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紀衍諾分明提過一嘴,說刺殺的黑衣人可能是幾大敵對勢力之一,甚至同時來了幾撥人。閱讀
想來應該不是盧美人可以推動的事。
那太子妃查出來的真相,又是不是所謂的真相?
還是說,當日刺殺的黑衣人太多,魚龍混雜在一塊兒了?
無論如何,她是沒打算在這件事情上多做置喙。
紀衍諾要查殺她的究竟是什麼人,由紀衍諾去出手會更加快狠准。
她到底不清楚真相,不宜亂言。
而盧美人那邊,既然起了歪念頭,又有太子妃願意懲治她,正好中了她的意。
葉浮珣面色一凝,做出悲憤狀:「妾身自問與盧美人遠無怨近無仇,她為何要如此害妾身?妾身實在是心中難平,還請娘娘替妾身主持公道!」
太子妃深深地望著葉浮珣,忽地一笑:「本宮定然會替你主持公道,葉良娣且放心。」
「只不過,本宮讓人去查了現場的黑衣人,卻又發現了古怪的事。」
「什麼古怪的事?」葉浮珣不解地抬起頭。
「刺殺馬車的黑衣人,全部都服毒自盡了。」太子妃悠悠道,「看起來,並不是尋常的刺客,更像是被圈養的死士。」
「死士?」葉浮珣張大了嘴,一臉震驚。
她確實震驚,震驚的不是死士的消息,而是太子妃竟然能夠查到這一步。
紀衍諾曾提過楚王曾將人現場做過清理,太子妃又是如何查得到的?
她的手段,確實不一般。
也難怪會在皇后千挑萬選後,成為紀衍諾的正妃。
「不錯,是死士。」太子妃坦言,目光一瞬不瞬地盯著葉良娣,想從她的面容中辨認出什麼似的。
「這件事情有些複雜,本宮會稟明太子再做決斷。但是,盧美人害你之事是既成事實,本宮今日找你過來,正是想問問,你對處置盧美人,究竟怎麼想的?」
葉浮珣咬咬唇,矯裝怒容道:「回稟娘娘,那日妾身如果不是有幸被楚王相救,得以大難不死,現在想來還是驚魂未定。
平日妾身和盧美人並沒有什麼過節,想不透她為何要置妾身以死地,還請娘娘替妾身做主,幫妾身討回公道!」
盧美人陷害她這個事實豈能讓她能輕易躲過?
做了壞事如果不受懲罰,只會助長壞人的氣焰。
誰知道以後還會不會再對她起什麼不該的心思?
最好是一次讓她受足了懲罰,以後知曉輕重了,才不會再做惡事。
太子妃含笑:「本宮應承你的事情自然會做到。盧美人枉顧本宮教誨,心思惡毒,不好好懲治如何能平後院清明?本宮罰她禁足半年,每日抄經百遍……」
「只是這樣嗎?」葉浮珣張了張嘴,這聽起來是不是太溫和了?
「若是覺得不夠的話,」太子妃勾了勾嘴角,「加杖責二十,葉良娣認為如何?」
葉浮珣眸心一動,揚起感動的臉:「多謝娘娘為妾身討回公道。」
太子妃頷首:「那便這麼罷。」
從蘭熙宮出來,葉浮珣一路沉默地回了雲錦閣。
震驚於太子妃查案的迅速和透徹,更迷惑於太子妃對她的坦言以告。
總覺得今天的太子妃,和以往有些不同。
以往的太子妃總是高高在上,神秘莫測,今日的太子妃,似乎拉開了一層面紗,對她變得親善了。
為什麼?
葉浮珣腦海里緩緩地打了一個問號。
落月宮。
「盧美人有沒有把本宮招出來?」張氏在大殿裡來回踱步,見心腹嬤嬤進來,忙上前著急問道。
那嬤嬤恭聲道:「回娘娘,盧美人承認是她一個人犯下的事,並沒有提起娘娘您。」
張氏的心安了安。
「太子妃是個狠人,若是她對盧美人用了刑,本宮還擔心盧美人會不會耐不住刑罰把本宮給招出來。」
她咬了咬牙,不過是害一個小小的良娣,太子妃這樣大張旗鼓地查案,分明是對她有所懷疑。
「娘娘,太子妃並不曾對盧美人用刑。」嬤嬤應道,「只是……」
「只是什麼?」張氏挑眉。
「回娘娘,送回府裡頭的信有了回應。」嬤嬤從懷裡掏出一封信遞給了張氏。
張氏飛快地把信奪了過去,攤開定睛一看,驟然蹙緊了眉。
「該死!」她捏緊了信來回走著,思緒變得混亂。
「本來想將事情輕輕掀過去,現在,看來怕是不能這樣了。」她忿忿地將信紙捏成一團,「準備一下,本宮要去前院書房見殿下!」
書房。
太子側妃這次倒是很順暢就見到了紀衍諾。
然而進了書房後,她卻心中頗有些忐忑。
殿下必然已經知道是她派出去的黑衣人想要傷害葉良娣。
根據府里送回來的信中寫道,府里派出去的侍衛剛在山腳埋伏就被人打得七零八落,狼狽不堪地逃離了現場。
而對方正是太子府的侍衛。
「殿下,臣妾知錯了。」張氏掏出帕子往眼角抹了抹,登時淚盈於睫,「臣妾對殿下的心意殿下應當清楚,殿下這些日子對葉良娣的寵愛,讓臣妾這心裡疼得厲害。」
「臣妾自幼心裡就只有殿下一個人。即便殿下去了齊國,臣妾依舊心心念念著殿下,此生不渝。」
「能夠成為殿下的側妃,是臣妾這輩子最大的福氣。」
「臣妾自知不該對葉良娣產生敵意,但是,但是……」張氏哭得如梨花帶雨,「臣妾見到殿下對葉良娣那樣好,臣妾才會一時起了妄念。
臣妾沒有壞心思,臣妾只是想著嚇唬下她,讓她不要那麼膽大非為。」
「臣妾還不是怕葉良娣在殿下心中的份量越來越重。」
紀衍諾蹙眉,將手中的公文放到一旁,端起茶抿了一口,面無表情地看著張氏。
她剛才都說的什麼話?
他對葉良娣不同?
葉良娣在他心中份量越來越重?
嗤!
真是笑話。
「話說完了就回去罷。」紀衍諾驟然覺得有些不耐煩,隨即又拿起一本公文翻開,眉眼不抬。
張氏捏了捏手中的帕子,抬起淚眼悄悄地觀察紀衍諾的面色。
殿下,似乎並沒有生她的氣?
這又是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