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無間花雖然有毒,但是從自根部往上三寸的花莖是毒性最淡的地方。閱讀只要戴上手套摘取就可以。」
葉浮珣隨口說著手冊上寫的內容,小心地摘下三朵花放進簍子裡。
白衣男子張大了嘴:「這……你是怎麼知道的?」
「桃花姑娘給我的冊子裡寫的。」葉浮珣應他一聲,眸光一掃,又看見了另外一種毒花。
「等等!」白衣男子攔住她,「你可是說,方方正正的一本冊子,封皮漆黑如墨,封底殷紅似血的那本?」
葉浮珣理所當然地點點頭:「對。」
白衣男子:……
那是他和黑一求了很久都求不來的萬毒大全!
桃花姑娘這樣隨便就給了別人?
「還不知道你的尊姓大名?和桃花姑娘是什麼關係?」葉浮珣問道。
白衣男子淡淡說道:「我叫白一,昨晚那個叫黑一,我們是兄弟。」
「至於桃花姑娘,」他聳聳肩道,「是她把我們兄弟撿回來,從小養大的。」
「噗!」
葉浮珣沒忍住噗了一聲,將手裡的花放進藥簍子裡,「你們倆瞧著不比桃花姑娘小多少。」
「我們五歲見到她時,她就是今天這個樣子了。」白一攤手,「聽說她因緣際會吃過駐顏丹,所以容顏不老。」
這世界上還真有駐顏丹那樣傳說中的東西?
葉浮珣震驚。
「羨慕吧?」白一嘿嘿一笑,「天底下怕是沒有女人不想要駐顏丹。不過桃花姑娘說了,世間上已經沒有會做駐顏丹之人了。她吃的那一顆,應該是最後的一顆。」
說得就跟真的一樣。
葉浮珣挑挑眉:「按理說桃花姑娘應該算是你和黑一的娘親?怎麼你直接稱呼她為桃花姑娘?」
「她才不樂意做我們的娘親。」白一學她挑了挑眉,「我們不過是她閒著無趣抓回桃花塢來打雜的小弟而已。」
葉浮珣看他一眼。
嘴裡說的無情,但分明眼底對桃花姑娘有著孺慕之情。
「她是沒管你們吃還是沒管你們穿?能把五歲的娃兒拉扯大,不會是容易的事。」
白一頓了頓,像是在回想什麼:「如果說毒湯藥當飯吃,把女子布料裁一裁當衣裳穿,有時候裁錯了做成裙子也得穿能算的話,確實不容易。」
葉浮珣噗嗤一笑。
「對了,」她想起一件事,「能不能麻煩你去桃花塢前,跟我家老爺的隨從說一下,我們可能十日後才能離開這裡?」
「你家爺的毒那麼嚴重?」白一點頭應了一聲,又安慰她一句,「有桃花姑娘在,定然能治好的。」
白一離開去通知徐公公等人,葉浮珣則將桃花姑娘要的毒材都摘好了才回去。
用過晚膳後,她問桃花姑娘:「今夜我可以和我家夫君一起歇息嗎?」
桃花姑娘皺眉:「我剛給他施針用藥,恐怕他會明日早上才能醒來。」
「不妨事,我不會吵到他的。」
桃花姑娘眼底寫著『沒出息』三個大字,嘴裡卻道:「去吧。」
葉浮珣進屋吹熄了燈。
許是因為在山崖頂的緣故,窗外照進來的月光特別亮。
她躺在紀衍諾身側,習慣性地挨近了他。
透著月光看紀衍諾沉靜的睡顏,輕輕地嘆了口氣。
明知道他不會有事,但見著這樣虛弱的他,仍是覺得不踏實。
可能,她比自己想像中的,還要更在乎他一些。
「阿珣。」
紀衍諾忽然開了口,葉浮珣嚇了一跳,忙黏了過去,小聲道:「臣妾在。」
「爺沒事。」紀衍諾又道了一句。
「可是,您一直昏迷不醒。」葉浮珣嘟噥一句。
紀衍諾明明還是閉著眼,卻突然冒出這麼兩句,莫非是夢話?
她蹭著紀衍諾的肩,低聲地喚他,卻又沒了反應。
莫名擔心。
葉浮珣這麼看著紀衍諾,漸漸合上了眼。
這兩天她幾乎沒有睡過覺,現下挨在紀衍諾身邊,竟然很快就睡著了。
第二天醒來的時候,是被紀衍諾的鬍渣子扎醒的。
她伸手擋住紀衍諾親向她唇邊的嘴,睜開的雙眼很快就徹底清醒:「爺,你醒了?」
「嗯。」紀衍諾含笑看她,薄唇在她的掌心親了親。
「會疼。」葉浮珣笑著推了推,「您的鬍渣扎得臣妾疼。」
紀衍諾眸光一閃,伸手摸了摸下巴:「爺倒是忘了。」
這幾日狼狽,他連鬍渣都沒精力去刮。
葉浮珣抬眼望見他眼底閃過的歉意,笑盈盈道:「您這樣看著就很man。」
「很……咩?」紀衍諾困惑。
「就是很男人,很帥,很好看,臣妾很喜歡的意思。」葉浮珣甜甜地勾起嘴角。
紀衍諾挑眉,將葉浮珣摟在懷裡:「阿珣喜歡就好。」
「爺,您感覺好些了麼?」葉浮珣享受了一下他溫暖的懷抱,便記起桃花姑娘的囑咐,「桃花姑娘說了,你要是醒了得趕緊喝藥。」
「好。」
紀衍諾這一日醒來的時間稍長了約有半個時辰,隨後就又昏睡了過去。
桃花姑娘依舊是給葉浮珣布置了各種任務,諸如晾曬毒材,製作毒方,摘取毒材等。
一整日下來,充實又忙碌。
白一在她摘取毒材的時候跑過來,告訴她已然通知了桃花塢外的隨從。
又和葉浮珣扯著些有的沒的,直到葉浮珣摘完毒材,才翩然離去。
葉浮珣就這樣和紀衍諾在山崖頂住了三天。
紀衍諾的情況一天比一天好。
第四天下午,葉浮珣背著藥簍子從天梯上來時,就見紀衍諾已經獨自走到了屋外迎接她。
葉浮珣急急跑了過去:「爺,您能下床了?」
「他恢復的情況比我想的要快許多。」桃花姑娘從紀衍諾身後走了出來,「按照這個速度,今天晚上我就可以給他做毒素的最後拔除。」
「這最後一步事關重大,用過晚膳後就進行。」
桃花姑娘吩咐葉浮珣,「若然沒有天大的事情,千萬不能前來打斷治療。」
葉浮珣點頭答應了。
晚膳後,就見桃花姑娘煮了一大鍋漆黑的湯藥,全部倒在一個大浴桶里,叫葉浮珣把紀衍諾扶著坐進浴桶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