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人做了什麼事,就算尾巴收的再乾淨,也會有蛛絲馬跡。
很快顧逸軒就查到了楚青沅身上。
雖然沒有直接的證據,但在學院中楚青沅躲避的動作,依舊讓劉院士覺得是他。
劉院士氣的咬牙,他雖然沒什麼背景,但他學生多,就連大理寺長卿都是他的學生。
劉院士面色陰沉,「當日他想收買我,我沒有同意,直接拒絕了。」
「逸軒,你知道嗎?我懷疑楚青沅的天才之名完全是虛構出來的。」
顧逸軒心裡也有這樣的感覺,他接觸過楚青沅幾次,每次想深入聊的時候,對方都會藉故離開。
若老師說的是真的,那麼一切都說的通了。
「老師,咱們沒有證據,就算大理寺想拿人也不行,咱們要怎麼做?」
劉院士突然笑了起來,「你知道最好的報復手段是什麼嗎?」
「那就是對方越在意什麼,咱們越要摧毀什麼!」
「不止如此,咱們更要一點點摧毀他的意志。」
顧逸軒面色極其嚴肅,接著老師的話往下說。
「楚將軍農夫出身,根本教育不出出色的好兒子,咱們毀了楚青沅的天才之名,斷了他成為嫡子的可能。」
劉院士與顧逸軒對視一眼,眼中帶著明顯的算計。
既然敢做就要承擔相應的後果。
楚青沅躲了劉院士好幾天,看著對方依舊對他擺個臭臉,沒什麼變化,這才鬆了口氣。
他是京中有名的天才少年,雖然這個名聲有水分,但大多數人不知道啊,在學院中,依舊有不少人推崇他。
不過皇家學院有太多的天才了,比如劉院士的關門弟子,顧逸軒,經常一身白衣,清風霽月的少年郎,長相俊美,文采出眾,甚至可以出口成章。
此刻正是午膳之時,大門口人來人往,楚青沅一眼就看到了被圍在中間的顧逸軒。
楚青沅拳頭微微一握,眼神不甘的看著對方。
「逸軒,我想和你請教一番……」
有人拿著一本被標記了的書本,與顧逸軒請教。
顧逸軒笑容溫和,一點都沒有不耐煩,低聲講解著什麼,周圍不時傳來一陣瞭然的聲音。
此時,楚青沅卻是沉了臉,扭頭便走。
身後的書童急忙追了上去。
「少爺,陸公子送了信過來,你要不要見一面?聽說有好貨。」
書童壓低聲音,怕被別人聽見。
這位陸公子,每個月都要與少爺見上幾面,他不清楚兩人要交易什麼,每次對方都會這麼說。
楚青沅腳步一頓,答應下來,「這幾日沒時間,過幾天吧。」
「是,少爺。」
楚青沅確實沒時間,因為這幾天他正追在上上屆的狀元郎屁股後邊跑呢。
他想讓對方能收他為關門弟子。
正巧這位狀元郎從外縣調任回來,政績很高,皇帝非常看重,可以說前途無量。
若是對方肯收他為徒,教他一兩首,順便露出點好的詩作出來,他肯定能夠坐穩京城第一天才的位置。
想到這裡,楚青沅眼中滿是笑意。
「你去和祖母說,給我要一些銀子出來,我要去周大人家拜訪。」
書童:現在將軍府哪還有銀子?向老夫人要銀子,豈不是往老夫人的傷口上撒鹽?
書童答應一聲,尋了個機會直接離開。
等他離開,楚青沅才轉身去了食堂。
顧逸軒從拐角處走出來,看著書童離去的方向若有所思。
周大人,剛剛調任回京,似乎只有一個。
楚青沅這人還真是長袖善舞,人脈挺廣啊。
而楚曉曉那邊,也聽說了楚青沅要接觸周大人的事。
「楚青沅,你自己作死,可不能怪別人。」
楚曉曉念叨了一句,覺得非常不可思議。
一旁的芍藥眼神微動,「小姐,這位周大人有什麼問題嗎?」
楚曉曉眉眼微冷,「這位周大人在任職期間娶妻生子,藉助夫人娘家的勢力,斂了不少錢財。」
「但這位周大人成為舉人之前已經娶了妻子,妻子在家孝敬公婆,撫養兒子長大。」
周大人中了狀元之後,拋妻棄子另娶。
前世這件事爆出來之後,官也做不成了,因為貪污被判處流放。
一屋子的人震驚不已,芍藥眼皮子直跳。
「小姐,這件事您聽誰說的?」
楚曉曉沉默了一下,「我與外祖母去寺廟的時候,正巧碰到了乞討到京城的母子倆人。」
「兩人餓了很久,我給了她一些吃的,她給我講了自己的故事。」
「女子所在的地方發生乾旱,一家子逃荒到京城,公婆半道上死了,說是投奔夫君的,結果聽說夫君中了狀元,去別的地方任職。」
這件事是真的,就在見了太子的第二日見到了母子二人。
看著母子太過可憐,她給了對方一些銀子,又讓三哥暗中幫助兩人。
楚曉曉目光複雜,上一世她就聽說了母子二人悲慘的遭遇,而這一世正好將兩人救下,也算結個善緣。
卻沒想到楚青沅居然接觸到了周大人。
夏荷倒吸一口氣,「少爺若是與對方接觸,會不會受牽連?若是影響了小姐該怎麼辦?」
說到底,夏荷擔心的還是曉曉和瑤兒。
楚曉曉似笑非笑的看著她,「能有什麼影響?一個庶子,就算做了什麼出格的事,丟人的也是當爹的,和我這個姐姐可沒什麼關係。」
楚曉曉悠哉悠哉的,完全不擔心,嘴角輕勾。
若真的出事那一天,渣爹會選擇保楚青沅呢?還是保將軍府呢?
老夫人聽說又要銀子,心疼的不行,但是孫子說是為了發展人脈,只能忍著心痛給了。
楚青沅拿著銀子,買了不少禮物,自認為足夠了,但在周大人看來,這點銀子都不夠塞牙縫的呢,尤其一個小屁孩,對自己有什麼幫助?
楚青沅絲毫不知道自己被看輕了,他還因為對方與自己多說了幾句話,而高興的眉飛色舞。
他仿佛看到了美好的未來一般。
至於陸公子那邊,還是晾一晾吧,最近對方囂張的很,送過來的貨質量一般,還要長銀子,憑什麼給他?
以前家裡由李氏掌家,他手頭上從來不缺銀子,現在換了祖母管家,他連買酒的錢都沒有了。
此時他心中滿是怨恨,對爹,對祖母,對楚曉曉,他覺得所有人都對不起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