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有力的馬尾啊

  二樓臨窗的雅間裡,一隻骨節分明修長的手,正有一下沒一下地輕輕敲著窗戶。

  男人的眉眼帶著幾分冷意和不與世俗沉淪的邪氣,他微微側身,正玩味看著剛剛發生的一切。

  崔鶯本來就氣得臉紅,在看到男人的那一刻,只覺得臊的無處遁形。

  那個男人是慕炎,她父親的頂頭上司!

  在她十三歲那年時,曾經來過她家府上,從此之後,崔鶯眼中再無他人。

  即使是長相極為俊美的小侯爺司君,比著慕炎都黯然失色。

  也就是這位不常出現,才沒被一眾貴女盯上罷了。

  世人都說慕炎荒淫,崔鶯就喜歡這種氣質的,司君那種,她還不稀罕。

  慕炎今年二十二歲,他有著男人特有魅力,無論是修長的指節,還是稜角分明的臉,還是他喝酒時候滾動的喉結,無不讓她臉紅心跳。

  很少有人見過慕炎的真正的樣子,他也很少出現在市井之中。

  今日,竟然是在這種情況下出現。

  而且,他的眼神好像正在看著她,崔鶯不自然地理了下鬢角的碎發,卻不小心碰到了火辣辣疼的臉頰。

  她懊惱無比,今日她當街虐待小狗,還欺負小孩子,被戰瀾當街掌摑。

  這一切竟然都被她的心上人慕炎看了去。

  羞恥!

  慕炎身邊的另一個男子身穿一身白衣,從窗口探著頭笑著。

  「炎哥,又見到那日的小美人了,戰瀾這丫頭夠野的啊,連刑部尚書的女兒都不放在眼裡。」

  他手搖著扇子,狐疑道:「也真是奇怪啊,我和這位小美人在哪裡都能碰到,你說是不是天註定的緣分啊!」

  「你想去投胎,我不攔著。」慕炎冷聲道,隨即收回了目光。

  「唉,炎哥,你是不是對人家姑娘有什麼偏見啊?」白辰翻了一個白眼。

  慕炎端起酒杯抿了一口,也不搭理白辰,放下酒杯起身往外走。

  崔鶯看到男人起身,頓時心亂如麻。

  她轉身,飛快地坐上了馬車裡,馬車朝著崔府飛奔而去,揚起一片浮塵。

  看熱鬧的路人也往長街的那邊走去。

  浮塵中,戰瀾猛然看到了地上的一抹紅色,兩串糖葫蘆被人用腳壓扁了躺在地上。

  就在剛才,戰恆抱著小黑,戰蕊還在那裡興奮地拿著冰糖葫蘆,怎麼瞬間就不見了人影。

  難道說人群里有人牙子!戰瀾蹙眉,擠開人群追去。

  忽的,戰瀾瞥見在崔鶯的馬車前面,另外一輛馬車,在長街的盡頭轉了彎。

  她一路擠開人群飛奔追去。

  慕炎和白辰一起下了樓剛好看到這一幕,兩人聽到路人說兩個孩子不見了。

  白辰擔憂地問道:「要不去看看,剛才那個被欺負的小女娃,還叫你俊俏哥哥來著?」

  剛才在他們上樓的時候,那個小女娃將一朵紫色的小花送給了慕炎。

  他神情冷漠道:「與本掌印有何干係,你覺得我很閒?」

  白辰被嗆聲,他撓了撓頭。

  下一刻,慕炎冷著臉從小二的手中接過馬的韁繩,翻身上馬,追了出去。

  白辰傻愣在原地,搖了搖頭,「呵,口是心非的男人!」

  戰瀾跑得很快,但是,對方是馬車,怎麼樣都是趕不上的。

  崔鶯聽到外面的嘈雜聲,她掀開車簾,就看到一道殘影帶風從她的身邊掠過。

  隨後,馬車突然被逼停,片刻工夫,又疾馳而去。

  崔鶯拉開車簾看到,戰瀾竟然一把拉下了馬上的崔府護院,自己架上馬車而去。

  那速度橫衝直撞越過街道。

  崔鶯在馬車內東倒西歪,坐在馬車後面的另一個護院在轉彎處被甩飛了出去。

  崔鶯拉開車簾,大喊道:「戰瀾,你瘋了!」

  戰瀾沒有搭理她,揚起馬鞭落在了棕馬身上。

  馬兒疾馳,對著前面的馬車窮追不捨。

  「怎麼辦,老大?」前面馬車的人也注意到了戰瀾。

  「一個女人而已,繞城,甩了她!」一個刀疤臉男人輕嗤道。

  前面的馬車很快消失在了大路上。

  戰瀾卻突然停下來,崔鶯的腦袋一下子磕在了馬車上。

  「啊,我的頭,戰瀾,你這個......」

  「謝了!」沒等崔鶯罵人,戰瀾翻身下馬。

  戰瀾回眸瞥見不遠處一男子騎著高頭大馬而來,確認來人的身份後,她朝著左側巷子而去。

  剩下崔鶯一個人愣在原地,下了馬車卻被一陣風掀翻在地。

  馬尾甩出有力的弧度,狠狠地甩在了她的臉上。

  崔鶯的面頰被打得生疼,像是一隻被掐住的脖子的雞一般發出尖叫。

  「啊!」

  她今日已經夠倒霉了,先是被戰瀾掌摑,怎麼又被畜生的尾巴甩臉。

  她想要起身罵人,抬眸卻看到那人的背影竟然是慕炎!

  明知撞到了人,他連回頭都沒有,揚鞭絕塵而去。

  慕炎的眸光落在了拐進巷子的戰瀾身上。

  疾馳中,他摸了摸馬兒的鬃毛,輕聲道:「做得好。」

  得到主人肯定的馬兒鼻孔張大發出噗噗的熱氣,又興奮地甩了甩有力的馬尾。

  白馬渾身的肌肉在陽光的反射下,呈現出一抹血紅色,朝著馬車追去。

  一時間,慕炎驚為天人的長相,吸引了街上的媳婦姑娘議論紛紛,恨不得眼珠子都跟著他跑。

  巷子裡,戰瀾跑得極快,她提著的青色裙擺隨風貼在她的腿上,裡面是一條長褲。

  她從袖子裡拿出了面紗遮面。

  等跑出千米,她在一處高宅大院後門駐足,觀察一番之後,在紅牆白瓦處翻牆而入。

  院子裡是一座頗為豪氣的祠堂,門口有兩個石獅。

  她躡手躡腳走到了兩個正在喝酒的守衛身後。

  沒等那守衛拿出身後的長刀,戰瀾左右手一起兩個手刀,兩人護院頃刻間倒下。

  戰瀾將酒瓶塞在兩人的手中,看上去兩人只是喝醉睡著了。

  她走到了祠堂門口,向左摸了摸三下石獅子的頭,又按下了石獅子的眼睛。

  祠堂的門咯吱一聲打開,戰瀾進去,一個黑影悄無聲息也跟著她一起進去了。

  門咔嚓一下關上,戰瀾點上了燭火。

  光亮起來的剎那,戰瀾飛快轉身對著身後的人伸手鎖喉。

  「誰!」

  戰瀾低頭看到一個披頭散髮的小女孩,對方的手中赫然出現一把生鏽的匕首。

  眼看著匕首要刺入戰瀾的手臂,戰瀾猛然側身到了女孩的身後,揪住了她的頭髮。

  小女孩像是一匹野狼一般,張牙舞爪,想要扯下頭髮自保。

  戰瀾的聲音在她耳邊傳來,「獨孤煙,我們目標一致!」

  小女孩嚇得渾身一抖,怎麼可能?

  她已經六年沒有聽到別人喊她的真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