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嬤嬤到底跟單悅榕他們生活了多年,也是有些感情了的,早就不是曾經那個下手段的人了。能幫的,阮嬤嬤自然是要幫的。就是不為了別人,她也是要為了自己的。
大老爺可不是好惹的主,跟對方做對的下場,她很清楚,這些年也深有體會,那份害怕她到現在都還記得,哪裡會輕易的就忘了?
大房的人剛回來,自然有許多要收拾,這一天沈老夫人也沒有再打擾他們,只是讓他們晚膳的時候一起用膳。沈家因為有沈老夫人的關係,作息一向都很規律,老人家吃飯都有定數的,酉時準時用晚膳,一家人時隔多年難得聚在一起,這一頓晚膳十分的豐富。
「這裡也沒有什麼外人,文華你也難得回來,今日就不用分桌了,一起吧,也熱鬧熱鬧!」年紀大的人,總是喜歡兒孫滿堂,家裡熱鬧些的。偏偏大房太過冷清,二房這邊有的時候也太熱鬧了些,如今難得一家聚在一起,雖然有些沈老夫人不大喜歡的人,可是她總體還是很高興的。
「是,母親!」沈家雖然規矩多,不過沈老夫人開口了,兩兄弟也不避諱,直接就坐了,大的小的一起,圍城了大大的一桌子,沈老夫人也是由衷的高興,「冷清了多年,如今一家人終於是可以聚一聚了,這樣的時刻也實在是難得!」
「母親別擔心了,以後這樣的機會都有的,我和大哥會一直侍奉在母親左右,孝順母親的!」別看二老爺沒什麼本事,可是嘴巴卻是很甜的,不然這些年也不可能哄得住沈老夫人,讓沈老夫人對他越發的偏疼了。
「母親,是兒子不孝,兒子敬您一杯,願母親原諒兒子這些年來的缺席,以後我定當侍奉母親左右,不讓母親擔心難過!」舉起酒杯,沈文華也知道因為妻子的原因,他是冷落了母親了。那份愧疚也因為看到沈老夫人那已經蒼白的頭髮而越發的明顯,他是個孝子,自然是捨不得讓沈老夫人難過的。
「你知道就好,如今回來了,就待在這京都吧!外面哪裡有家裡好?」
「是,母親!」點了點頭,回來了,沈文華也不打算離開了,京都始終都是他的根,不管如何,他都是要回來的。
「好了,母親,你可別再說大哥了,你再這樣說大哥,大哥心裡會越發的愧疚的。如今天冷,這菜涼了倒是不好,不如我們開動吧,可別浪費了這麼好的菜了,可都是大哥大嫂愛吃的!」沈文禮嘴巴的確是甜,這桌子上的菜其實很多都是沈文華愛吃的,至於單悅榕,沈老夫人也不過是意思意思,不過聽沈文禮這樣一說,倒是讓人覺得心裡舒坦了許多。
「祖母,我餓了,可不可以用膳了?」五歲的奇哥兒這會兒有些不安分的坐在桌子上,他平日裡調皮搗蛋的,這家裡他就是小霸王。可是今日卻被郭元雙拘著,他到底是覺得有些不舒服的。
「好好好,乖孫子餓了,我們開動吧,大家多吃些!」今日的菜色十分的豐富,為的就是迎接沈文華的回歸,沈老夫人在飯桌上也沒有太過為難,並沒有讓媳婦立規矩,這算是放了單悅榕一把,讓單悅榕不由得鬆了一口氣。
如果能夠一直這樣也是極好的,她只是擔心,過些時日,就會變本加厲,到時候就糟糕了。
一頓飯倒是吃得自在,不過飯桌上沈子奇很是不安分,一下子要吃這個,一下子要吃那個,甚至有的時候站起來要夾菜。郭元雙也只能拉著,看得出沈子奇素日裡是被寵壞了的。這之前沒有對比,可是這會兒跟沈子涵對比起來,雖然也不過大了三歲,可是沈子涵坐在那裡已經是有模有樣的,吃飯也極其的斯文,一看就是經過良好的教育的世家子弟。
沈老夫人以前因為孫子少,在身邊的更少,所以對這樣的事情也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可是這會兒看兩個孫子之間的差異,她臉上也不好看。本來是不想再大媳婦面前落了二房的面子的,沈老夫人也打算先忍著,可是沒有想到,沈子奇這會兒還發怒起來,眼看著自己喜歡的菜離自己很遠,他非得要站起來去夾,嚇得郭元雙臉色都變了,「奇哥兒,小心,我的小祖宗,你想吃什麼,娘讓下人給你夾就是,你別摔著啊!」
「我要那個,我最喜歡的排骨,怎麼就不放在我面前呢?我要吃!」素日裡喜歡吃的菜,都是放在沈子奇的面前的,只是因為今日主子多了些,難免要顧忌一下別人,自然不可能每一樣都放在沈子奇的面前,也難怪沈子奇這會兒要發作了。
「你先下來,別摔著了!」見兒子小小的身子不安穩的站在椅子上,郭元雙趕忙去扶,沒有想到沈子奇卻是直接避開了他,可是手卻不小心帶了一個碗,結果「啪」的一聲,那碗頓時四分五裂,郭元雙不由得暗叫一聲不好,小心翼翼的看著沈老夫人,拉著沈子奇,生怕沈老夫人發怒!
「娘!」見碗破了,沈子奇本來不以為然的,平日他吵鬧的時候,打壞東西那也是常事,反正每一次郭元雙雖然不悅,卻也沒有責備他,他當然不擔心。
只是他忘了,如今他面對的可是沈家這一大家子的人,還有沈老夫人。沈老夫人雖然偏疼二房,可也沒有到這樣的地步!
沈老夫人本來就不悅了,這會兒看沈子奇打壞了碗還是一臉無所謂的樣子,頓時就將筷子放在了碗上面,臉色也沉了,「二媳婦,奇哥兒那裡你也管管,如今也五歲了,如此不規矩,這樣太不像話了些!」算起來沈子奇是在她身邊第一個長大的孫子,沈子涵雖然出生的早些,可是到底不在身邊,沈老夫人對沈子奇當然多了幾分偏愛的。
二房的嫡長子雖然比不得大房,可是在她的心裡,這個孩子就跟嫡長孫一樣的,那麼可愛,也是他們沈家的驕傲!
可是她雖然偏疼,卻並不是說就驕縱了!他們沈家世代書香世家,乃是真正的清貴,如果真的出了紈絝,將來豈不是毀了?
之前只覺得沈子奇還小,慢慢教就是,可是如今看沈子涵小小年紀已經那麼進退有度了,沈老夫人當然不可能任由對方就這麼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