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八章

  「哦?」溫言眉目流轉,滿眼風情,面帶著淺淺笑意,但是眼裡卻沒有絲毫地暖意,皓腕翻動,溫言抬手就要推門進去,「我也是任何人?」今日她聽說宸王妃來了邊北,而且還身染重病,她來找魏冥堇想要去浮陽城。

  翎羽腳步位移擋在了溫言的前面,低頭對溫言不卑不亢地說道,「溫姑娘,請不要為難在下。」

  「怎麼辦?本姑娘就喜歡為難人。」溫言的耐心已經用盡了,秀眉一挑,冷聲喝道,「讓開!」

  翎羽卻不為所動,如同一個門神一般堵在溫言面前,溫言有些氣結,說道,「好,好,你記住了下回就是魏冥堇求本姑娘來,本姑娘都不會來了!」說著溫言轉身就裝作要離開,翎羽見溫言要離開,身子不由自主地往旁邊挪了挪,就在這時,溫言突然轉身,以掩耳不及迅雷之勢,低頭繞過翎羽,一把推開了書房們,翎羽沒想到溫言會來這麼一招,還沒反應過來,溫言已經大步走進了書房,「魏冥堇你給我出來,你竟敢……」話突然卡在了嗓子眼裡,眼前一片春色,只見魏冥堇懷裡抱著一個美人,美人衣衫不整,胸前一片雪白,看見溫言就這樣闖了進來,尖叫一聲,躲在了魏冥堇的懷裡。

  魏冥堇也是一愣,忙推開懷裡的女人,波瀾不驚的眼睛裡,第一次出現慌亂,轉而又看了一眼沒有攔住溫言的翎羽。

  「對……對不起,那個……你們繼續。」溫言差點咬了自己的舌頭,說了一句萬年不變的舊詞,轉身匆匆地離開了。

  「阿堇~」

  那女人眉眼如絲,聲音千婉百轉,身子又似無骨般靠向魏冥堇,魏冥堇面無表情地推開了懷裡的女人,冷聲說道,「穿好你的衣服。」

  女子嬌嗔一聲,魅聲說道,「「人家是你的未婚妻嘛,早晚是你的人。」」眼眸流轉,又說道,「怎麼,剛才進來的那個姑娘你也打算納進來嘛?納進來也可以,不過得等我過了門。」

  女人見魏冥堇臉色陰鬱,眉眼一挑,風情萬種地說道,「那姑娘長得不錯,不過你可不能……」

  「出去!」魏冥堇沒等那女人說完,便冷聲打斷,那女人見魏冥堇臉色陰鬱,悻悻地整了整自己的衣衫,走了出去。

  溫言快步走回自己的房間,腦子裡揮之不去的就是剛才的畫面,纖纖玉手撫上胸口,有些失落和難過,溫言瞅你那出息,有什麼難過的,不就是一個男人嘛,還是一個出軌的男人,就當被豬咬了一口吧。

  想著溫言打開衣櫥,麻利地拿出包袱,又收拾了幾件衣服,帶了一些銀子和首飾,準備離開。剛收拾好就聽見敲門聲,溫言一驚,沒好氣地問道,「誰啊?!」邊問邊把包袱塞回了衣櫥里,門口傳來了翎羽那個萬年不變的冷聲,「溫姑娘,是我。」

  「有事嗎?」提起翎羽就想起那個豬頭魏冥堇。

  門外的翎羽聽到溫言充滿怒氣的聲音,忍不住為自家主子默默擦把汗,聲音依舊潑瀾不驚,「主子,讓您去吃飯。」

  「告訴你家主子,本姑娘不餓,讓他自己吃去吧。」

  聽到門口沒有動靜,溫言抄過床上的軟枕,把它想像成某個豬頭男,使勁地摔打著,嘴裡還念念有詞,「死魏冥堇,臭魏冥堇,去死,去死!」

  在餐廳的某個男人忍不住打了一個噴嚏,聽到翎羽的回報,冰冷的眸子閃了閃,俊逸的容顏,五官輪廓分明而深邃,周身似乎都散發著一種寒冽的氣息,冰冷的眸子光射寒星,肖薄的嘴唇緊抿,一身玄色的衣袍,更映襯著他俊朗不凡,靜默時寒冷若冰,只隨意坐在那裡,就給人一種不可忽視的存在,翎羽站在一旁感受著自家主子的冷低壓,也只有溫姑娘能讓自家主子這麼牽動傾情緒了吧。

  「吩咐廚房,給溫姑娘單獨做一些,送過去。」聲音冷冷帶著,不可反駁的強硬,一旁的侍女應了一聲,轉身離開。

  「主子,那您和那位的婚事……」翎羽說道一半抬頭看了一眼自家主子,見其面色陰鬱,便不再說下去。

  魏冥堇如同漆黑寶石一般的眸子,不可見地閃了閃,端起眼前的碗,說道,「照常。」

  「是。」

  「找幾個人跟著溫姑娘,不要讓任何閃失。」在翎羽走出去之時,魏冥堇又淡淡地吩咐道。

  翎羽應了一聲,走了出去。

  整個鷹水城都知道了,魏家二少爺魏冥堇要和西塢城的王大小姐王林奕大婚,一個時間整個鷹水城都是喜氣洋洋的。

  這兩天溫言的院子裡被塞進了很多綾羅綢緞,金銀珠寶以及胭脂水粉,一旁的小丫鬟玲兒拿起一串翡翠珠子項鍊,驚艷地說道,「姑娘,您看這個好漂亮啊。」

  溫言抬了一下眼皮子,說道,「你喜歡啊。」

  玲兒忙連連點頭,說道,「喜歡。」手摸著那串翡翠珠子,滿眼艷羨,「二少爺對您真好。」

  「既然你喜歡那就送你了。」

  姑娘毫不在意地將那一串上好的翡翠珠子給了玲兒,靈兒驚喜地忙謝恩。溫言打量了一下門口的那些人,百般無聊地說道,「玲兒,去把我的琴取來。」

  「哎。」那個叫做玲兒的丫鬟小心翼翼地將那串翡翠珠子收了起來,忙去裡屋把溫言的琴抱了出來,「姑娘您來這這麼久了,從來沒有見您撫過琴。」

  溫言調了幾個音,抬頭問一聲,「想聽嗎?我談給你聽。」

  「好啊。」玲兒從來沒有遇到過如此隨意的主子,一點架子也沒有,對下人也極其溫和,從不打罰下人。要是溫姑娘能做她們的二少夫人的話,那該多好,只是現在二少爺要娶西塢城的大小姐,想到這玲兒忍不住為溫言抱不平。

  溫言玉手請撥,一串清澈的琴聲便傳了出來,如同泉水流暢,猶如月光傾斜,帶著淡淡地空曠,又帶著淡淡的憂傷,讓人忍不住心出一種悽美之感。

  魏冥堇站在院門口,視力極好的他,一眼便看見了坐在門口撫琴的溫言,身穿淡藍色衣裙,外套一件潔白的輕紗,把優美的身段淋漓盡致的體現了出來。即腰的長髮因被風吹的緣故漫天飛舞,幾縷髮絲調皮的飛在前面,頭上無任何裝飾,僅僅是一條淡藍的絲帶,輕輕綁住一縷頭髮。雪白的脖頸上帶著一條藍色的玉石,襯得皮膚白如雪,如天仙下凡般,手如柔荑、膚如凝脂,領如蝤蠐,齒如瓠犀,螓首蛾眉,巧笑倩兮,美目盼兮,眉如翠羽,齒如含貝,腰若束素,嫣然一笑,一條天藍手鍊隨意的躺在腕上,更襯得肌膚白嫩有光澤。目光中純潔似水,偶爾帶著一些憂鬱,給人可望不可即的感覺。那雙玉手在琴上輕輕地彈著,他見過溫言經常保養琴,也知道她喜歡收藏琴,但從來沒有見過她彈過,第一次聽她的琴音,竟然是如此美妙。

  一曲既終,溫言彈奏最後一個音符,一旁的玲兒聽得如痴如醉,拍手叫好,「溫姑娘,您彈地真好聽!」

  溫言很久很久沒有彈過琴了,有多久,好像她自己都不記得了,是她母親去世之後,還是她遭受背叛從鬼門關回來之後,溫言從不感傷,但是今天不知道為什麼,她特別想彈琴,彈這首她母親最愛,也是她最愛的曲子。

  「溫姑娘,您彈的是什麼曲子啊?」

  「這首曲子是我母親最喜歡的一首曲子,它叫《忘歸》。」溫言像往常一樣,輕輕擦拭著琴弦,聲音如同冬日裡的暖陽,「忘歸忘歸,何時歸。」這是她母親生前譜寫的一首曲子,寫給她的愛情和一生。

  「《忘歸》。」玲兒將名字在嘴裡念了幾遍,說道,「奴婢聽都沒有聽過這首曲子。」看向溫言的眼裡都是崇拜,這樣有才又長得像仙女一樣的人兒,只能做妾。都忍不住為溫言惋惜。

  溫言輕輕一笑,霎那間,如同四月芳菲盡開,一抬眸便看了一抹熟悉的身影,笑容微收,不過又很快掛上了以往的笑容,對著魏冥堇說道,「沒想到,堂堂魏二公子喜歡聽牆角啊。」

  玲兒順著溫言的目光看去,只見魏冥堇站在那裡,嚇得她忙福身行禮,魏冥堇抬手示意她出去,玲兒擔憂地看了溫言一眼,見其對自己笑著點點頭,這才走了出去。

  「本公子需要偷聽嘛,那是光明正大地聽。」魏冥堇掀袍坐在了溫言的旁邊,自顧地給自己倒了一杯茶,一雙如同星辰一般泛著冷光的眸子看向溫言,聲音依舊帶著寒意,「從來沒有聽過你彈琴,不管是在明月閣還是在鷹水城。」魏冥堇緊緊地盯著溫言,希望能從她的眼睛裡,神色里,看到一絲不悅或者說在意,同時又害怕她生氣,除了一開始被撞破的時候她的眼裡有一閃而過的受傷,現在的溫言看不出一絲的難過,他對她究竟是怎樣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