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爹,娘,你們別打了!」沈子奇的哭聲,夾雜著沈靜雅的哀求聲,最後都淹沒在夫妻兩個的叱呵聲裡面,二房這一夜,註定了是不太平了。
夫妻兩個打了大半夜,各自身上都帶了傷,最後還是沈文禮體力不支歇了,郭元雙一身的傷,看著一雙兒女,心裡著實不是滋味,「奇哥兒別哭,別哭,乖啊!」沈文禮打起人來可是完全沒有顧忌的,沈子奇還小呢,這會兒早就被嚇哭了,整個人都在一抖一抖的,看樣子嚇得不輕。
「娘,別打了,娘,嗚嗚……」小孩子看著父母這樣子,心裡也是不好受的。
「好,好,不打了,不打了,娘不打了,乖啊,別哭了。」
「嗚嗚,娘,我們真的要去江南了嗎?我聽說那裡一點都不好,可怎麼辦啊?」
「哎,如今也是沒有辦法,也只能暫時去了,以後娘再想辦法回來吧!」兒子太小了,而且郭元雙就那麼一個依靠,也不放心將那么小的兒子放在這裡了。所以也只能帶走了。
「可是娘,我不想去!」
「乖,那裡其實也不差的,你去了定然會喜歡,以後我們會回來的。」她一定會回來的,一定!
「真的嗎?娘?」剛才看著父母那麼掐架的樣子,給幼小的沈子奇的心靈也造成了很大的傷害,這會兒看著母親,沈子奇也只能相信母親了。
「真的,相信娘好不好?奇哥兒別怕,娘會保護你的!」
「好!」乖乖的靠在郭元雙的懷裡,到底只是一個五歲的孩子,沈子奇就算是再驕縱,也沒有見過這仗勢的,心裡難免有些害怕了。
「娘抱你回去休息可好?明日還得出遠門,得好好休息好了。」
「可是娘,我怕……」
「不怕不怕,娘陪著你呢!」抱著沈子奇往屋子裡去,郭元雙看著女兒安安靜靜的在一旁,最後嘆了口氣,「你等我一會兒,我有話跟你說!」兒子還小,留在這裡她是不放心的,可是女兒已經大了,這個時候跟著他們去江南真的什麼都沒有了。所以不管如何,哪怕他們都要走,她也是要女兒留下的。
「好的,娘!」看郭元雙的樣子,沈靜雅就知道郭元雙是有打算的,她對這個娘雖然有些寒心,可是也知道不管如何,郭元雙所做的事情都是為了她好。她剛才之所以留下來也是因為如此,她快及笄了,這個時候跟著父母去江南,她豈不是只能嫁給一個低門小戶?她的父親已經沒有了官職,跟著父親,她一無所有,她定然是不能去的!
如果留下,她好歹還算沈家的嫡女,就是靠著沈家的身份,還有大伯父的官名,她也還是有可能嫁給豪門大戶的,所以,她一定要留下!
「你等等我,奇哥兒嚇著了,我先哄哄她。」
「娘,我知道!」這會兒沈靜雅也算是懂事的,這些日子經歷了不少,她也成長了不少了。尤其是如今看著父母如此,她更是堅定了一定要嫁得好的理想,不然將來她過的日子,豈不是連父母都不如嗎?
那樣的生活,她是斷斷不想要的!
等到郭元雙哄好了沈子奇,已經很晚了,沈靜雅坐在屋子裡,雖然燒著暖暖的火,可是她還是覺得身子都是冰寒的。
想起這些年的風光,再想起這段日子的狼狽,沈靜雅的心裡不由得對大房,尤其是對沈靜姝多了許多的恨意了。
大伯父,大伯母,還有沈靜姝,都是你們!你們在江南待得好好的為什麼要回來?一回來就破壞了我原本的生活,這是天生跟我犯沖嗎?我是不會讓你們得逞的!
正想著,郭元雙總算是出來了,看著消瘦了不少的女兒,郭元雙的眼底,也有些愧疚,「雅兒……」
「娘,你來了,我不想離開京都!」直接就說明了自己的意思,郭元雙見了,嘴角有些苦澀,「這是自然,你放心吧,娘不會讓你離開的!」女兒都那麼大了,跟著他們去還有什麼好?這女兒的前程可耽擱不得,比不得奇哥兒啊,如今還小,留在這裡她擔心別大房迫害,不放心了。
不過沒關係,她會想辦法回來的!而且很快……
看著女兒,郭元雙眼底有了算計,他們二房是不會徹底離開的,不然將來怎麼回來?
「可是娘,祖母這一次態度十分的強硬,我們該怎麼辦才好?」自然知道郭元雙不會讓自己離開的,她和沈子奇的情況不一樣,沈子奇還小,郭元雙就那麼一個兒子,自然寶貝的跟眼珠子一樣的,不放心放在京都,怕被大房害了。可是她不一樣,她如今大了,馬上就要議親,可是半點耽擱不起的。
「這你放心,我自有辦法,你聽我的就是了!」
「好的,娘!」看郭元雙的樣子,沈靜雅就知道郭元雙心裡有所決定了,也稍微放下了心。
「雅兒,以後你一個人在這京都,就和你祖母一起,母親雖然惱了我們,可是不會不管你的。你只要哄得她老人家開心,到時候你的婚事也是不愁的。」有沈老夫人的面子,想來沈靜雅要嫁得好,也不是一件難事。
「娘,我,我知道了……」到底是未出閣的女孩子,被郭元雙這麼一說,頗有些不好意思了。
「以後我不在你身邊,你自己小心些,大房那些人沒有一個是好的,你也躲著些。這一次娘是載了跟頭,難保大房的人沒少在裡面攙和,你以後要保護好自己,知道嗎?」
「娘……」想著馬上就要離別,沈靜雅還真的是捨不得了。
到底還是她的親娘,這些年她都沒有和親娘分開過,如今哪裡捨得?
「以後你就只管孝順你祖母就是,她老人家會護著你的。娘也會想辦法回來的,你放心,到時候娘還要看你出嫁呢!」女兒在這裡,她總會找到機會回來,那個男人她已經是不抱希望了,如今,也只有守著兒女過活才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