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開本宮。閱讀��紀衍諾冷聲。
葉浮珣抱得更緊,連臉都貼了上去:「不要。」
紀衍諾:……
連續深呼吸了三次:「放開。」
「不要不要不要。」
紀衍諾再深呼吸三次:「本宮要安置了,你不放開難道要本宮陪你在這裡坐一晚?」
咦?
葉浮珣將這話在腦子裡理了一遍,沒有品出紀衍諾要趕人的意思。
她忙將紀衍諾的大腿放開,用袖子擦了擦臉上的鼻涕和眼淚,露出完美的職業性笑容:「殿下,時候不早了,您還請早些安置。」
紀衍諾冷冷地哼了一聲,起身往床榻走去。
徐公公上前替他脫了外裳,待紀衍諾上了榻,又將床帳放了下來,才退到了一邊。
似乎沒有被趕,葉浮珣高興地翹起了嘴角,拉著徐公公的袖子無聲問道:「徐公公,能不能鋪個地鋪?」
徐安點點頭,對著葉浮珣招了招手。
領她到柜子那邊取了褥子被子枕頭,又小心地幫她在紀衍諾床腳邊鋪好,才躬身退了出去。
鑽進被窩裡,葉浮珣偷偷觀察了好一陣子,見床裡頭的紀衍諾毫無動靜,才終於小心翼翼地長吁了口氣。
居然、真的、讓她混到紀衍諾身邊留宿了!
心情陡然如同三月桃花開,層層疊疊地開!
一個人在被窩裡傻樂了會兒,突然發現有點口渴,又有點餓。
怎麼辦?
她有個不大好的習慣,如果睡覺前餓了或者是渴了,不喝點水再吃些東西,就怎麼都睡不著。
而且會越來越渴,越來越餓……
葉浮珣動作輕巧地從被窩裡爬了出來,墊著腳步往屋子中間的桌子走去。
走到桌邊,透過留夜的昏暗燭火,看見了茶壺茶杯,還有一盤點心。
黑暗中的眼睛驟然亮了亮。
繼續小心地倒了茶,又摸到一塊點心塞到嘴裡——
登時滿滿的桃花香氣在口腔中泛濫。
這、這也太好吃了吧!
葉浮珣一口點心一口茶,吃得不亦樂乎。
就在她將最後一塊點心塞到嘴裡時,魔鬼般的聲音再度在她耳邊響起:
「葉、良、娣!」
葉浮珣聞訊趕緊放下糕點,以為紀衍諾渴了或者餓了,倒了杯茶想給紀衍諾捧進去,但遭到紀衍諾的拒絕,想著他會不會是餓了,但看看被自己全吃光的點心。
只好解釋道:「寺廟裡的齋飯又少又素……」
「加上,殿下您這兒的點心真是太好吃了……」
「本宮不餓。」紀衍諾冷冷打斷了她。
這女人自己是豬就以為他和她一樣麼?
一股火苗兒蹭地闖上心頭,紀衍諾刷地把床帳拉下,倒頭躺回床上。
他一定是魔障了。
明明看底下那個女人很是礙眼,偏生一次又一次地由著她在他面前放肆。
剛才怎麼就沒有一腳把那女人給踢出去?
一定是因為那個女人將他的腿抱得太緊,以至於他連抬腳都做不到。
究竟是哪裡來的女人,膽子那麼肥,臉皮那麼厚,說話又那麼大言不慚……
偏生讓他拿她沒法。
別人哭她也哭。
別人哭都是梨花帶淚,美得像幅畫,也假得讓人噁心。
他從來都是毫不憐惜地隨手就處置了。
她呢,一把鼻涕一把淚,丑得讓人沒眼看不說,還往他腿上蹭。
讓他想處置都沒了心情。
究竟是哪裡來的女人。
甚是煩心。
葉浮珣不知紀衍諾想法,只想著趕緊窩回地鋪里別吵了紀衍諾睡覺。
吃飽喝足躺在被窩裡,又完成了任務,心情明媚得很。
一高興,她很快就睡著了,睡得還特別香。
直到——
被人一下、一下地踹著被窩,然後,踢醒。
她迷糊中睜開眼,就見紀衍諾穿著中衣大馬金刀地坐在床邊,一隻大腳踏在她的地鋪上,臉上帶著讓人膽戰心驚的笑:「葉良娣看來睡得不錯。」
葉浮珣滋溜地從地鋪中爬起來,恭順地對紀衍諾道:「托殿下的福,妾身才能一夜無夢睡得香。」
紀衍諾冷嗤一聲,別開眼去。
徐公公忙領人收了地鋪,上前替紀衍諾梳洗更衣。
葉浮珣尷尬地站在旁邊,左看看,右瞧瞧,道:「殿下,為了不打擾您,妾身先行退下?」
紀衍諾再度冷嗤一聲,沒有說話。
葉浮珣原地等待了片刻,有些拿不準他的意思。
悄悄抬頭看向徐公公,就見徐公公對她使了個眼色。
葉浮珣忙恭敬對紀衍諾道:「謝謝殿下留宿,妾身先行告退。」
然後便一溜煙地退下了。
「徐安,你說葉良娣昨夜究竟為何要來本宮這?」
梳洗完畢,紀衍諾坐在桌前用膳,冷不丁丟了個問題給在旁伺候的徐公公。
徐公公陪著笑道:「奴才覺得葉良娣定是因為白日裡受了驚,心裡又惦記著殿下您……所以才不由自主地來找殿下。」
受驚?那女人會受驚?
紀衍諾心底冷笑一聲,賊人都沒她膽肥。
「本宮倒是瞧不出她有惦記本宮。」
雖說他對後院的女人都不感興趣,但是平日裡投懷送抱的多的去了,什麼是惦記,什麼是喜歡,他自認還能分辨出來。
葉良娣那女人看他的時候神清目朗,他可壓根感受不到有半點對他痴迷的模樣。
「這……」徐安小心翼翼地覷著紀衍諾的神色,「奴才這不知當說不當說……」
「說。」
「以奴才的觀察,葉良娣若不是對殿下您愛慕有加,又哪裡敢大半夜地一個人跑來您跟前講述白日裡的遭遇?」
他當時站在門邊聽了裡頭的哭訴聲,都覺得葉良娣一個女人家多麼不容易,殿下咋就不曉得心疼呢?
紀衍諾覷他:她那是膽肥。
徐公公又道:「再加上葉良娣抱著您哭的時候,那可是情真意切啊,奴才還是頭一回見人哭得眼淚鼻涕一起流那麼狼狽的。
想來您也知道,這女人家最是在意的就是容貌和儀態,若然不是一心愛慕著您,以至於忘了一切,葉良娣又怎會那般表現?」
紀衍諾蹙眉。
徐安這老貨的話,聽起來似乎有那麼一點點道理。
確實從來沒有見旁的女人那麼不顧形象過。
「還有就是,奴才覺得昨夜裡葉良娣要求在您這兒打地鋪,想來就是因為白日裡受了驚,只有在殿下您身邊她才能安心入睡的緣故。」
「她倒是安心得很。」紀衍諾嗤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