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可見,紀大魔頭可是個心眼跟針尖差不多的人,以後她可千萬不能得罪了他。閱讀
葉浮珣登時坐直了身,顯得尤為乖巧伶俐。
不過,話說回來,分明在後傳中會出現的玉妃娘娘,就這麼在前傳全軍覆沒了,實在讓葉浮珣覺得不可思議。
除非紀衍諾失憶了,不然戴玉再怎麼隱忍,再怎麼蹦躂,都絕對不可能經歷過這些天的事情後還能順利進宮成為紀衍諾的女人。
未來的歷史,在她親眼見證下被改變了。
隔日一早起來,紀衍諾就宣布了,當天啟程回京城。
葉浮珣自是應好。
離京這許久時日,頗有些想念。
雖然京城對她來說,其實也不算很熟悉。
兩人離開祁安縣前,專程去了趟戴府告別。
這次前去,葉浮珣只見到了戴夫人,並沒有見到戴玉。
戴夫人亦沒有提戴玉的事情,只陪著葉浮珣說了些話,又準備了不少當地的伴手禮,才送著她上了馬車。
「老爺,您這次來祁安縣的事情,都辦妥了?」葉浮珣撩了帘子往外看,隨口問了句。
紀衍諾輕哼了一聲。
葉浮珣放下帘子,轉頭看他:「老爺,您在祁安縣辦的大事,是不是和戴縣令有關呀?」
紀衍諾似笑非笑:「不錯。」
「你手上的傷,也是因為那件事麼?」
前夜紀衍諾回來,胳膊上有道又細又長的傷口,經過徐安的悉心包紮,似乎已經好了不少。
葉浮珣表示很好奇。
「對。」
紀衍諾的言簡意賅讓葉浮珣有些挫敗,想問又不知道如何開口:「那戴縣令因為這件事情,會得到擢升麼?」
語落,就見紀衍諾眉心一挑,若有所思地盯她一眼:「你可知道三年前燕齊之戰?」
燕齊之戰?
就是紀大魔頭從齊國殺回來的那場戰役?
葉浮珣點點頭:「妾身聽說過,只是細節部分了解的不多。」
「最後齊國日漸衰敗,」紀衍諾嘴角微扯,「三年前的燕齊兩國之戰,本來我大燕必勝無疑,但是,那一戰卻勝得極為困難。」
葉浮珣聽得極為認真。
「其中最大的原因就是,輸送軍備物資的環節出了問題。」
紀衍諾眯了眯眼道:「說有一批軍備物資,在途經祁安縣附近的濠江,因天氣緣故沉了船。」
「沉船了?」
葉浮珣驚訝道:「那一整艘船的軍備物資豈不是都沒了?」
「不錯。」
紀衍諾面色變冷道:「彼時兩國交戰正處於膠著之際,急需軍備物資。那艘船無端沉了,軍備物資不夠,最後導致前方將士因為缺乏軍備物資死傷無數。」
葉浮珣抽了口氣:「當真是因為天氣原因,沉了船?」
「非也。」
紀衍諾搖頭:「實際上是有人覬覦那艘船的軍備物資,來了一出偷梁換柱之計,把整艘船的軍備物資藏在了祁安縣郊的一處廢莊裡。」
「您是說……」
葉浮珣坐直了身:「您一直留在祁安縣,就是為了讓那些軍備物資重見天日?」
「對。」紀衍諾睇她,難得眼底含笑。
葉浮珣緩緩地抿起了唇。
一時無言。
她隨紀衍諾出行到祁安縣,雖然有不少侍衛隨行,但有一大部分都留在了溫泉山莊。
每日紀衍諾早出晚歸,帶的人手其實並不多。
有膽子盜取軍備物資的人,絕對不是普通的人,其在朝堂的勢力以及手段絕對不容小覷。
儘管紀衍諾是燕國的太子,但他回歸燕國不過只是短短三年。
要與那些樹大根深的勢力這麼硬拼,絕對不是簡單的事。
「戴縣令助您一臂之力麼?」她只能想到這裡,再多的幫手,她無從得知。
紀衍諾頷首:「自然。」
事實上,戴松在這次的事件當中的表現,比他預期的更為出色。
果敢又有擔當,睿智又不失敏銳,的確是一個很好的苗子。
紀衍諾對他的栽培之心更甚。
「此番回京,爺會舉薦戴松入京就職。」
葉浮珣恍然點頭。
過多的細節她不便追問,問了怕也理不清複雜的關係。
但很顯然的是戴松經過這件事情是徹底得了紀衍諾的青眼,想必在紀衍諾登基後,他會比書中所說的更快位極人臣。
歷史的趨勢,仍是無可避免。
葉浮珣托腮陷入沉思。
不過三年而已,紀衍諾就從一個質子坐穩了太子之位,外人看來或許覺得風光無限。然而,想來對紀衍諾來說,那應是步步驚心。
他身在齊國作為質子,究竟是如何突破齊國的防線闖進了燕齊大戰,又是如何回到燕國陣營,更是如何得到燕國軍隊的認可,從而順利返京?
葉浮珣絕對不相信,紀衍諾只是亮出了身份,就能在燕齊大戰中順利歸隊。
若貿貿然亮身份,不僅不一定能取信於人,甚至可能會引起有心人的注意,對他暗下殺手。
「老爺三年前在燕齊之戰中,定是非常不容易罷?」
無意識地張了張嘴,葉浮珣將話說出了口,才陡然閉了唇。
她是不是太冒失了?
紀衍諾,未必就願意聽別人提起當年的事。
車廂里一片安靜。
葉浮珣提心弔膽,恨不得找個地洞將自己埋起來。
不然,說不定紀衍諾會親手將她埋起來。
而紀衍諾則凝了神色,目光淡然,看不出情緒。
久久,忽聽他開了口:「不過是九死一生中回到燕國罷了。」
葉浮珣心頭一抽,定定地愣住了神。
忽然有些不敢想,紀衍諾嘴裡的九死一生是怎樣的情形。
一定比她能夠想知的更加慘烈。
「您不會說三年前的燕齊大戰,咱們燕國本是必勝之戰?為何不等燕國勝了再回國呢?」葉浮珣沒忍住,又問了一句。
紀衍諾扯了扯唇,露出一個嘲諷的笑:「若然等燕國戰勝,爺怕不僅回不來燕國,甚至會成為齊國戰敗後泄憤的對象。」
葉浮珣咬下了唇。
原來當年的局勢竟是如此激烈。
進退兩難之下,紀衍諾回國是鋌而走險之舉,亦是保命之舉。
「先太子當年與母后立了約定,」紀衍諾又淡淡地開了口,「他順從母后的要求去完成一個任務,而以此要求母后應承他,燕齊大戰後必須要將我從齊國接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