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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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一下。��無尋突然提聲說道,走到門口的眾人望去,只見無尋將手裡的往生花遞到雲顛山人的手中,說道,「師叔祖,往生花我找到了,這次阿南可以痊癒了對不對?」

  「誰跟你說……」

  「咳咳咳……」紀明南輕咳兩聲,雲顛山人將嘴邊的話,咽了下去,接過往生花,不耐煩地說道,「都出去,都出去!」

  待眾人離開後,雲顛山人毫不客氣地用力敲了一下紀明南的腦袋,「你小子不要命了是不是?竟敢封住自己的穴位,你知不知道這會讓寒冰煞反噬!你會死的更快的!」

  「不是還有師叔祖您嘛,晚輩怕什麼。」紀明南說道。

  「就你這破身子,就算是天王老子來了也救不了!」雲顛山人氣呼呼地坐在紀明南的床邊,手微微一翻打在紀明南的身上,幾根銀針從紀明南身體的各個穴位飛了出來,紀明南如同泄了氣的皮球,毫無生機地倒在了床上,雲顛山人順勢將一顆藥丸放入他的嘴中。

  「師叔祖,我還有多久的日子。」紀明南虛弱地問道。

  「不長,也就三五個月吧。」雲顛山人涼涼地說道,有些恨鐵不成鋼地看著紀明南,心痛地說道,「你說我這金字招牌怎麼就砸在你這個小兔崽子身上呢。」目光落在無尋找的往生花上,「這個往生花的確能夠緩解你的病狀,延長你的壽命,但是根本就救不了你,你用了它,會有很大的副作用。」

  「肌肉萎縮,四肢逐漸不能動彈,記憶力也會逐漸孫華,智力慢慢地就退化,生活不能自理,這樣的最後不是我想要的。」紀明南說道。他這麼驕傲的一個人,絕對不會胖讓自己最後的日子過得這麼狼狽,也不允許自己留給最愛的人,是這樣一個痛苦地記憶。

  「師叔祖,晚輩想拜託你個事。」紀明南輕咳兩聲說道,「您一會兒就告訴無尋和孩子們,就說往生花能治我的病。」

  「哼。」雲顛山人沒好氣地冷哼一聲,「我叫我一個老頭子說謊,我的臉面還要不要了?」

  「師叔祖……咳咳咳咳……」紀明南緊緊地抓住雲顛山人的衣袖,說道,「您會答應晚輩的,就像您十年前說服師祖為珣兒解毒。」

  「罷了,罷了,兒孫自有兒孫福,我這一把老骨頭,再幫你一把吧。」雲顛山人嘆一口氣,自己也不知道到底是害了他,還是救了他。

  「娘親,您喝點水吧。」紀洐諾為無尋倒了一杯茶,安慰道,「老祖宗可是能夠醫白骨起死回生的老神仙,您就放心吧,爹爹一定會沒事的。」

  無尋心不在焉地點點頭,她心裡隱隱約約有一種不詳的預感,宋寒濯坐在一旁的石凳上,目光有些隱晦不明,低著眼瞼不知道在想些什麼,知道房門「吱呀」一聲打開,眾人看去,雲顛山人從裡面走出來,所有的人都圍了上去。

  「師叔祖,阿南怎麼樣了?」

  「放心吧,老頭子我可不會砸自己的招牌。」雲顛山人傲嬌地冷哼一聲,「我可把醜話說在前頭,他要是再不愛惜著點自己的身子,就算是天王老子大羅神仙也救不了他了。」

  無尋鬆了一口氣,又問道,「那往生花……」

  「老頭子帶回去給他製成往生丸。」雲顛山人沒好氣地說道,看到一旁的兩個小鬼,咋咋呼呼地說道,「你們兩個答應老頭子的酒呢?」

  紀洐諾眼珠微轉,上前討好地笑道,「老祖宗,您看這東西兩城的百姓都得了瘟疫,父親在這裡救死扶傷他也休息不了,要不您給看看這些百姓,讓爹娘回去藥域谷?啊喲……」紀洐諾話還沒有說完,雲顛山人便用手裡的拂塵重重地打了一下紀洐諾的屁股,「小兔崽子,你還真是個孝子,讓你爹娘休息,讓老頭子來看病,看我不教訓你這個不肖子孫!」

  紀洐諾身體靈活地躲在言睿淵身後,喊道,「師兄救命!」

  「老祖宗,您最疼師父了,不是嗎?」言睿淵擋在紀洐諾身前,抱拳說道,「再說了,這酒也不是這麼好喝的。」

  雲顛山人氣得鬍子都快掉了,被兩個小輩架著走了出去,強行去出診。

  其實根治的方子紀明南已經想出來了,只不過自己的身子不爭氣,只能又得勞煩雲顛山人了。真不知道雲顛山人是不是上輩子欠他們一家四口的,明明一個半仙隱士,每天都被他們架來架去,給人看病,壞他修為。

  有了雲顛山人坐鎮,東西兩城的瘟疫很快得到了控制,並且百姓有了很大的好轉,半個月後,宋寒濯也該回京復命了。

  官道上,涼亭處。

  紀明南比之前和更加瘦弱了,他隻身一人現在官道上,看著宋寒濯的馬從遠而近,直到他的面前,宋寒濯看到紀明南仿佛一點也不驚訝,翻身下馬,說道,「你來了。」

  紀明南一句話也不說,轉身朝涼亭處走去,宋寒濯大步跟了上去,涼亭處已經擺好了棋局,一個紅色的火爐上面煮著沸騰的茶,紀明南坐在一個鋪有軟墊的石凳上,笑道,「不知道殿下有沒有興趣來陪紀某下一局。」

  「我是陪神醫聖手季南北還是陪藥域穀穀主紀明南?」宋寒濯淡淡地問道,他看著那張完全陌生的臉,和他記憶中的人一點都不一樣。

  「神醫聖手季南北早在十年前就消失了,素問王爺跟他交好,怎麼如今連老朋友都不記得了,把紀某當做了他?」紀明南掂氣茶壺為自己斟了一杯,又信手為宋寒濯倒了一杯茶,「這可是烏麒山上等的仙人問道,殿下不嘗嘗嗎?」

  「今日紀谷主來此地不僅僅是為了品茶送行了吧。」宋寒濯執一顆白子落下,冰冷的眸子看向紀明南。

  紀明南並不答話,專心地下棋,在這涼亭內,一文一武兩個男子有著自己獨特的氣質,棋盤上,無聲的廝殺,紀明南看似瘦弱,其布局卻是磅礴大氣,步步為營,而宋寒濯行軍打仗多年,論運籌帷幄,他遠在紀明南之上,快到日落之時,兩個人竟然以平局結束了這場無聲的廝殺,茶壺裡的水已經幹了,紀明南扶著桌子費力的站了起來,問道「王爺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了嗎?」」

  「答案不應該是紀谷主來給嘛?」

  紀明南嘴角微勾,頭也不回地走出涼亭,「是與不是,殿下心中早已有答案,何必在下來給呢。」

  宋寒濯目送夕陽下,那抹淡然消瘦的影子,被拉的很長,卻顯得有幾分蕭瑟,宋寒濯收回目光,翻身上馬,策馬揚鞭,毫不猶豫地朝京城方向駛去。

  「師父。」言睿淵從暗處出來,忙扶住差點摔倒的紀明南,劍眉微蹙,「師娘那邊……」

  「就說我在藥爐待著呢。」紀明南調整好氣息,冷聲吩咐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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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董凌信大敗蠻族,蠻族求和,簽訂百年和平的條約,玄睿帝大喜,封董凌信為勇義候,葉玿璃為一品候妃,令其忌日班師回朝。

  葉玿璃坐在馬車裡,兩個兒子極其不安分地動來動去,掀著車簾往外看,好奇地看重京城的街市,「娘親,他們在做什麼?」小兒子董嶸指著一個雜技攤好奇地問道,葉玿璃慈愛地摸摸他的小腦袋,「他們在表演。」董君嶸才五歲,對什麼都很好奇,一刻也不安分。老大董君燁就比較沉穩一些。

  她終於回來了,兜兜轉轉她還是回來了,只不過這座繁華而又古老的城市裡,再也沒有她掛念的人和掛念她的人。

  玄睿帝為董凌信賜了府邸,親筆寫的——勇義候府。葉玿璃由箏兒扶著下了馬車,董凌信先去皇宮謝恩了,院子裡的奴僕們全部都來迎接,「參見候妃。」

  「起來吧。」在邊南待了十年,葉玿璃褪去了最初的青澀和稚嫩,多了幾分沉穩和大氣,更有邊疆的灑脫和英氣。

  處理完候府的事情,葉玿璃第二天去親自去了雪齋,自從十年前葉浮珣邊南不告而別,隨後她就得知葉浮珣和離去世的消息,怪不得那一天她的葉姐姐會那麼怪異,她一直以為是葉浮珣放心不下她,特意來邊南看她,沒想到她是身中劇毒,是來和她道別的,從此一別,天人永隔,這成為了葉玿璃內心誰也觸碰不得的痛。

  正想著,緩緩地停了下來,箏兒輕聲提醒道,「夫人,雪齋到了。」

  葉玿璃緩緩睜開眼睛,平常最調皮搗蛋的董崢都安靜地坐在哪兒里,青若早得到消息帶著雪齋的眾人前來迎接,「見過勇義候妃。」

  「青若姐姐。」葉玿璃忙把她扶起來,兩個人時隔十年,再次相見,時間在他們身上都留下了痕跡,一時間有些哽咽,本來滿肚子的話,到嘴邊又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燁兒,嶸兒。」葉玿璃輕聲喚道,「快來拜見一下娘親的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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