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三百四十章 怒不可遏

  天空開始飄落新一輪的雪花,兩人的頭上都被染成了銀絲縷縷,風霜鋪面而來,卻擋不住他們前行的面龐。寫到這裡我希望讀者記一下我們域名

  百花谷內的群山之間,蒼鷹盤旋了一陣等待著獵物的出現,葉浮珣站在鶴台的邊上,伸出頭往山下望了望,不禁頭暈目眩,自從上次墜崖之後,她對高處和崖壁就有了明顯的暈眩反應。

  周圍彩帶飄飄紗幔陣陣,她不禁想起自己苦練三年終於登場的飛仙編鐘舞蹈,那時的自己天不怕地不怕,身上只繫著一根白綢便敢於上下飛舞,想著想著,她的目光竟落到了這飄飄然的紗幔之上。

  夜裡只剩一片呼呼的風聲,吹得懸崖上手無縛雞之力的葉浮珣瑟瑟發抖,明珠在一旁守著她,日夜不離,葉浮珣煩悶地翻身,滿臉儘是焦慮。

  「葉姑娘,你冷嗎?」明珠準備往火爐子裡加點炭,卻看到她擺擺手:「不是,我是身體難受。」

  「你怎麼了,病了嗎?我這就去叫軍師娘娘給你看看。」聽到明珠要去找那個妖里妖氣的女人,葉浮珣索性坐了起來:「不用了!」

  「可是你這樣……」

  「我可能吹了點冷風頭疼,你若是不困就幫我熬點薑湯吧!」葉浮珣難得說這麼多話,大多數時候都是冷冷冰冰,傻傻呆呆。

  明珠應了一聲便趕緊出去了,葉浮珣看著她消失在房內,立刻披上狐裘穿上棉靴躡手躡腳地來到了鶴台前殿。

  這三面通風的大廳內飄進片片雪花,地面浸濕一片,她快速地撕下紗布搓揉成繩首尾相連,繩子的一端綁在大殿的樑柱上,剩下的一圈圈纏繞在自己的纖腰,她成了一條水蛇。

  試試繩子已經夠結實了,她攀上邊緣的柵欄雙腿跨出欄外,對著夜空深深地吸了一口冷風,雪花在舌頭融化。

  她回頭對著蒙面人修養的觀雲閣做最後的道別,那兒依舊亮著燭火,她知道每夜只要鶴台還亮著燈,蒙面人是不會安寢的。

  山裡的夜比想像中黑了許多,她看不到腳底究竟是怎樣的深淵,只知道自己貿貿然的一去,很可能就回不來了。

  凌霄崖壁上的懸空建築沒有可通行的棧道,曾經有好奇的村名攀岩漸入殿內偷看,回去後就變得傻傻呆呆,嘴裡只剩下幾個令人遐想的詞:詭境……

  在黑暗中一圈圈旋轉,她被夜風吹得搖搖晃晃,呼呼的風聲貼著崖壁把她向下狠狠地拉扯,她得不到停留的片刻就天旋地轉。

  漸漸地,漸漸地,她腰間的繩子已經到了底端,可是懸在半空中的雙腿卻依舊飄飄蕩蕩,在那裡,她探不到人世間的冷暖溫度。

  抬頭望向崖壁上的燈光,已經化身成了一顆小星星,她咬咬牙伸手摸到腰間,當環住腰部的繩子一剎那鬆開,她絕望地閉上了眼睛。

  黑夜裡多了兩束火把搖晃,白玉仙手中的火光微微顫抖,他知道,即將面對的一切苦難悲傷都將呈現!

  這兒是一片古老的墳場,百花谷不遠處的幾個村子都將這兒視作安葬祖先的風水寶地,原本,這些老墳里應該多一份新鮮的黃土,但,此刻都被白雪所掩埋。

  羅翠影一手捂著口鼻,那眼淚斷了線般嘩嘩流淌,她指引著白玉仙前進,當來到一顆孤獨的柳樹下時,小小的墳包在他們面前隆起。

  石碑顯得很新上面落了初雪,青石刻著幾個鮮紅的大字:「愛妻葉浮珣之墓。

  手指順著墓碑的刻痕緩緩滑落,他的眼被淚水所迷,猛然想到了什麼,他突然撲到了墳包邊上,赤著雙手在雪地里狠狠地挖開泥土,挖開碎石,挖開他愛人所有的謎團。

  「皇上,皇上你別這樣,別這樣……」羅翠影死死地抓住他滲血的雙手:「求求你了,別這樣好嗎?」

  「我不相信她是浮珣,沒有親眼看到我絕不相信。」他雙目通紅,十足的一頭暴怒獅子:「我不信……」

  鶴台上空蕩蕩的一片,明珠端著薑湯路過時覺得有些奇怪,卻也沒多加注意,當她進入房內看到冷冷清清的房間時,棉靴不見了,狐裘不見了,伸手一摸被子也涼颼颼的,那端著的湯碗哐當一聲碎成幾片。

  蒙面人此時正倚在窗邊沉思,忽然聽到外面傳來響動,他隨即從窗台飛身到鶴台上,見到一臉驚慌的明珠。

  他問道:「明珠,發生什麼事了?」

  明珠語氣焦急的說道:「主人,葉姑娘逃了!」

  「逃了!」蒙面人怒不可遏,他大步走到柵欄邊緣,只看到一根繩子,他想也不想就縱身一躍……

  周圍的地面微微塌陷,一個明秀而精緻的女子渾身被白雪掩埋,她好似優雅地躺在林中小憩,莫非是那修煉成妖的九尾狐?

  蒙面人輕而易舉就找到了她,只是地上的女子雙目緊閉,後腦勺留下一灘猩紅的血液,他立刻將她抱在懷中,溫熱的手捂著她的傷口,那心臟不自覺地加快,再加快。

  「寧願死也不願留下來與我作伴麼?」他酸楚地仰頭對夜空怒號一句:「你是真的厭惡我,還是真的那麼愛他,你起來,你起來跟我說清楚!」他恨不得用盡全身的力氣將懷中的女子晃醒,可最後卻發現皆是徒勞:「明珠,快準備馬車!」

  墳區內鬼影重重,當白玉仙挖到腐爛的白骨時,他看到白骨手中握著一根銀簪,銀簪上的花紋甚是別致,花紋包裹著一顆暗紅色寶石,識貨的人都知道,那寶石價值連城。

  看到銀簪出現,羅翠影忍不住別過身倚在柳樹邊無聲地哭泣,白玉仙則傻傻呆呆地對著銀簪,看著看著,好似看到了過去,可為何偏偏看不到未來?

  「駕……」一輛馬車匆匆從百花谷里奔出,車上的男子雙目渙散,他緊緊地抱住女子,正失神地對著前方搖搖晃晃的車簾。

  踢踏的馬車快速閃過,白玉仙背對著馬車的方向,他嗅到一股濃重的血腥味,可現在,這世間任何事物都敵不過他的萬念俱灰,馬車就這樣與他擦身而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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