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碗熱氣騰騰的牛肉湯下肚,傅明心滿意足地擦了擦嘴。
這幾日,院裡的病患不知因何緣故。
竟是多了許多……
尤其是一些身患重傷的。
這普通的藥材根本就無法治癒,傅明心便想決定去後山的密林裡面,碰碰運氣。
看看能不能多采些名貴的草藥。
一來是可以救治重傷之人,二來嘛,她倒是也挺想去踩踩點。
來了這麼久了,也是時候刺探一下敵軍的軍情了。
於是乎。
她便提著自己的小藥箱子,朝著綠油油的森林裡面走去。
想要進入叢林,勢必要先經過一條溪流,這裡的溪水並不深,她只需挽起褲腿便可以蹚過溪流。
走到一處,她彎腰撿起一枚圓滾滾的鵝卵石,放在手心裡把玩。
一路邊走邊玩,很快便到了對岸。
等腿腳都幹了,她便放下裙子朝著密林走去,周圍時不時還會有獸類的嘶鳴聲。
她的心中雖有一絲緊張,但更多的還是好奇與興奮。
她小心翼翼地邁著腳步,手中緊緊握著那隻小藥箱子,仿佛那是她的勇氣之源。
沒走多久,她便發現前方的樹木越發茂密,陽光透過樹葉的縫隙灑下,形成一片片斑駁的光影。
她仔細地觀察著周圍的一切,試圖尋找一些珍稀的草藥。
突然,一隻色彩斑斕的鳥兒從頭頂飛過,她忍不住駐足觀望,驚嘆於大自然的美麗與神奇。
這鳥兒鮮亮的羽毛,是她平生從未見識過的。
繼續深入密林,她看到一棵古老的大樹上長滿了奇特的菌類,她小心地靠近,仔細辨認著,鼻翼嗅著一絲氣味兒。
不多時,她便發現了自己心心念念想要採擷的——鳳凰苗。
正當她全神貫注之時,不遠處傳來一陣低沉的咆哮聲,她的心跳瞬間加速,身體也不由自主地僵住了。
但她很快鎮定下來,緩緩蹲下身子,眼睛警惕地盯著聲音傳來的方向。
過了一會兒,一隻體型巨大的野獸從灌木叢中緩緩走出,它那犀利的眼神緊緊盯著她。
她深吸一口氣,慢慢地站起身來,儘量讓自己顯得不那麼害怕。
那野獸似乎也察覺到她沒有惡意,在打量了她一番後,轉身離去了。
她這才鬆了一口氣,擦了擦額頭上的汗珠,可那手才放到那株鳳凰苗上面,一個詭異陰森的蛇頭便垂吊在了她的眼前……
她的心猛地一緊,差點驚呼出聲,身體瞬間僵住。
渾身都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她怕蛇!
很怕、很怕!
那蛇頭離她的臉如此之近,她甚至能感覺到它呼出的氣息。
她強迫自己保持冷靜,眼睛死死地盯著那蛇頭,大氣都不敢出。
過了片刻,見那蛇頭沒有主動發起攻擊,她挪動著身體,緩緩地向後退了一小步,那蛇似乎也有所警覺,吐了吐信子。
她小心翼翼,絲毫不敢有大幅度的動作,生怕那微小的動靜會激怒那潛伏的生靈。
時間仿佛在這一刻停滯不前,每一秒都顯得異常沉重,周圍的空氣也似乎被這股無形的壓力所擠壓,變得愈發沉悶。
正當她陷入無計可施的境地,那條原本靜止不動的蛇突然有了動靜。
它緩緩地抬起頭,那冰冷的蛇眼直直地盯著傅明心,仿佛在醞釀著下一次的攻擊。
此刻,傅明心的心仿佛被一隻無形的大手緊緊握住,懸在了半空。
她能夠清晰地感受到那股從蛇身上散發出的危險氣息,那是死神的腳步,正在緩緩逼近。
就在那蛇即將發動致命一擊的剎那,一道寒光突然從遠處劃破長空,帶著凌厲的氣勢直奔那蛇而去。
那飛鏢猶如一道閃電,精準地擊中了蛇頭,將其死死地釘在了那粗壯的樹幹之上。
蛇身猙獰的扭曲了幾下,便徹底了無生機。
這一刻,時間仿佛再次恢復了流動,周圍的空氣也隨之變得輕鬆起來。
傅明心懸著的心終於放了下來,她看著那被釘在樹幹上的蛇。
她這才如釋重負地長舒一口氣,身子一軟,差點癱坐在地上。
她穩了穩心神,才朝著那飛鏢發射的方向看去,她小心翼翼的喊道:「剛才是哪位壯士救得我?」
然而,回應她的只有風吹過樹葉的沙沙聲。
她皺起眉頭,心中湧起一絲疑惑與不安。
難道那位壯士已經離開了?
還是說只是恰巧路過隨手相助?
她不死心地又喊了幾聲,聲音在密林中迴蕩著,卻依舊沒有得到任何回應。
傅明心無奈地嘆了口氣,心想也許這輩子都無緣得見這位救命恩人了。
她站起身來,拍了拍身上的塵土,決定拔了那株鳳凰苗就離開這裡。
可就在她轉身準備走的時候,不遠處的灌木叢中突然傳來一陣細微的響動。
她警覺地停下腳步,緊緊地盯著那處灌木叢,手不自覺地摸向了腰間的毒藥瓶子。
片刻後,一個身影從灌木叢中緩緩走出。
那是一個面容冷峻的男子,身穿一襲黑色勁裝,身上滿是傷痕幾乎可以用血肉模糊來形容。
他面無表情地盯著傅明心,眼神中透露出一絲冷意。
傅明心心頭一動,疾步向前,滿含感激之情地說道:「多謝壯士方才出手相救,若非壯士仗義出手,我恐怕……」
那男子卻仿佛未曾聽見,只是目不轉睛地盯著傅明心,眼神從最初的清明逐漸變得迷離起來。
傅明心看著男子這般模樣,心中不禁升起一絲疑惑:「壯士?還未請教壯士尊姓大名……」
話音未落,只聽得一聲悶響,「嘭!」
男子身形一晃,眼神已經完全失去了焦距,隨後便如同失去了支撐的木偶一般,重重地倒在了傅明心的身上。
傅明心被這突如其來的狀況嚇了一跳,她努力撐住男子沉重的身體,不讓他摔倒在地。
「喂,你、你醒醒啊?」
她焦急地呼喚著男子,可男子卻毫無反應。
她只能吃力地將男子慢慢放倒在地上,看著男人渾身是傷,並且不易再次挪動。
只能就地仔細查看他的狀況,只見男子面色蒼白嘴唇發紫,額頭上滿是細密的汗珠。
傅明心猜測他可能是在受傷前就已經被下了毒了。
她迅速地打開自己的小藥箱,從中尋找著可能有用的草藥和藥具。
她先為男子擦去額頭的汗水,然後將他身上的衣服一點點地剪開,有些已經粘在了血肉上面如果大力撕扯,一定會連著皮肉全部都撕扯掉。
光是想想傅明心就覺得渾身疼。
當她解開男子的衣服時,發現他的身上果然有幾道深深淺淺的傷痕,似乎是經歷過一場激烈的戰鬥。
傅明心不悅皺起眉頭,這到底是什麼仇什麼怨啊?
將人傷成這樣?
她先是給男子餵了一顆解毒丹,而後,便又小心地為男子處理著傷口,用草藥敷上,再用布條包紮好。
處理完傷口後,她坐在男子身邊,靜靜地守著他,心中默默祈禱他能儘快醒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