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三章

  女人見魏冥堇臉色陰鬱,眉眼一挑,風情萬種地說道,「那姑娘長得不錯,不過你可不能……」

  「出去!」魏冥堇沒等那女人說完,便冷聲打斷,那女人見魏冥堇臉色陰鬱,悻悻地整了整自己的衣衫,走了出去。

  溫言快步走回自己的房間,腦子裡揮之不去的就是剛才的畫面,纖纖玉手撫上胸口,有些失落和難過,溫言瞅你那出息,有什麼難過的,不就是一個男人嘛,還是一個出軌的男人,就當被豬咬了一口吧。

  想著溫言打開衣櫥,麻利地拿出包袱,又收拾了幾件衣服,帶了一些銀子和首飾,準備離開。剛收拾好就聽見敲門聲,溫言一驚,沒好氣地問道,「誰啊?!」邊問邊把包袱塞回了衣櫥里,門口傳來了翎羽那個萬年不變的冷聲,「溫姑娘,是我。」

  「有事嗎?」提起翎羽就想起那個豬頭魏冥堇。

  門外的翎羽聽到溫言充滿怒氣的聲音,忍不住為自家主子默默擦把汗,聲音依舊潑瀾不驚,「主子,讓您去吃飯。」

  「告訴你家主子,本姑娘不餓,讓他自己吃去吧。」

  聽到門口沒有動靜,溫言抄過床上的軟枕,把它想像成某個豬頭男,使勁地摔打著,嘴裡還念念有詞,「死魏冥堇,臭魏冥堇,去死,去死!」

  在餐廳的某個男人忍不住打了一個噴嚏,聽到翎羽的回報,冰冷的眸子閃了閃,俊逸的容顏,五官輪廓分明而深邃,周身似乎都散發著一種寒冽的氣息,冰冷的眸子光射寒星,肖薄的嘴唇緊抿,一身玄色的衣袍,更映襯著他俊朗不凡,靜默時寒冷若冰,只隨意坐在那裡,就給人一種不可忽視的存在,翎羽站在一旁感受著自家主子的冷低壓,也只有溫姑娘能讓自家主子這麼牽動傾情緒了吧。

  「吩咐廚房,給溫姑娘單獨做一些,送過去。」聲音冷冷帶著,不可反駁的強硬,一旁的侍女應了一聲,轉身離開。

  「主子,那您和那位的婚事……」翎羽說道一半抬頭看了一眼自家主子,見其面色陰鬱,便不再說下去。

  魏冥堇如同漆黑寶石一般的眸子,不可見地閃了閃,端起眼前的碗,說道,「照常。」

  「是。」

  「找幾個人跟著溫姑娘,不要讓任何閃失。」在翎羽走出去之時,魏冥堇又淡淡地吩咐道。

  翎羽應了一聲,走了出去。

  整個鷹水城都知道了,魏家二少爺魏冥堇要和西塢城的王大小姐王林奕大婚,一個時間整個鷹水城都是喜氣洋洋的。

  這兩天溫言的院子裡被塞進了很多綾羅綢緞,金銀珠寶以及胭脂水粉,一旁的小丫鬟玲兒拿起一串翡翠珠子項鍊,驚艷地說道,「姑娘,您看這個好漂亮啊。」

  溫言抬了一下眼皮子,說道,「你喜歡啊。」

  玲兒忙連連點頭,說道,「喜歡。」手摸著那串翡翠珠子,滿眼艷羨,「二少爺對您真好。」

  「既然你喜歡那就送你了。」

  姑娘毫不在意地將那一串上好的翡翠珠子給了玲兒,靈兒驚喜地忙謝恩。溫言打量了一下門口的那些人,百般無聊地說道,「玲兒,去把我的琴取來。」

  「哎。」那個叫做玲兒的丫鬟小心翼翼地將那串翡翠珠子收了起來,忙去裡屋把溫言的琴抱了出來,「姑娘您來這這麼久了,從來沒有見您撫過琴。」

  溫言調了幾個音,抬頭問一聲,「想聽嗎?我談給你聽。」

  「好啊。」玲兒從來沒有遇到過如此隨意的主子,一點架子也沒有,對下人也極其溫和,從不打罰下人。要是溫姑娘能做她們的二少夫人的話,那該多好,只是現在二少爺要娶西塢城的大小姐,想到這玲兒忍不住為溫言抱不平。

  溫言玉手請撥,一串清澈的琴聲便傳了出來,如同泉水流暢,猶如月光傾斜,帶著淡淡地空曠,又帶著淡淡的憂傷,讓人忍不住心出一種悽美之感。

  魏冥堇站在院門口,視力極好的他,一眼便看見了坐在門口撫琴的溫言,身穿淡藍色衣裙,外套一件潔白的輕紗,把優美的身段淋漓盡致的體現了出來。即腰的長髮因被風吹的緣故漫天飛舞,幾縷髮絲調皮的飛在前面,頭上無任何裝飾,僅僅是一條淡藍的絲帶,輕輕綁住一縷頭髮。雪白的脖頸上帶著一條藍色的玉石,襯得皮膚白如雪,如天仙下凡般,手如柔荑、膚如凝脂,領如蝤蠐,齒如瓠犀,螓首蛾眉,巧笑倩兮,美目盼兮,眉如翠羽,齒如含貝,腰若束素,嫣然一笑,一條天藍手鍊隨意的躺在腕上,更襯得肌膚白嫩有光澤。目光中純潔似水,偶爾帶著一些憂鬱,給人可望不可即的感覺。那雙玉手在琴上輕輕地彈著,他見過溫言經常保養琴,也知道她喜歡收藏琴,但從來沒有見過她彈過,第一次聽她的琴音,竟然是如此美妙。

  一曲既終,溫言彈奏最後一個音符,一旁的玲兒聽得如痴如醉,拍手叫好,「溫姑娘,您彈地真好聽!」

  溫言很久很久沒有彈過琴了,有多久,好像她自己都不記得了,是她母親去世之後,還是她遭受背叛從鬼門關回來之後,溫言從不感傷,但是今天不知道為什麼,她特別想彈琴,彈這首她母親最愛,也是她最愛的曲子。

  「溫姑娘,您彈的是什麼曲子啊?」

  「這首曲子是我母親最喜歡的一首曲子,它叫《忘歸》。」溫言像往常一樣,輕輕擦拭著琴弦,聲音如同冬日裡的暖陽,「忘歸忘歸,何時歸。」這是她母親生前譜寫的一首曲子,寫給她的愛情和一生。

  「《忘歸》。」玲兒將名字在嘴裡念了幾遍,說道,「奴婢聽都沒有聽過這首曲子。」看向溫言的眼裡都是崇拜,這樣有才又長得像仙女一樣的人兒,只能做妾。都忍不住為溫言惋惜。

  溫言輕輕一笑,霎那間,如同四月芳菲盡開,一抬眸便看了一抹熟悉的身影,笑容微收,不過又很快掛上了以往的笑容,對著魏冥堇說道,「沒想到,堂堂魏二公子喜歡聽牆角啊。」

  玲兒順著溫言的目光看去,只見魏冥堇站在那裡,嚇得她忙福身行禮,魏冥堇抬手示意她出去,玲兒擔憂地看了溫言一眼,見其對自己笑著點點頭,這才走了出去。

  「本公子需要偷聽嘛,那是光明正大地聽。」魏冥堇掀袍坐在了溫言的旁邊,自顧地給自己倒了一杯茶,一雙如同星辰一般泛著冷光的眸子看向溫言,聲音依舊帶著寒意,「從來沒有聽過你彈琴,不管是在明月閣還是在鷹水城。」

  溫言秀眉微挑,臉上雖然掛著笑意,但是眼底卻沒有半分笑意,如同玫瑰花瓣一樣的嬌唇微啟,半真半假地說道,「在明月閣,除了阿珣我就是主子,不用彈琴賣笑,自然不用彈,在這兒,更用不著,今天本姑娘心情好,彈首曲子助助興。」一雙多情眸看向魏冥堇,「等到魏二公子大婚之時,本姑娘也可以給你彈琴助興,就當作這些天在鷹水城吃喝的報酬了。」

  見溫言若無其事地提到自己大婚,魏冥堇的眸子一沉,本來就沒什麼表情的臉,更加陰沉,「你很希望我成婚?」

  大哥,不是我希望你成婚好不好,是你自己想要成婚的,怎麼又把事情推到我的頭上了。

  溫言皮笑肉不笑地笑了笑,又對魏冥堇說道,「魏公子啊,成不成婚好像是您決定的吧,這跟我希不希望好像沒有什麼關係啊。」

  「你好好休息。」

  魏冥堇看著溫言那張絕美的小臉,心中仿佛憋了一把火,冷聲說了一句話,轉身大步走了出去。

  溫言對著魏冥堇背影聳了聳肩,看著魏冥堇高大的背影,臉上的笑意一點點消失了。隨即溫言又自顧地哼起了小曲兒。跟她有什麼關係,早晚她就要走的,這樣想著,溫言又發起了呆,竟然不知道一道身影漸漸靠近,直到自己的面前突然一暗,溫言才察覺,抬頭一看,一張和魏冥堇有幾分像的臉映入了眼瞼,與魏冥堇不同的是,來人一身青白色的錦袍,長身玉立,眉目如畫,眼中毫無半點戾氣,反而是溫文爾雅的,只不過溫言很不喜歡他身上那種氣質,雖然他看起來很溫和,但是溫言覺得魏冥堇更真實一些。

  「喲,我這兒是吹的什麼風,送走了一個魏二公子,又來了魏大公子。」溫言信手為自己倒了一杯茶,笑道,「我這兒可小,裝不下兩位大佛。」

  魏冥羅聽了溫言的話,爽朗一笑,「溫姑娘果真是伶牙俐齒啊,怪不得二弟這麼喜歡你。」

  「大公子此言差矣,二公子可是要成婚的人,您這句話說給我聽不要緊,本姑娘向來是個不拘小節的人,若是被這未過門的二少夫人聽見了,二公子可就有的受了。」溫言淺笑盈盈地說道,一點也沒有女孩子的嬌羞,更沒有魏冥羅期待的傷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