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到一個關鍵之處,沈傲雪都會選擇在自己那布置溫馨的客棧中稍作停歇。
這客棧也是她的產業其中之一。
原是當姑娘的時候,便開始經營著了。
客棧里瀰漫著淡淡的松香氣息,她靜靜地坐在窗邊,望著外面的不同景色,順便收集各種有關情報。
在這一路的匆忙行程中,她也算是領略到了沿途的各種美麗景色。
陽光灑在大地上,路邊的野花綻放著絢爛的色彩,微風吹過,帶來陣陣花香,遠處的山巒起伏,綠樹成蔭,與藍天白雲相映成趣。
她一邊前行,一邊感慨萬千,覺得這一世與上一世相比,實在是精彩太多了。
這一世,她不再被困於內宅之中,無需與人勾心鬥角地爭鬥,而是真正體驗到了縱馬揚鞭的那種灑脫自在!
這壯麗美好的山河,她在前世竟然從未見識過。
一路上,她看到了奔騰的河流,聽到了鳥兒的歡唱,也感受到了大鄴山河的魅力。
就這樣一路晃蕩,終是抵達了岐山的都城。
然,自進入東陵的城池開始,所見到的儘是一片瘡痍之景。
斷壁殘垣隨處可見,硝煙瀰漫在空氣中,仿佛還能聽到曾經激烈戰鬥的聲音。
戰火肆虐過的地方,瀰漫著無盡的悲情與憐憫。
這裡是東陵的最北端,也是東陵的重要門戶之一,更是東陵的咽喉要地。
如今,南闕與白沙國已經聯合起來,想必他們是不甘心就這樣失敗的。
而白沙國也定會趁此混亂之機崛起,企圖奪取東陵,進而吞併南闕或者大鄴。
這一仗,對他們來說至關重要,絕對不能失敗!
當馬車抵達城樓之下時,她亮出金印,士兵們心頭一緊,迅速打開城門迎她入城。
「報!皇后娘娘到——!」
她則一路疾馳,直奔主帥營地而去。
此時,天邊的晚霞如血一般艷麗,給整個場景增添了一抹不一樣的色彩。
「雪兒!」
傅玖宸急切地抬腳邁出營帳,當那無比熟悉的身影霍然出現在視線之中時。
他只覺自己的心猛地像是被狠狠撞擊了一下,一陣接著一陣異常強烈的震撼如澎湃潮水般洶湧而過。
心跳聲急促得似乎要將胸膛給生生衝破,過了許久都依然難以平息。
他做夢都未曾料到,她竟然會毫不畏懼艱難險阻,親自趕赴這硝煙滾滾的戰場。
晚霞將那柔和的餘暉輕輕地傾灑在她的臉頰之上,她的嘴角微微上揚,輕輕吐出幾個字:「傅玖宸,我來了。」
傅玖宸的眼眶瞬間濕潤,他大步如飛地向前。
然後緊緊地將她攬入懷中,聲音因激動而不住地發顫:「這裡這麼危險,你怎麼這麼傻就敢孤身犯險!」
沈傲雪將臉頰緊緊地貼在他的胸膛之上,語氣中帶著些許委屈地說道:「我想你了,又沒辦法見到你,所以就自然而然地來了……」
傅玖宸緊緊地擁抱著沈傲雪,仿佛要將她生生揉進自己的軀體之中。
稍過片刻,他緩緩鬆開了沈傲雪,而後雙手輕柔地捧著她的面龐。
他飽含深情地凝視著她的眼眸,無比溫柔地說道:「雪兒,倘若你真出了什麼意外,我該如何自處?」
沈傲雪的眼眸中閃爍著晶瑩的淚光,輕輕搖了搖頭,「我不害怕前路艱險,只要能夠見到你,無論前方是刀山還是火海,我都毫不畏懼。」
傅玖宸的心中頓時溢滿了感動與疼惜,他輕柔地吻了吻她的額頭。
就在這時,戰場上猛地傳來一陣喧囂之聲。
傅玖宸神色驟緊,他迅速拉起沈傲雪的手,說道:「你先隨我進入營帳,這裡不安全。」
沈傲雪輕點了下頭,乖巧地跟著他走進了營帳。
在營帳之內,傅玖宸微微蹙起眉頭,思索著接下來究竟該如何安置沈傲雪。
沈傲雪似乎洞察到了他的心思,她緊緊握住他的手說道:「你不必為我的事情費心勞神,我既然來了,就定會和你一同面對。」
傅玖宸望著她那堅定的眼神,心中湧起一股濃濃的暖意,說道:「我怎忍心讓你置身於危險之境呢?」
沈傲雪搖了搖頭,「我來的時候,就已經做好了周全的準備,想必玉柳她們應該已經將消息稟報給你了吧?」
「你安心去打仗,我就在後方穩穩地坐著,為你出謀劃策!」
傅玖宸一時間竟不知該說些什麼才好。
沈傲雪笑眯眯地說道:「你可見過我的金甲戰車了吧?這戰車的威力可絕非一般,即便那白沙人帶來了火炮又能怎樣,不過是我金甲戰車的手下敗將罷了!」
傅玖宸也不禁露出了一抹淡淡的微笑:「得妻如此,夫復何求啊。」
「那是自然,我來可不是給你拖後腿的喲!」
話音落下。
兩人相視,會心一笑。
營帳外忽然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緊接著營帳外便響起了魏將軍的聲音。
「啟稟皇上,末將有要事稟報!」
「進!」
魏將軍推開營帳大門,邁步走了進去。
此時傅玖宸已然端坐在椅子之上,沉聲問道:「所為何事要稟報?」
「啟稟皇上,南闕在昨日攻占了岐山左脈之後,便停止了大規模的進攻,只是留出了一小隊士兵,鬼鬼祟祟的不知在幹些什麼。」
沈傲雪的眼底瞬間浮現出一抹沉重之色。
雖說西北之地向來易守難攻,但是倘若一直這樣僵持下去,也絕非良策啊。
「皇上,我們應當早日做出決斷。」魏將軍接著說道。
「傳玉柳將軍進來。」
傅玖宸單指輕叩著桌面,臉色頓時變得極為難看。
「皇上莫要著急,這白沙人固然擅長耍些陰損之計,但畢竟難登大雅之堂,想來玉柳將軍應對此事,應當是遊刃有餘的。」
傅玖宸點了點頭,臉色稍稍緩和了一些,「如此甚好。」
待到玉柳過來之後,沈傲雪便走出了營帳,畢竟這領兵作戰之事自會有那些謀士軍師去商討。
她要做的便是讓一切都能發揮其最大的作用。
大約過了兩三個時辰,那些大將才從傅玖宸的營帳中走了出來。
當傅玖宸邁著沉穩的步伐回到自己睡覺的地方時,沈傲雪已然沉沉地睡下了。
他極其輕手輕腳地緩步走了過去。
猶如呵護珍貴寶物一般,伸出修長而略帶薄繭的大手,極其輕柔地摩挲著沈傲雪嫩白的臉頰,動作中滿是憐惜與愛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