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1章 快走!

  戰瀾在馬車裡看向拿著匕首對著她的男子說道:「李遂,我知道你的右側胳膊上有一塊紅色銅錢胎記,還知道你擅長暗殺。」

  戰瀾一口氣說出了這些,蒙面男子覺得戰瀾的話詭異的可怕。

  他的匕首靠近戰瀾的脖頸處,警告道:「你到底是誰!說,不然我現在就殺了你!」

  「我叫戰瀾,是驍勇軍的主將,看來你的主人沒有告訴你我的身份。」戰瀾盯著他的眸子,眼神里沒有一點畏懼之色。

  蒙面男子聽到戰瀾兩個字,他身體僵住,愣神了一瞬。

  戰瀾趁機從袖子裡偷偷拿出了一包藥粉,握在掌心,繼續說道:「我對你的了解比你爹娘還要多,我很欣賞你,你來投奔我吧!」

  若是李遂不信,她就迷暈對方將他帶走。

  倏然,李遂看向戰瀾,壓低聲音道:「戰將軍,快走!」

  嗖的一聲,馬上的死侍被雲鶴射殺了,他追上了無人駕車的馬車,控制住了馬韁繩。

  李遂倉皇而逃,慕炎騎馬疾馳而來,他奪過雲鶴的箭對準了李遂的後心。

  戰瀾攔在了慕炎的身前道:「不要殺他!」

  慕炎察覺到戰瀾的緊張,他角度一偏,射中了李遂的胳膊。

  戰瀾看到逃走的李遂鬆了一口氣,還好慕炎的箭術不佳。

  要不然她如何面對上輩子為了她吊死在城樓上的副將李遂!

  慕炎翻身下馬,扔掉手中的弓箭,快步走到戰瀾身邊,他緊張地上下查看戰瀾的身體。

  戰瀾的袖子上,裙擺上染上了鮮血,慕炎確認血跡是從手心裡流下的,他才稍稍放心了一些。

  慕炎撕下來自己的衣服準備幫戰瀾包紮傷口,秦霜趕來翻身下馬,她腳步踉蹌站在戰瀾身邊,確認戰瀾得救後,她瞳孔渙散,渾身麻痹。

  秦霜如死裡逃生的人一般,失去了力氣,忽地眼前一片漆黑,朝著地面栽去。

  戰瀾眼疾手快,一把拖住了秦霜,急切喊道:「娘!」

  秦霜在暈倒前,聽到的最後一個字就是戰瀾喊出的「娘!」

  一陣秋風吹過,黃色的落葉搖搖晃晃落下,戰瀾抱著秦霜,喃喃道:「娘,娘......」

  她的眼淚盈滿了眼眶,一聲又一聲喊著娘,好像是要把這些年沒有喊過的娘,都喊回來。

  秦霜昏迷不醒,耳邊卻迴響著戰瀾一聲比一聲讓她心疼的聲音。

  娘!

  她想努力醒來,卻怎麼樣也睜不開雙眼。

  曾經疑惑過的事情,在此刻都變成了事實,戰瀾為什麼會喊她娘,為什麼會拼死救她?

  為什麼?

  一個個疑問的聲音讓她痛苦不安,她努力的想要舉起手摸一摸戰瀾的臉頰,卻動彈不得。

  慕炎聽雲鶴說了事情的經過,他看向戰瀾道:「我們先回去吧,讓大夫看看戰夫人的傷勢。」

  戰瀾擦乾了眼淚,看嚮慕炎,她如同小獸一般,自己受傷了沒有時間去舔舐自己的傷口,還想著保護自己的母親。

  慕炎只看了一眼,就跟著心痛起來。

  馬車裡,戰瀾讓秦霜靠著自己,剛才,她被擄走的瞬間,聽到了秦霜那聲撕心裂肺的瀾兒,看到她奮不顧身地追趕。

  原來,她的母親也是愛她的。

  慕炎在旁邊看著漸漸平復了情緒,時不時還在抽泣的戰瀾。

  他默不作聲幫戰瀾用帕子擦著眼角的淚。

  幾人來到將軍府的時候,戰北倉得到消息立刻出來了,他掀開轎簾看到戰瀾眼睛通紅身上染著血,抱著昏迷的秦霜。

  戰北倉沒有多問,立刻抱起秦霜大喊了一句,「去請大夫!」

  戰雪柔從馬車上下來,她看向戰北倉,喊道:「爹!」

  戰北倉回眸看到了戰雪柔脖頸處的血,血已經凝固,但是看著也很瘮人。

  秋月和夢玲上前扶住了戰雪柔,戰北倉停下腳步,看到戰雪柔還能走路,只是受了點皮外傷,對秋月說道:「帶小姐進府。」

  戰北倉看到戰瀾身上殷紅的血,急切說道:「瀾兒,你也進來!」

  慕炎扶著戰瀾下了馬車,戰瀾的眼睛一直盯著昏迷的秦霜看。

  直到李大夫趕到,先給秦霜把脈,李大夫蹙眉說道:「戰夫人沒有緣由的昏迷,也沒有受傷,這種情況下,一般是受到了巨大的刺激,急火攻心,一下子無法接受和面對,只是暫時昏迷,戰將軍不用擔心。」

  「老夫開一些安神的藥,按時服用即可。」

  李大夫起身看向了戰瀾和戰雪柔,「三小姐脖頸處的傷口是皮外傷,可能日後會留下疤痕,四小姐手上的傷口比較深,要注意休養,好在傷在手心裡,即使留下疤痕,觀感上也不會太明顯。」

  戰北倉遞上了診金說道:「有勞了。」

  「戰將軍客氣。」李大夫背著藥箱,帶著藥童離開了。

  戰雪柔眼淚不停地流,她不是擔心自己的母親,而是擔心自己的脖頸處以後要留下難看的疤痕。

  一個女子脖子上留下了刀疤,以後還怎麼出去見人。

  而且司君就喜歡她白皙的皮膚,若是他看到自己脖頸上如此醜陋的疤痕,還會喜歡她嗎?

  戰雪柔越想越氣,她的眼睛死死瞪著戰瀾,若不是戰瀾貿然救她,也不會留下這道疤了。

  但是,若是戰瀾不救她,萬一她死了呢?

  戰雪柔一時間情緒複雜,收回了想要殺死戰瀾的眼神。

  戰北倉看到戰瀾一直盯著床上的秦霜看,他心裡犯起了嘀咕,為什麼戰瀾看秦霜的眼神那麼的難過,她的眼神更像是一個孩子看母親的眼神。

  他轉身看向戰雪柔,只見戰雪柔讓丫鬟拿著銅鏡,一直在看自己受傷的脖頸。

  兩人的反應完全不相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