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皇帝鼻腔中發出一聲冷哼,「你的所作所為,真是令朕大失所望,若非朕早有防備,此刻恐怕早已命歸黃泉……」
傅修言面如死灰,他自知已無路可走,徑直跪伏在地上,拼命地磕著頭,直至額頭血流如注。
「兒臣……兒臣願承受任何責罰,只求父皇能饒兒臣一命。」
老皇帝的眼眸中流露出深深的厭惡,「弒君殺父的逆子!你簡直不配為人!」
「父皇,您怎麼責罰兒臣都可以,只求您饒兒臣一命,兒臣真的不想死啊……」傅修言跪在地上,哭得悲痛欲絕。
老皇帝的眼神瘋狂閃爍著。
沉默許久,最終他深深吸了口氣,像是下定了決心,「來人!將傅修言拖出去!凌遲……處死!」
自古以來,身居高位者,向來都是心狠手辣冷血無情。
或許在某一瞬間,老皇帝心中還尚存幾分父子之情。
然而,事已至此。
那僅存的一絲父子情,也早已消散殆盡。
傅修言嘴唇發白,渾身戰慄,如著魔一般,不住地叩頭求饒。
他磕頭的力道極大。
老皇帝卻看都不看他一眼,待有人前來將傅修言拖走時。
老皇帝冷聲道:「莫要讓他死得太輕鬆了!」
傅修言瞬間泄去一身力氣,全身癱軟在地……
……
傅修言的謀逆計劃,被皇帝以雷霆之勢鎮壓下來。
不過短短數日,老皇帝便冊封了傅修玉為新任太子,同時,阮靈溪也遞來消息,稱老皇帝的身體狀況每況愈下,應早做籌謀。
傅修玉剛被冊封為太子不久,宮中就又派人前來。
此次前來宣讀聖上旨意的,是老皇帝身邊的李公公,旨意內容大致為,冊封傅玖宸為攝政王,全力輔佐太子傅修玉。
這是老皇帝的旨意,傅玖宸無法拒絕,倒也無所謂。
他深知,無論身份如何變化,這大鄴的未來必定屬於他,旁人他毫不在意,只要是沈傲雪想要的,他都會全力以赴去爭取。
聖旨宣讀完畢,李公公微笑著說道:「咱大鄴自古以來,可從未出過攝政王,宸王您可是開了先河啊,日後還望宸王和宸王妃二位能更加勤勉,盡心盡力輔佐儲君。」
傅玖宸沉默不語,宛如一座冰冷的雕塑。
沈傲雪則微笑著點頭,算是應和。
李公公輕笑一聲,隨後別有深意地看了宸王一眼,便弓著腰離去了。
沈傲雪望著李公公的笑容,總覺得其中另有深意,她的直覺告訴自己,李公公的笑容里仿佛隱藏著一把鋒利的刀。
她眉毛一掀,笑裡藏刀又如何?
若天下如此輕易就能得到,那也太過無趣了!
她要讓沈凌霜知道,她沈傲雪不僅是那母儀天下,更是那掌控天下之人。
待李公公走遠,傅玖宸才轉過頭,看著沈傲雪,唇邊揚起一抹溫暖的笑容,輕聲問道:「王妃還要繼續玩下去嗎?」
沈傲雪微微一笑,轉過身來,挽住傅玖宸的手臂,應道:「本妃樂此不彼。」
既然重活一世,又面臨新的境遇,若不放肆的地活一場,豈不是白白浪費了這重來的機會!
「本王從前還真是不知,王妃竟然如此貪玩。」見沈傲雪收回目光,傅玖宸低頭問道。
沈傲雪掩嘴偷笑:「本妃生性貪玩。」
「那本王便陪你一同放縱。」
傅玖宸攬過沈傲雪的肩膀,將她緊緊擁入懷中。
「王爺那裡是不是也該鬆手了?」沈傲雪依偎在他懷裡,輕聲說道。
傅修言聞言,唇角微微上揚:「你不玩老鼠了?」
「老鼠?」
沈傲雪撲哧一聲笑了出來,「哪有人像你這樣,竟將那第一美人比作那等畜生。」
「在陰暗處爬行,可不就是老鼠麼。要不是王妃想找樂子,本王在路上就將她解決了,又豈能讓她活著進入京城!」
傅玖宸說話間,已帶有幾分殺氣,他那幽深的鳳眸中,閃爍著駭人的光芒。
「王爺好殘忍,連畜生也不放過......」
沈傲雪佯裝害怕,捂住嘴巴,瞪大眼睛看著傅玖宸。
「王妃害怕了?」傅玖宸輕笑。
她眨了眨清亮的杏眸,輕笑著捶打他的胸膛,嬌嗔道:「怕,臣妾怕得要死,尤其……尤其是晚上的時候。」
話未說完,傅修言突然低頭,堵住了她的唇。
一陣親昵的耳鬢廝磨後,他在她耳邊呵氣如蘭:「那本王以後改在白日?」
沈傲雪臉上泛起一絲羞澀……
東陵語自從中毒後,便不再尋思著作妖,只是長久地安靜待在自己的小院裡養傷驅毒。
沈傲雪也將注意力轉移到了自家酒樓上。
謀劃的首要任務便是雄厚的金錢支持!
不論傅玖宸的家底多麼豐厚,她自己也需要有一部分體己錢來以備不時之需。
用不著她的且說用不著,可一旦計劃有變,那她也能拿得出來應急。
畢竟,這萬一將來若是爆發戰爭,軍隊的開支將是巨大的,她也必須要未雨綢繆,才能在這場權力的遊戲中立於不敗之地。
「王妃,您看外面的雪像是發瘋了一樣,已經連續下了好幾天,絲毫沒有停歇的跡象……」
緋雲擺弄著馬車裡的暖爐,偶爾有寒風從縫隙中鑽進來。
沈傲雪聽到緋雲的話,伸手掀起車簾,向窗外望去。
果然,只見天空中依舊飄灑著白茫茫的雪花,宛如棉絮般隨風飄舞。
她目光回收,對著緋雲吩咐道:「看這雪勢,短時間內怕是不會停歇了。城郊的農戶想必會受災,你速速派人去清查,能施以援手的就儘量相助。」
「是。」
「還有,賑災時記得以咱們攝政王府的名義,此事要儘快辦妥。」
她們必須事事都快朝廷一步,先把名聲傳播出去,以後行事才會得到更多百姓的支持。
緋雲聽了她的話,頷首應道:「您放心,奴婢這就去安排。」
馬車在酒樓前停駐,沈傲雪一下車,就察覺到這酒樓與以往有所不同,門口的裝飾和擺設皆有明顯的變化。
「哎喲,貴客臨門,真是稀客啊!您今日怎會有空前來,也不提前知會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