盡。

  「可子言啊,你們男人之間的事,又為何非要將傾瑤那丫頭也推到地獄中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