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七十七章 深深思量

  「瑞王?」紀衍諾頷首:「瑞王是父皇的弟弟,咱們的皇叔,只不過他去封地之前爺尚未出生,對他並不熟悉。閱讀��

  葉浮珣握住紀衍諾的手:「爺是懷疑瑞王?」

  「不排除有這個可能性。爺已經派人暗中去東海查探,」紀衍諾道,「但若然是有心隱瞞,怕是查不出太多線索。」

  「阿衍,要不我去問問太后娘娘關於瑞王的事?」葉浮珣見紀衍諾愁眉不展,便提了建議。

  這種事尚未有定論,紀衍諾不宜相詢太后或是皇上,可若是阿珣能夠從太后那邊探得一些消息,倒是對他的判斷有可能有幫助。

  「阿珣試試,但若太后不欲多說,就別勉強。」葉浮珣拍拍胸脯:「阿衍放心。」

  以她和太后的老鄉交情,以及她對太后的了解,葉浮珣自覺打探瑞王的情況應當不再話下。

  隔日起來用過早膳,葉浮珣便讓人往宮中遞了帖子。

  大概半個時辰後收到了太后准許,葉浮珣這才乘著馬車進了宮。

  葉浮珣到了慈寧宮,太后正在悠閒的修剪盆栽。

  見她來了,太后便放下剪刀拉著她坐下道:「阿珣有要緊事?」

  葉浮珣老實地把想法說了出來。

  太后聽了,眉頭緊皺,「皇上因為東海朝貢的菱果險些毒發,東海傳出有人私採鐵礦之事……」

  再加上今天龍舟沉沒,這一樁樁一件件,確實讓人不得不深深思量。

  「瑞王是先帝的第五子。」太后見葉浮珣前來相詢瑞王的情況,倒也沒有隱瞞的心思,「他自幼聰慧睿智,深得先帝歡心。

  只可惜十五歲那年狩獵落馬傷了腿腳,行走不便,是以先帝在他二十歲那年便賜封東海作為他的封地,讓他前往封地就藩。」

  腿腳不便之人是不可能成為天子的,瑞王早在十五歲那年傷了腿腳,就註定這輩子都與那個位置無緣。

  葉浮珣心中一突,照這麼說,瑞王不就沒了會起不該有的心思的動機?

  「可哀家記得,當年瑞王受傷,曾有一度傳聞是因為皇上所故。」太后眯起眼憶當年,「只不過這個傳聞最終被證實是誤傳。」

  「瑞王的母妃裕太妃這些年一直居在後宮誦經禮佛,不問世事。偶爾會來哀家這裡坐坐。」

  「裕太妃放心不下瑞王,來哀家這裡時倒是會偶爾提起瑞王在封地的事。」

  太后緩緩道,「只大多數都是瑞王閒散過日的家長里短,並未曾讓哀家起疑。」

  雖說如此,但目前幾件事情牽連在一起,太后心中已然決定需得好生細查一番。

  葉浮珣聽著太后的敘說,仿佛有什麼想法在腦海一閃而過,卻又沒有抓住。

  就在這時,有嬤嬤急急走了進來:「娘娘,不好了。」

  「怎麼?」太后抬眸望去,神色鎮定。

  「恆王妃小產了。」那嬤嬤躬身稟報。

  「什麼?」太后不由坐直了身,「恆王妃何時小產?又因何故?」

  「回娘娘,」嬤嬤忙道,「恆王妃今日進宮覲見麗妃娘娘,哪知離開的時候正好在御花園裡遇到了齊國大公主。」

  「聽聞兩人在御花園裡有了一番爭執,隨後相互推搡,恆王妃被齊國大公主推倒在地,隨後便小產了。」

  「實在是荒唐!」太后聽了沒忍住一拍桌子,「恆王妃既然有了身孕,又為何要與人吵鬧推搡?那齊國大公主亦是個沒輕沒重的!」

  嬤嬤略緊張地看了眼惱怒的太后:「娘娘,還有一件事。」

  「說罷。」太后吁了口氣,抬眼看去。

  「太醫給恆王妃診治時說她那腹中的胎兒,仍是一個半月大小。」嬤嬤小心道。

  太后一愣:「哀家記得恆王妃發現有身孕的時候已經是一個半月,算下來應該有兩個月了才是,怎會胎兒仍是一個半月的大小?」

  「太醫說那胎兒一個半月左右就沒有再長了。」

  「為何?」太后蹙眉。

  「太醫說原因恐怕頗為複雜,或許與飲食相關,又或許與腰腹氣血不通有關。」

  太后眉眼一抬:「何為腰腹氣血不通?」

  「回娘娘,奴婢聽說恆王妃失血被抬去診查時,仍身穿緊緊的束腰,將那腰肢勒得細若柳枝……」嬤嬤應道,「太醫說長此以往,對腰腹血液流通有礙,恐也是引得腹中胎兒不長的因素之一。」

  「什麼!」太后這下是真氣著了,嬤嬤急急上前給她連連順了好會兒的氣才緩過勁兒來。

  葉浮珣緊張地過去給遞了溫茶:「娘娘您彆氣著了身子才是。」

  太后接過茶飲了一口,鄭重其事地看向葉浮珣:「阿珣你先坐下。」

  她乖乖坐好,太后細細打量著她的腰身,見她未束腰帶,才慢慢點了點頭:「阿珣你亦聽見了,這女子懷了身孕,需要注意的地方太多了。

  若是一味貪圖身材好看而傷了腹中孩子,不僅對孩子不好,對身體亦是一種損傷。」

  葉浮珣乖巧點頭:「阿珣記住了。」

  「那便好。」太后嘆口氣,「哀家生平最惋惜的就是未曾未先帝誕下一兒半女,不曾做過母親。」

  「阿珣你如今既然懷上了太子的孩子,就需得切切注意,莫要傷了孩子和自己。」

  「阿珣謹遵娘娘教誨。」葉浮珣連連點頭。

  太后握住她的手:「有些話哀家本不欲與任何人說,可偏生對著你,就總能不自覺地講出來。」

  「其實哀家並非沒有機會生孩子,當初隨先帝前往燕齊邊境作戰時,哀家曾懷過一個孩子。」太后神情哀傷,「只可惜哀家當時年輕氣盛,全心撲在戰役之上,忽略了身子的異樣。」

  「哀家猶記得在戰場下來時突然昏倒,待太醫診治後便告知哀家懷了身孕,只可惜胎兒已然身死腹中。」

  「自那以後,哀家的身子便怎麼調養也無法再懷上孩兒。」太后嘆口氣。

  葉浮珣心中滿是觸動,這是從未曾聽人說過的秘史。

  她回握住太后的手:「娘娘請放心,阿珣一定會好好珍重身子。」

  太后細細打量著她,滿意地點點頭:「時候不早,你便且先回太子府好生歇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