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願賭服輸!」
「願賭服輸!」
晉王抹了一把臉,惱怒道:「爬就爬!」
說完他擼著袖子走到一旁,四肢著地,圍著場子爬了起來。閱讀
四周的人都是各種忍笑又不敢大笑的神情。
葉浮珣和徐安樂得直掩嘴。
反觀紀衍諾,卻依舊一臉平靜,雙手抱胸地冷眼旁觀。
晉王爬了一圈回來,拍拍身上的塵土:「太子,咱們還有下一輪!」
紀衍諾嘴角微勾:「成。」
「規矩可是先說好了,」晉王氣咻咻地回到座位上坐下,「一人投三壺,投不中者輸,酒水濺出者輸。輸了的人不僅要將酒壺裡的酒全喝了,還要把濺落在地上的酒水舔乾淨!」
葉浮珣莫名搖了搖頭,語帶困惑:「方才明明一支箭都沒中,不知哪裡來的底氣非要玩這麼大的。」
「興許就是因為一支箭都投不中,所以才有這膽氣。」徐公公神回復了一句。
紀衍諾嘴角翹了翹,補充:「聽說他好酒。」
葉浮珣登時頓悟。
合著都中不了,等著把酒都喝了就是了,根本不用擔心投進壺中把酒濺出來的事!
三人都沒有刻意壓低聲音,位置離晉王又不遠,晉王自然就都聽、到、了。
氣得他一張老臉紅了又青,青了又紅。
他抓起茶杯猛灌了口茶,特麼……又嗆得他一陣狂咳。
葉浮珣覷了眼口沫亂噴的晉王,嫌棄地用袖子掩住唇鼻。
晉王咳得撕心裂肺,雙目發赤,旁邊的人都不由自主地默默往外挪了挪腳步。
他的小廝急得給他拍背順氣。
「滾開!」晉王一掌推開小廝,看向楚王,「楚王,酒壺呢?怎的還不上?」
楚王撓撓頭勸道:「晉王,你今兒個這水準不行,不若改天再比?」
雖然剛才太子弟弟十發十中,但投壺跟投酒壺那可不是一回事。
這箭矢落入酒壺裡,想要不濺出酒水是難度極高的事。
他們這幾個兄弟,也就只有玩慣了的晉王有那麼一手絕活,能做到中箭且酒水不濺。
總不能讓太子弟弟被晉王欺了去。
「那不成!君子一言駟馬難追,」晉王站起身,指著紀衍諾道,「太子,敢不敢比?」
「這有何難?」紀衍諾唇角微勾,雲淡風輕。
楚王偷偷瞄了眼紀衍諾,稍稍安了心。
不多時,就有僕人用木板車推來了六個酒壺。
酒壺比起先前投壺的壺要小上一圈,裡頭盛滿了黃澄澄的酒液。
晉王眼睛一亮,急吼吼地走上前去。
他拿起一個酒壺放在鼻子下聞了聞,贊了一聲:「好酒!」
「就用這個來投壺!」
他抱著酒壺想往場子中央走去,哪曉得不知怎的,突然左腳絆倒右腳,不過一眨眼的瞬間,整個人砰地一聲雙膝著地往前趴倒了過去。
手裡酒壺咣當一聲碎了一地,晉王連忙雙手撐地想要站起身來——
就嗷地大叫了一聲。
眾人定睛一看,皆猛地抽了一口氣。
原來是晉王撐地的時候,雙掌正好蓋在了一地碎瓷片上。
「格老子的!」
晉王怒罵一聲,急忙想要站起身。
而就在這時,他身後裝滿酒壺的木車忽然車輪滾動,角度一傾,車上剩下的五個酒壺便咕嚕嚕地全部滾到了晉王身上,再度將他壓趴了下去。
這下,五個酒壺裡的酒全灑在他的身上。
「格老子!」晉王發出了憤怒不平的一聲怒吼。
圍觀眾人,眨了眨眼,又眨了眨眼,終於有人不厚道地笑了一聲。
這一聲就好像點燃了乾草的火星,瞬間場子內外就笑成了一片。
楚王笑得最大聲。
他捧著肚子走到晉王身邊,蒲掌一伸把晉王拉了起來:「我說晉王,今兒個你出門怕是沒看黃曆。不如還是改日再投壺罷!」
說完,他撫了撫抽痛的肚子,「來人吶,趕緊送晉王下去包紮傷口,順便更衣!」
晉王鬧了這麼一出,幾位王爺都熄了投壺的興致。
圍觀的皇室子弟見狀,笑鬧著上場接著玩。
葉浮珣望著被抬走的晉王,一臉惋惜。
就覺得要是晉王再扛一扛,說不定還能更倒霉些。
觸霉頭記事本還挺管用的!
「殿下,咱們回府不?」
看夠了熱鬧,葉浮珣見紀衍諾依舊大馬金刀坐著不動,便小聲問他。
紀衍諾不緊不慢地喝著茶:「不急。」
大爺說不急,自然就都不能急。
葉浮珣扭頭望了徐公公一眼,就見他眼角頻頻抽動,仿佛在對她打著什麼眼色。
然而,木有看懂。
葉浮珣仔細又瞧了瞧。
這會兒,總算從徐公公眼底看出了一絲好戲還在後頭的神色。
葉浮珣用食指點點下巴,莫不是還有什麼戲碼等著他們?
嗯,有點小期待。
紀衍諾推了推一旁的點心道:「吃吧。」
吃?
是叫她吃還是叫她拿給他吃啊?
葉浮珣伸手捻起一塊點心遞到了紀衍諾嘴邊:「殿下您請慢用。」
這女人……他方才的意思是讓她自己吃吃。
她竟然拿起點心先給他遞了過來。
嘴角就忍不住勾了勾。
讓人提不起興趣的點心,忽然看著不那麼礙眼了。
紀衍諾接過點心細嚼慢咽。
葉浮珣則高高興興地捻起一塊放進嘴裡:「好好吃!」
楚王府的點心水平不賴!可以給個五星好評!
紀衍諾睃了眼眉開眼笑的葉浮珣,眼底的暖意又多了三分。
「殿下,投壺難不難?」葉浮珣望著場中央玩得不亦樂乎的皇室子弟,隨口問道。
「不難。投壺的訣竅其實只有一個,」紀衍諾講解得仔細,「就是多練。瞄準目標,配合手臂和手腕的力量,將箭投出去而已。」
所以,紀衍諾之所以投得那麼好,是因為在齊國做質子的時候,反覆練習了嗎?
只為了不受齊國那些皇子的欺凌?
那,年幼的他,又是什麼時候,什麼情況下去反覆練習的?
葉浮珣想像不出來。
她只知道,徐公公提起這事時眼眶含淚。
代表著紀衍諾定是經歷了許多讓人為之心疼的日子。
「殿下,您不喜歡投壺,是麼?」葉浮珣想了想,又問道。
「嗯。」紀衍諾低低地應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