捧起桃花盒子走到馬車邊上,葉浮珣遞給徐安:「徐公公,這是殿下要的桃花糕。��
徐安雙手搭在身前,搖了搖頭:「葉良娣,殿下是讓您送進去。」
葉浮珣覷了覷車廂,遲疑:「徐公公,是說讓我送進去再下來嗎?」
紀衍諾搞什麼東東。
「這……葉良娣不若進去問問殿下便知?」
依他看,殿下怕是要葉良娣和他共乘一車的意思。
只是殿下沒有言明,他作為奴才的,哪敢隨意妄言殿下的心思。
那桃花糕昨日朱美人便送了一盒過去,殿下可是瞧都沒瞧一眼。
倒是夜裡被葉良娣全給吃光了。
殿下單單留下桃花糕,怕不是因為自個兒想吃,而是為了葉良娣罷?
徐安看向葉浮珣,目光愈發和善:「良娣,請。」
眾嬪妾酸溜溜地看著葉浮珣上了馬車。
太子妃捏緊帕子,沉聲道:「都上車,回府。」
眾嬪妾不情不願地往回走。
有人拉住朱美人:「你真是傻,明明是你做的桃花糕,怎生就讓葉良娣給送去了殿下車裡?這麼好的機會都讓人給搶了!」
朱美人樂呵呵一笑:「是殿下讓葉良娣送的。再說了,只要殿下歡喜我做的桃花糕,那就可以了。」
她最好做吃食,有人懂得欣賞比什麼都讓她高興。
那人嫌棄地覷了眼朱美人,伸出手指點了點她的額頭:「你呀,成日躲在小廚房裡,人也變得沒出息了!」
那廂葉浮珣進了車廂,就見紀衍諾金刀大馬地坐在正首,冷冷瞧她:「磨磨唧唧!」
葉浮珣將桃花盒子捧到紀衍諾面前,笑意盈盈地說道:「殿下,桃花糕妾身給您放桌上啦,這朱美人的手藝真不錯!」說完,起身準備離開馬車。
紀衍諾冷哼一聲,指著桃花糕讓葉浮珣吃。
葉浮珣有點驚喜,側身坐好,拿起桃花糕遞給紀衍諾,問:「殿下,您要不要嘗嘗?」
「不必。」紀衍諾嫌棄地看一眼桃花糕。
「您真不吃嗎?」
葉浮珣可惜地看了眼桃花糕,小聲嘀咕,「可憐的糕糕,我們殿下因為長得太英明神武了,跟你不大搭,所以他才不吃你。你別傷心,還是讓我來嘗嘗你的美味吧!」
她自顧自地吃了一塊,又吃一塊,又又吃了一塊。
「殿下,您真不嘗嘗?」她早上只吃了個冷包子,這會兒真心餓了。
桃花糕又好吃得不得了,眼見就要被她給啃光了。
「今天智空說你什麼了?」紀衍諾別開眼,不想看葉浮珣那吃得噴香的饞樣。
這女人,盡愛在他面前丟人。
「智空?」葉浮珣目露困惑,「誰?」
紀衍諾嘴角一抽,默默地睇了眼面上寫滿茫然的葉浮珣。
這女人,連智空的名諱都不知曉?
未出閣前,鎮國公府究竟是怎麼對她的?
當真大門不出二門不邁,連來大佛寺上個香都不曾?
鎮國公那個老頭前幾日見他時一副最寵愛葉良娣這個女兒的表情,合著都是忽悠他的?
「今日講經那個和尚,名諱就是智空。」
葉浮珣配合地張大了嘴,再三確認:「殿下,您是說講經的大師,昨夜跟您對弈的那個年輕僧人,他、他叫做智空?」
書裡頭說的智空大師,那可是紀大魔頭登基後燕國的國師!
那個可以呼風喚雨,窺破天機的得道高僧!
竟然那麼年輕、那麼俊逸、身材還那麼瘦高軒昂的一個人!
是了,書上說過,智空大師與紀大魔頭是刎頸之交的好友,從昨天夜裡兩人對弈的情形看來,紀衍諾原來確實早早就與智空相熟。
難怪登基後就立智空為國師。
腦子裡油然出現兩人對弈的情景,那場景絕美得猶如畫卷。
紀大魔頭一直不曾召幸過後宮嬪妃,該不會心上人其實是他的莫逆之交智空大師吧?
這個念頭一生,宛如萬馬奔騰,拉也拉不回來。
「葉、良、娣?」紀衍諾陰惻惻地眯起眼,喚醒了走神的葉浮珣。
「在!」葉浮珣拉回思緒,「回殿下,智空大師說只要妾身肯努力,會事事如願的。」
「事事如願?」紀衍諾皺起眉。
他抿了抿嘴,「智空給人指點迷津幾年,還是頭一回聽他說人事事如願。」
「對吧?」葉浮珣拈起桃花糕咬了一口,「殿下,您也覺得智空大師逗我開心的對不?說不定正是因為昨天見著妾身去找殿下您,覺得眼熟,所以才說說好話。」
紀衍諾嗤了一聲:「智空從不妄言。」
「從不妄言?」葉浮珣把桃花糕咽下,因為有些噎,又趕緊捧起水喝了一口,「殿下,您是說他是真的覺得妾身會事事如願?」
紀衍諾聳肩:「或許。」
葉浮珣有些呆。
她本來還真沒把智空大師說的話當回事。
身為現代人,在她看來,指點迷津這種事情本來就太不切實際。
可,這是在書里。
而她又剛剛才知道,那個大師竟然是書中的智空大師。
在書里,智空大師幾乎是燕國的信仰般的存在。
無論多大的天災人禍,只要智空大師出馬,就算不能直接解決問題,但也絕對可以找到解決問題的方法。
而更別提算算小命這種小事。
印象里,智空大師似乎連起死回生的劇情都有過。
紀衍諾被葉浮珣那愣愣的模樣看得嘴角微扯:「有本宮庇護你,事事如願也是正常。」
何須一副嚇傻了的樣子。
葉浮珣蹭地睜圓了眼,定定地看著紀衍諾,櫻唇半張。
紀大魔頭剛才說啥?他說要罩她!
他真說要罩她?
他要是真有罩她的想法,何止事事如願,她根本就是可以在燕國橫著走。
「殿下!」葉浮珣蹭地像小松鼠般挪到了紀衍諾身側,雙眼如同小鹿般眨了眨,「妾身就知道,殿下您最好了!只要殿下您庇護妾身,妾身准能事事如願,長命百歲!」
她斟了杯茶捧上:「殿下,您喝茶。」
紀衍諾似笑非笑地接過茶喝了一口:「可知本宮為何喚你上車?」
葉浮珣搖頭,面容誠摯:「還請殿下明示。」
「省得回頭有人說本宮承諾保她平安卻做不到。」紀衍諾嘴角勾了勾,露出一個淺淺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