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嬸,如今朝堂內憂外患,本宮著實需要皇叔與您的助力!」傅修言為沈傲雪添了杯茶水,目光熱切地看向她。
「太子說笑了,本妃只是後宅一介婦人,能做什麼?」沈傲雪笑意吟吟地回答。
她心中瞭然,眼前的這一幕似曾相識。
前世,他也是如此向她索求。
呵!真是可笑至極。
兜兜轉轉,一切似乎又回到了這個節點,只不過,這一世……
她圖謀的另有其人!
「皇嬸,本宮知道您和皇叔淡泊名利、不爭不搶,一心輔佐君王。
可如今時過境遷,父皇龍體欠安,大鄴朝的未來還得依仗本宮。
您與皇叔不過是提前輔佐本宮罷了。」傅修言眼神真摯。
沈傲雪微微挑眉,這才抬眸,視線與他相對:「你剛才說什麼?」
傅修言見她沒有立刻回應,便耐心解釋道:「只要皇嬸答應本宮所說,待本宮登上高位,必定不會辜負皇嬸與皇叔支持!」
沈傲雪淡淡瞥了他一眼:「哦,是嗎?」
聽到這話,傅修言心頭一震,但很快恢復了平靜:「本宮絕無半點虛言,皇嬸儘管放心!」
沈傲雪輕輕一笑,似乎對他的話並不在意:「既然你都這樣說了,那就把你的兵符交出來吧。」
傅修言臉色驟變:「皇嬸,這是何意?」
「你不就是想要皇位嗎?我可以幫你。」沈傲雪輕抿一口茶,從容地看著他。
「可……可您要兵符是為何……」
傅修言的話還沒說完,就被沈傲雪打斷。
「那你覺得兵符在你手中,和在你皇叔手中,哪個更安全?」沈傲雪眼神犀利。
傅修言陷入了沉默,他沒想到沈傲雪會直接索要兵符。
這可是他的保命符,實在難以割捨。
「這……」他猶豫不決。
沈傲雪站起身,作勢要離開:「既然你如此猶豫,那此事便作罷。他日皇上若是問起來,你皇叔自會回應。」
沈凌霜急忙拉住沈傲雪的手臂:「皇嬸莫急,太子殿下只是、只是……」
「只是他捨不得兵權,對吧?」沈傲雪嘴角輕揚,眼神中儘是輕蔑。
「不,不是……」沈凌霜連忙搖頭,想要解釋。
「夠了!」沈傲雪冷聲呵斥,「你既不相信我們,還說這些有何用?」
「皇嬸!」傅修言終於開口,「兵符雖在本宮手中,但麾下大將皆聽命於我舅舅。
即便交給你們,也是無用……」
沈傲雪心中瞭然,臉上仍掛著溫和的笑容:「原來如此……」
她早已看透傅修言的性子,他這樣的人,怎會有半分真心?
傅修言的話,不過是推托之詞。
「我不妨直言,如今皇上對你舅父一家心存芥蒂。
試問,有哪個皇帝能容忍臣子擁兵自重?
若是你們繼續執迷不悟,到時候不僅你舅父一家難保,恐怕連你的太子之位也會不保!」
沈傲雪這番話直白而不留餘地。
傅修言聞言,瞳孔微縮。
沈傲雪的話如當頭一棒,讓他心中掀起波瀾。
他原本回來見到母后的屍體時,心中確實有過一絲疑慮,但仍存有僥倖心理。
畢竟,在他看來,這皇位非他莫屬。
「你莫不是以為皇上只有你一個皇子吧?」沈傲雪的話如一盆冷水,澆在傅修言心頭。
他的臉色變得十分難看,「皇嬸的意思是?」
「我告訴你,皇上已暗中派人尋找當年失蹤的二皇子——傅修玉了。」沈傲雪嘴角輕輕勾起,似笑非笑地看著他。
「所以,你並不是無可替代的。」
「你是說……他居然沒死?」傅修言一臉驚愕地看向她。
沈傲雪輕笑一聲,「他不僅沒死,還活得很好,比你有過之而無不及。」
「這……這是真的?」傅修言再次確認。
「是否屬實,等人回來你自會知曉。」沈傲雪淡淡說道。
傅修言眉頭緊皺,心中暗自思忖。
然而,還未等他開口,沈凌霜便先一步說道:「殿下,我們不能坐以待斃啊!」
她絕對不能讓傅修玉回來,否則她的皇后之位就難保了!
沈傲雪冷哼一聲:「該說的我都說了,剩下的你們自己掂量吧。」
說完,她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傅修言看著她遠去的背影,心中糾結萬分。
他實在捨不得將兵符交出去,即便是當時東陵語與他做交易,他也沒有同意。
沈凌霜見沈傲雪離開,扯了扯傅修言的衣袖,焦急地說道:「殿下,您看這可如何是好?」
「這兵符關係重大,交給任何人都不如握在我們自己手中。」
傅修言的眼神中流露出一絲堅定。
沈凌霜眼珠轉了轉,忽然靈機一動:「不如我們假裝將兵符送給皇嬸,然後再找機會偷回來。」
「愚蠢!」傅修言怒聲呵斥道,「你以為宸王府是你想進就進,想出就出的地方嗎?」
沈凌霜心中鬱悶,反駁道:「那你說怎麼辦?眼下不僅是東陵之人盯著你手中的兵符,連皇上都已經按捺不住了。
你若再不抓緊,等到皇上找回二皇子,收了你的兵權,到時候你想哭都沒地方哭了!」
「這……」傅修言一時語塞。
沈凌霜繼續勸道:「殿下,不如你給舅父送一封書信,讓他來決定此事。
畢竟我們身邊現在可用之人太少了。」
「還有,你別忘了,那個東陵語安插的細作還在我們身邊呢。」沈凌霜提醒道。
傅修言聽後,不禁感到一陣脊背發涼。
若是那細作真的對兵符下手,他還真不一定能護得住……
「可是,如果皇叔拿著兵符直接起兵造反呢……」傅修言仍有顧慮。
「他不會的。」沈凌霜眼神閃爍,篤定地說道,「你難道忘了他的身世?他對這江山有多痛恨,你應該很清楚。這樣的人,怎會在意這江山?」
她前世就知道,這個男人冷心冷情,與世無爭,視權勢如糞土,就連她自己在他眼中也是骯髒的。
傅修言聽了沈凌霜的話,再次陷入了沉思。
將兵符交出去,就意味著他手中再無籌碼可以與別人抗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