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葉浮珣微微一愣,詫異地看向爾雅,見爾雅朝自己點點頭,便向前恭敬地接過令牌,說道,「多謝太子妃娘娘厚愛。閱讀」這鳳凰令一共有兩塊,分為正負兩令,皆為象徵著皇族身份,如今唐鳳初竟然把鳳凰令的副令給了她,不僅意味著她可以在宮中可以自由進入,見令如見人,還給了葉浮珣一張很好的護身符。

  看來在唐鳳初的心裡,葉浮珣有著不一樣的地位啊。

  宋寒濯起身走到葉浮珣的身邊,單手摟住葉浮珣的腰,葉浮珣一愣,這大庭廣眾之下,還當著爾雅的面,這傢伙又發什麼神經。

  爾雅也是微微驚訝,卻聽見某個王爺說道,「回去之後,替本王傳一句話,本王自然不會讓珣兒收到一點兒委屈,並且,謝家那邊有本王在,讓二嫂不必太過於擔心。」

  爾雅人前人後都是個人精,自然明白宋寒濯的意思,不卑不亢地微微福身,「奴婢定會把殿下的話帶到。」轉而又看向葉浮珣,「奴婢就不打擾殿下和小姐,小姐若是有時間常去看看娘娘,娘娘甚是掛念小姐。」

  「到時候,別讓鳳初姐姐嫌棄就好。」葉浮珣調皮一笑,爾雅莞爾一笑,又行了一禮,「娘娘可是求之不得,奴婢告退。」

  「素問你和唐家關係不錯,如今一看,本王那二嫂可是把你放在心尖上。」宋寒濯伸手拿起一支步搖隨意地把玩著,「鳳凰令的副令都可以給你。」

  「我和鳳初姐姐自幼一起長大,她從小都很護我,舅舅和舅媽都把當成親生女兒對待。」葉浮珣坐下右手摩擦著手裡的鳳凰令,冰涼的觸覺,讓她又一次想起了上一世,每每想起上一世唐家滿門抄斬的慘況,她的心都揪在了一起,「唐家和安兒是我的底線,也是我的命,誰動我都會讓他付出代價。」

  宋寒濯看著葉浮珣好像陷入了某種回憶里,帶著深深的悲傷和痛苦,在她說這句話的時候,她的眸子裡是前所未有的恨戾,這讓宋寒濯有些驚訝。

  一雙大手握住葉浮珣摩擦鳳凰令的手,「我陪你。」

  葉浮珣怔怔地抬起眸子看向宋寒濯,兩個人四目相對,佳人在前,宋寒濯心裡痒痒的,傾身向前,低頭含住了某個小女人的嬌唇,葉浮珣瞪大了眼睛,平日裡宋寒濯頂多抱抱她,從未都她這樣過,嚇得她動都不敢動,只感覺到某個王爺頂開她的唇,長舌直入,略帶些霸道的攻池掠地。

  葉浮珣也緩緩得閉上了眼睛,回應著他,得到回應的宋寒濯更加興奮,一旁伺候著的害羞地把臉轉向一邊,看都不敢看她家的主子和某個正在欺負她家小姐的王爺。

  宋寒濯把葉浮珣送到葉府門口,下了馬車,葉浮珣依舊有些恍惚,仿佛剛才就像一場夢一樣,得了便宜的某個王爺,神采奕奕地看著有些呆呆的葉浮珣,心情大好,低頭在葉浮珣的頭上落下輕輕地一吻,說道,「進去吧。晚上我來接你一塊兒去看花燈。」

  葉浮珣臉色一紅,輕咳一聲,「那我走了。」抬眸飛快地看了一眼宋寒濯,對上他戲謔的眸子,轉身小跑著進了葉府。

  一進葉府,青穎便匆匆迎了過來,「小姐,老爺讓您去他書房一趟。」

  這麼快就收到消息了,看來她這個爹消息挺精通的。

  「我知道了。」葉浮珣絲毫沒有了方才的小女子姿態,一雙美目透著冷光,她這父親見她肯定是因為謝貴人的事兒。

  葉翰良一臉陰沉地坐在書桌前,聽到動靜看見葉浮珣站在門口,厲聲說道,「進來!」

  「父親,您找我有什麼事兒嗎?」葉浮珣仿佛沒有看到葉翰良那張陰沉地能擠出水的臉,笑盈盈地問道。

  「聽說你今日進宮頂撞了謝貴人?」

  「沒有啊。」葉浮珣抬起一張無辜的臉看向葉翰良,笑道,「女兒怎麼會頂撞謝貴人,是謝貴人惹怒了宸王,跟女兒沒關係啊。」

  「你……」葉翰良正想發怒,但又顧及到葉浮珣的身份,生生地壓了下來,說道,「若不是你傷了謝貴人的寵物,她又如何能惹怒宸王殿下,宸王殿下發怒你不會勸著點,再說,謝貴人也算是你的姨母,於情於理你都該幫她,更何況有她宮裡,以後你嫁到宸王府,謝貴人自然會幫著你。」

  葉浮珣心裡冷笑一聲,抬眸看向葉翰良,眼裡沒有半分笑意,「父親,您是不是糊塗了,我母親在唐府只有哥哥並沒有妹妹,再者,是謝家的二小姐把謝貴人的寵物抱了出來,還傷了璃兒,女兒身為葉府的嫡長女,豈能坐視不管,更何況璃兒還是二叔的遺孤,您今日這番話要是讓璃兒聽到了,她該多寒心啊。再者,當時宸王殿下十分生氣,若是女兒求情,連累了葉府怎麼辦?」

  葉翰良被葉浮珣堵得說不出話來,還沒來得及反駁,就又聽到葉浮珣幽幽來了一句,「世人都說父親重情重義,待弟弟遺孤如同親生,如今璃兒傷勢頗重,父親卻在這兒和女兒討論有沒有衝撞謝貴人……」

  葉翰良輕咳一聲,問道,「璃兒傷得怎麼樣?可有請大夫。」

  「血肉模糊。」葉浮珣一想到葉玿璃的傷口,臉色一冷,眼裡閃過狠戾,「宰了那隻畜牲還算便宜了謝貴人!」

  葉浮珣的狠戾絲毫沒有掩飾,這讓葉翰良心裡一顫,越發的看不懂他這個女兒了,葉雲裳回來後就向他說了宮裡發生的事兒,最近謝家因為謝貴人的原因,一直步步高升,謝大人也是官至刑部尚書,若是謝家倒了台,葉家在朝中又少了一個幫手。

  「父親,今日宸王殿下責罰了謝貴人,皇上可是一句責備的話都沒有瞬,說句大逆不道的話,一個貴人在宮中的地位就如同一個在大戶人家的妾,這妾就算再得寵,也不過是表面上的,一旦觸碰到了這戶人家少爺的利益,這妾自然就會失寵,而且下場也不會太好。」葉浮珣信手拿起桌子上的茶壺倒了一杯茶,端給葉翰良,笑道,「父親,您說對嗎?」

  葉翰良訕訕接過茶杯,聽了葉浮珣的話,如同醍醐灌頂,「是父親狹隘了。」

  葉浮珣莞爾一笑,問道,「父親還有什麼事兒嘛?若是沒有女兒也乏了,晚上宸王殿下約了女兒去看花燈。」

  「哦,沒什麼事兒了,你回去好生休息吧。」

  葉浮珣輕輕福身,轉身走出葉翰良的書房,葉翰良看著葉浮珣走出去的背影,陷入了沉思,他不得不承認,葉浮珣的話倒是有幾分道理,這宮裡的妃子再得寵也比不過一位皇子重要,雖然葉浮珣已經賜婚給了宸王,但是她並不好控制,而且她的心也不向著葉府,所以他還需要一個女兒嫁入皇室。

  出了書房門,就看見青若在門口候著,見到葉浮珣忙走上前,在葉浮珣耳邊說道,「剛才吉祥送來消息,今天謝姨娘會陪著二小姐和三小姐去城南看花燈。」

  葉浮珣微微挑眉,笑道,「按計劃進行。」

  晚上整個京城張燈結彩,街道的兩旁都是一些賣小玩意兒的攤位,街上熙熙攘攘的都是人,大都是年輕的男男女女,十分熱鬧。

  在這兒熱鬧的人群中有兩道身影,十分惹人矚目。男子身穿一件月白色軟煙羅裰衣,腰間綁著一根蒼藍寶相花紋革帶,一頭烏黑的頭髮,用一支簡單的玉簪束了起來,那張臉,獨得上蒼厚愛,生的十分俊美,如同天上仙人,身形修長挺拔,當著是清貴謫仙。那女子一身碧綠的翠煙衫,散花水霧綠草百褶裙,身披翠水薄煙紗,肩若削成腰若約素,肌若凝脂氣若幽蘭。三千青絲盡數挽起,金步搖隨著盈盈小步,閃著灼灼光輝,兩個人並肩而立,如同從天而降的一對仙人,當真是郎才女貌,金童玉女啊。

  這兩人正是百姓茶餘飯後的談資——宸王宋寒濯以及葉府的大小姐葉浮珣。

  「你看這個花燈好看嗎?」葉浮珣走到一個賣花燈的攤錢,伸手拿起一盞蓮花樣式的花燈,笑盈盈地問宋寒濯,萬家燈火襯得葉浮珣越發的嬌艷,讓宋寒濯忍不住想起一句詞:眾里尋他千百度,驀然回首,那人卻在燈火闌珊處。

  「好看。」宋寒濯寵溺一笑,伸手揉了揉葉浮珣的腦袋,「你喜歡就好。」說著讓身後的雲厲付了錢。葉浮珣開心一笑,轉而拿著花燈又跑到另一個攤位前,兩個人逛了大半個時辰,宋寒濯也買了一個花燈,拉著葉浮珣到了河邊,河邊早已聚集了許許多多來放花燈許願的男男女女,宋寒濯命人拿了紙墨,寫了一個紙條放入花燈內,隨後將花燈輕輕放入河中,側身看見某個小女人,正蹲在河邊,雙手合十,閉著眼睛,不知道在許什麼願望。良久才睜開眼睛,想要站起來,由於蹲得時間有些長,腿腳有些麻了,踉蹌一下,差點摔倒,宋寒濯忙上前扶住她,笑道,「到底許了什麼願望,需要蹲那麼長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