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瀾看向隨行的小安子,「將車上帶來的吃的,給孩子們分一分。」
本來馬車裡帶來的東西是給黃袞父母的,現在改做他用了。
「是,娘娘。」小安子明白皇后娘娘的意思,有小孩子在,不合適收拾吳家兄弟。
小孩兒們一聽到有好吃的,簇擁著小安子,一蹦一跳走遠了。
大人們知道那是皇后娘娘帶來的吃的,一個個眼睛也亮了。
他們窮苦人家的孩子哪裡吃過宮裡的東西,今日是沾了黃袞的光了。
黃袞看著欺負他們的惡霸,扔下了手中的木棍。
吳風和吳竟同時鬆了一口氣,黃袞到底是以前那個黃袞,嘴皮子功夫很溜,但是還是一個膽小的人。
倉啷一聲。
黃袞從打手腰間抽出了佩刀。
鄉親們情緒有些激動,這兩個橫行鄉里多年的惡霸終於要被收拾了,黃袞要替天行道了!
吳風哀求道:「黃大爺,求求你了,別殺我,別殺我!」
黃袞揮刀砍下了吳風的一隻手。
吳風慘叫一聲,黃袞聲音冷厲,「這一刀,是老俞的!」
老俞望著自己的斷手心裡有些難受,黃袞的這一刀竟然是為他報仇。
吳竟閉上了眼睛,他知道今日在劫難逃了,怪只怪他平日裡做壞事太多。
「這一刀,是替被你們欺負的人砍的!」
噗的一聲,吳竟的雙腳被黃袞砍下,疼得險些昏厥過去。
十里八鄉的,誰家沒有被吳家兩兄弟欺負過,兩人欺男霸女、無惡不作,已經逍遙了太久。
平日裡他都是讓家中的小廝來送銀子,或許他該早點來,早就應該收拾這兩人!
打手們被御林軍驅趕到了牆邊,他們看到吳家大爺、二爺都成了這樣,他們怕是也沒有什麼好果子吃。
「饒命啊......」
「黃大人,我們錯了,我們再也不敢了!」
吳家兩兄弟你一言我一語向黃袞求情。
門外的鄉親們看到吳家兄弟如此低聲下氣的模樣,心中也覺得解氣。
黃袞看向楊武,「楊統領,這兩人不止在我們小黃莊橫行鄉里,能派人幫我將這些人送到官府嗎?」
一定有人比他還恨吳家兄弟,應該由官府定他們兄弟二人的罪。
戰瀾看黃袞的眼神充滿了欣賞,即使她給對方殺人的權利,黃袞還是沒有濫用,只拿回了屬於自己該拿的。
楊武看向戰瀾,戰瀾點頭。
「自然可以,黃大人客氣了。」楊武衝著身後的御林軍招手,「將人帶走!」
吳家兄弟和打手們被御林軍押走。
等到百姓們也散去後,黃袞關上院門,才恢復了往日裡嬉皮笑臉的樣子,「主將,你今日實在是鐵棍杵青蛙,實在頂呱呱!」
戰瀾睨了他一眼,「下次遇到這樣的事情,腰杆給我挺直!」
黃袞捂著自己的胸口說道:「主將,我是怕跟他們硬碰硬,小黃莊的人受牽連,主將你是仙女散花一路芳香,小爺我只能蚊子拉屎點到為止。」
「你有我和陛下呢,怕個鬼!」戰瀾一腳踢在了黃袞的屁股上,她就看不得黃袞他們受氣。
重活一世,若是不能護著為自己死過一回的兄弟,真的白活了。
黃袞笑眯眯地撓了撓頭,「這事怪我,我應該早點告訴主將!」
戰瀾剜了他一眼,「就算不告訴我,你還可以告訴肖辰,他堂堂刑部尚書,還不能幫你們小黃莊剷除兩個惡霸!」
「你這個人就是這樣,幫兄弟的時候兩肋插刀,遇到自己的事情死要面子不肯讓人幫忙!」
黃袞看起來沒個正經樣子,但是他一直覺得自己是從小地方來的,內心當中自尊心極強,所以她才讓黃袞去參與和談,讓陛下名正言順賞賜他。
這樣就保護了他的自尊。
黃袞點頭如搗蒜,「是,小爺我錯了,主將再來一腳吧!」
說完話,他賤兮兮地撅起了屁股,戰瀾又給了他一腳,黃袞笑呵呵地說道:「兩邊屁股雨露均沾,誰也不吃虧!」
戰瀾嫌棄地看了他一眼。
老劉看著黃袞和皇后娘娘關係如此好,心裡別提多美了。
老俞一個人悶著頭,回到了屋子裡假裝自己酒還沒有醒。
黃袞不好意思說道:「主將,我那師父就是這樣,你別介意啊!」
戰瀾冷笑一聲,「我很介意。」
說完話,她一腳踢開了老俞的房門,老俞怒道:「黃袞,我不是說過不見你了,你走!」
戰瀾站在門口,如一隻護著雛鷹的老鷹,衝著身後的黃袞說道:「進來,將當年的事情好好和他說說。」
老俞一聽是皇后的聲音,他立刻從床上爬起來,朝著戰瀾躬身行禮。
「小人參見皇后娘娘。」
戰瀾直呼其名,「俞洪江,我來告訴你一些,你不知道的事情吧!」
老俞有些茫然,皇后娘娘知道他的名字。
黃袞也有些詫異,戰瀾要和他師父說些什麼呢?
「老俞,黃袞的父親老實本分,你卻一身武藝,見識頗廣,他把你當成世上最厲害的男人,敬你如父,從小就跟著你習武。」
戰瀾一字一句說著過去的事情,黃袞詫異,主將是如何知道他和師父之間的事情的?
老俞的神情有些羞愧,小黃袞只有幾歲的時候就跟在他的身後,像個小尾巴似的,粘著他要拜他為師。
他當年護鏢失誤,讓鏢局承受了損失,於是賠了銀子和妻子一起到了小黃莊。
他那時候心情不好,黃袞每日就逗他開心,於是時間長了,他就收黃袞為徒弟,教他武藝。
他的師娘也很喜歡嘴甜心細的黃袞,於是就教他讀書寫字。
他們住的離黃家的老宅不遠,黃父、黃母經常做好飯後,招呼他們夫妻一起吃飯。
時間長了,他也把黃袞當半個兒子,尤其是他那不能生育的妻子對黃袞簡直比對他還好。
可惜,那一年發生了一些事情,讓他和黃袞徹底地斷絕了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