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九章

  兩個人又聊了一會兒,溫言對葉浮珣講著她在路上的所見所聞,葉浮珣對她訴說著這段時間的事情,兩個人聊著聊著天色已晚,青穎進來催了幾次,葉浮珣猶意未盡地站了起來身,準備離開明月閣,走到門口時,又停了下來,轉身看向溫言,淡淡地說道,「聽說最近魏家掌權者恐怕要有變動,魏冥堇早晚就成為魏家的第一掌權人,若是到了那個時候,你會回去嗎?」

  「不會。」溫言坐在那裡,一雙含水的眸子裡映出葉浮珣的倒影,「對於我而言,一個可以給我榮華富貴卻給不了我一生一世的人,不是我的良人,我的良人哪怕是粗茶淡飯,但是他的眼裡心裡只有我一個人,而他的身體和精神都是我的。」

  葉浮珣微微一笑,說道,「我明白了。」轉身隨著青穎走了出去,留下溫言一個人對著窗外發呆。

  鷹水城。

  「主子。」燭火微微搖曳,一道黑影便出現在了魏冥堇的房間裡,一身玄衣的魏冥堇負手而立,背對著來人,聲音一如既往地帶著寒意,「怎麼樣了?」

  「隱秀傳來了消息,溫姑娘又回到了明月閣。」

  在黑衣人提到溫言的時候,他平淡無波的眸子裡閃過一絲光亮,低聲嗯了一聲,算是回應了黑影,隨即又問道,「宸王殿下那邊怎麼樣了?」

  「宸王殿下傷勢已經穩定住了,他的貼身隨從送來了消息,大少爺準備和哈達甄聯手,以此來鞏固自己的地位。」

  魏冥堇嘴唇微微勾起一抹冷笑,他這個哥哥還真是什麼都能做出來了,魏家有祖訓,決不能做出勾結外族來爭權之事,這是要是被驅除家族的。

  「去查一下,我要確切的證據。」魏冥堇冷冷地吩咐道,在黑影要走之時,又說道,「傳令給隱秀,要她只能在暗中保護溫姑娘。」以溫言的脾氣若是知道有一個他的人在她的身邊,她會想法設法的趕走隱秀,說不定還會求助宸王妃,以葉浮珣的手段,讓一個暗衛消失是一件輕而易舉的事情。

  「是。」眨眼間,屋內只剩下了魏冥堇一個人,久久他從懷裡掏出一塊手帕緊緊握在手裡,仿佛想起了什麼,眼神突然變得很溫柔。

  「主子。」突然聽到門外的敲門聲,魏冥堇回過神來,將手帕又小心翼翼地放入懷中,轉身坐在椅子上,信手給自己倒了一杯茶,「進來。」

  推門進來的是一個身穿黃色衣服的小丫鬟,對魏冥堇微微行禮,恭恭敬敬地說道,「夫人請您過去一趟。」

  「你去轉告夫人,我還是一些公事要處理,就不過去了。」

  那個小丫鬟有些為難地看著魏冥堇,這新進門的夫人,脾氣有些不太好,一遇到不順心的事情,總喜歡發脾氣,小丫鬟已經能想像到若是她沒有把魏冥堇請過去的下場,她抬眸偷偷打量著魏冥堇,見其一張稜角分明的臉繃得緊緊的,渾身上下偷著寒意,她就沒有了任何開口勸說的勇氣,只能低著頭,退了出去。這二少爺自從溫姑娘走後,脾氣是越來越不好了,這些做下人的有些想不通,明明這二少爺十分喜歡溫姑娘,為何還要去西塢城的大小姐王林奕,不僅氣走了溫姑娘,弄得自己也心神不寧。出了門,她深深地嘆了一口氣,又想到寧和園的那位新夫人,她都忍不住打個寒顫,只能認命地樣前走,自從這魏冥堇大婚啊,他一次也沒有去過新夫人的院子。

  惹得這西塢城的大小姐,天天在寧和園發脾氣,弄得整個魏府氣壓都低得狠,好懷念溫姑娘在鷹水城的日子啊,最起碼魏冥堇沒有這麼冷。

  京城,葉府。

  一抹黑影悄無聲息地落在了芙蓉樓的屋頂上,熟門熟路地找到了葉雲裳的窗戶,推窗而入,葉雲裳在床上面向裡面側臥而睡,自從謝姨娘死後,葉雲裳睡覺就變得很淺,猛地一下驚醒了,將手伸進軟枕處,拿出來一把泛著冷光的匕首,黑影離他越來越近,就在黑影俯身的那一刻,葉雲裳突然轉身,將匕首快准狠地刺向那抹黑影,只不過在半空中,手腕便被那個黑影扼制住了,一道熟悉的陰柔的聲音,「怎麼,要謀殺親夫啊。」說著手腕微微用力,葉雲裳的手一軟,匕首掉落在了床上,那抹黑影將匕首掃落在地上,緊接著謝玄霆翻身上了葉雲裳的床,將葉雲裳摟入懷中,「聽說你懷了我的種?」這句話說的無比粗鄙,葉雲裳微微掙扎了一下,卻沒有任何作用,「你混蛋。」

  「你不是就喜歡我混蛋嘛?」謝玄霆說著便含住了葉雲裳的耳垂,溫熱的氣息撲在葉雲裳的耳朵處,「若是我不混蛋,你怎麼能又我的骨肉呢。」

  說著一雙大手撫上了葉雲裳的肚子,多許些溫柔,葉雲裳一把打開那雙大手,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我沒有懷孕,也不可能懷你的孩子。」

  「你說什麼?」謝玄霆的聲音冷了幾個度,轉身將葉雲裳轉過來面對著自己,略帶粗糙的手指鉗住葉雲裳的下巴,厲聲問道,「你什麼意思?」

  「這只是一個想讓我身敗名裂的局而已,什麼懷孕,根本就沒有,就算我懷了你的孩子,我也不會要,因為他就是一個強暴的產物。」葉雲裳發狠的一字一句地說道,現在她的已經深陷地獄,日日收著煎熬。

  「強暴,呵呵呵呵呵……」謝玄霆冷笑道,撕開了葉雲裳身上的裡衣,翻身將她壓在自己的身上,撕裂般的疼痛引得葉雲裳悶哼一聲,她死死地咬緊牙關,就是不讓自己發出聲音。

  謝玄霆怒火攻心,越發的用力。

  黑夜裡葉雲裳一滴眼淚流入了髮鬢當中,隨即不見了。在她答應跟謝玄霆做交易的那一刻,她就已經深陷地獄了,再無見天日之時。

  第二天一早,葉雲裳幽幽醒來,下體已經被清洗了,稍微一動,葉雲裳就忍不住低吸一口氣,她強忍著疼痛,低聲喚道,「禾兒。」

  禾兒推開門低頭走進來,將銅盆放在架子上,走到葉雲裳床前,收起床幔,「小姐,您醒了。」

  「三小姐回來了嗎?」葉雲裳強忍著身上的不適,讓禾兒伺候著她梳洗,禾兒從柜子里拿出一件鵝黃色的衣裙,襯得葉雲裳皮膚更加白皙了,一旁的丫鬟絞好了帕子遞給葉雲裳。

  「今天三小姐就要回來了,老爺已經派人去接了。」禾兒一邊布置著早膳一邊回答道。葉雲裳心不在焉地點點頭,早膳也就吃了一點點。

  「姐姐……」

  葉雲裳聽到一道再熟悉不過的聲音,臉上終於放出了一點光彩,抬頭想門口看去,只見一臉憔悴的葉金玉跑了進來,一下子撲進了葉雲裳的懷裡,「姐姐,我回來了。」

  「回來就好。」葉雲裳低頭打量著葉金玉,心疼地說道,「就這幾天,怎麼瘦這麼多。」又忙命禾兒去給葉金玉準備吃的。

  葉金玉真的是餓極了,風捲殘雲過後,杯盞狼籍,滿足地打了一個飽嗝,葉雲裳溫柔地替她擦了擦嘴,說道,「看你吃的像一個小花貓一樣。」

  「姐姐,你不知道那個大理寺的大牢有多恐怖,滿牢房的蟑螂老鼠,還不給吃的……」兩個人正說的起勁,芙蓉樓的一個丫鬟從門外走進來,說道,「二小姐,門外夏盈來了。」夏盈是張氏院子裡的一個丫鬟,葉雲裳聽了眉頭微微一皺,說道,「讓她進來。」

  一個身穿青色衣裙的丫鬟,走了進來,對著葉雲裳敷衍地行了一禮,說道,「見過二小姐,三小姐。」

  葉金玉一見是張氏院子裡的人,忍不住皺起了眉頭,臉色也不太好,葉雲裳笑著問道,「夏盈姑娘來芙蓉樓,可是母親有事?」

  「夫人請兩位小姐過去一趟。」

  自從張氏進了門以後,葉雲裳每日晨醒昏定,張氏待她雖然不親昵,但也不至於為難,讓葉雲裳難受地是,張氏看她的眼神充滿了鄙夷,輕視,那種像看骯髒東西的眼神,深深地刺痛了葉雲裳。

  不過這葉金玉一回來,張氏便請她過去,難道是有什麼事情,葉雲裳笑著回答,「有勞了夏盈姑娘了,一會兒我和妹妹便過去。」

  葉雲裳一句夏盈姑娘,叫的夏盈通體舒暢,在這府中,能擔得起一句姑娘的,出了之前浮笙閣的青若和輕雲還沒有其他人,所以說,葉雲裳這句姑娘,給足了夏盈尊重,甚至有一些討好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