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經的他，對這個姐姐並無多少好感。她總是那麼脆弱，動不動就會哭鼻子，所以他很討厭他。此刻，他卻感到喉嚨一陣發緊，聲音略帶哽咽：「姐姐，你也要好好照顧自己。如果姐夫對你不好，你就去找姨母，她會為你出頭的。」
姨母素來疼愛姐姐，若姐姐有難，她定會站在姐姐這邊，為她撐腰。
如今，他在這個世界上只剩下這一個親人，他希望姐姐能夠過得安好，無憂無慮。
程小姐心中苦澀，自從程家出事，她的夫君就再也沒有給過她一絲絲的好臉色。今天，她是趁著夫君不注意，偷偷溜出來的。
「你就放心吧，你自己在那邊一定要好好照顧自己，凡事都要三思而後行，千萬別太衝動了。你一個人在外面，一定要小心。」
沒聊幾句，官差們就開始催促著眾人上路。
身上的銀子被搜刮去大半，只留下了兩件厚實的衣裳。這還是因為知道後面會有人來接應，才稍微留下了一些。
剩下一點銀子被他貼身放著，輕易不敢拿出來。
眾人出發得早，最終在天黑之前成功抵達了預定的住宿地點。
犯人是沒有權利住旅店的，像他還好，起碼有輛馬車，其他人只能席地而臥。
程大少爺疲憊不堪，迷迷糊糊地正睡著，忽然聽到有人闖進了馬車。
他猛地睜開眼睛，沉聲喝道。
「什麼人？」他沉聲喝道，聲音中透露出幾分警惕。
「要你命的人！」
話音剛落，黑衣人拔出刀劍，朝著程大少爺砍了過去。
程大少爺反應迅速，一個翻滾便躲過了這致命的攻擊。
就在這時，馬車內又闖入了另一名黑衣人，兩人瞬間交手。
程大少爺驚慌失措地滾下馬車，連滾帶爬地掙扎著站起來，嘴裡大喊著：「救命啊，殺人了！」
然而，當他抬頭看向外面的情景時，聲音卻戛然而止。
只見一群黑衣人正在激烈地打鬥著，他們身手矯健，劍光閃爍，令人眼花繚亂。而那群犯人則縮在一旁，瑟瑟發抖，驚恐萬分。
官差們一個個都不敢出來，他們知道，這樣的戰鬥不是他們能夠插手的，只能眼睜睜地看著黑衣人們互相廝殺。
程大少爺站在原地，心中忐忑不安。他分不清哪些黑衣人是來保護他的，哪些是來追殺他的。他不敢輕舉妄動，只能趁機往後退去，希望能夠遠離這個危險的地方。
就在這時，一個黑衣人突然發現了他的存在。他腳尖一挑，一把長劍從地上飛起，直射向程大少爺。
程大少爺嚇得魂飛魄散，他拼命想要躲避，但已經來不及了。長劍如同閃電般飛來，一下子刺向了他的胸口。
程大少爺瞪大了雙眼，眼中滿是不敢置信的神色。他的嘴角溢出了一縷鮮血，緩緩癱倒在地，氣絕身亡。
目標人物已經死了，殺人的一夥黑衣人頓時加快了攻擊的節奏，另一夥保護的人最終只剩下了一人。
這位最後的守護者眼見著局勢已經無法挽回，留下來只會是徒勞無功。於是，他拼著重傷之軀，奮力一搏，終於找到了一絲逃脫的機會。他身影一閃，便消失在了黑暗之中。
最後清理了一番戰場，當揭開屍體的面具時，黑衣人眼中瞬間閃過一抹驚訝之色。
居然是無臉暗衛！
「主子，是無臉暗衛！」
另一位黑衣人聞言，立刻邁步上前，目光落在地上那具失去臉皮、五官模糊的身影上。即便是他這樣的冷靜沉穩之人，此刻也不禁感到一陣莫名的驚悚。
「主子，屬下雖曾耳聞無臉暗衛之名，但今日卻是首次親眼得見。只是，程家怎會與無臉暗衛扯上關係？」
只怕扯上關係的人不是程家而是皇后。
他輕輕摩挲著手中的人皮面具，感受著那細膩而逼真的觸感。這樣的手藝絕非尋常人所能企及，天下間能夠做到如此境界的匠人寥寥無幾。
母后她究竟為何要這麼做？他心中湧起一股莫名的疑惑和不安。
是的，此人正是太子殿下，他被父皇下了命令，一定要將程大少爺斬草除根。
說起來，程少爺是他的表弟，然而他對這個表弟從小就親近不起來。
程少爺的所作所為，更是讓太子殿下對他難以產生絲毫同情。
原本，太子殿下對於斬殺程家人的命令還心存芥蒂，但無臉暗衛的出現，卻讓他不得不聯想到一種可能。
那就是程家幫母后培養的。
這些無臉暗衛，莫非是程家為母后所培養的？想想便知，培養這樣一批暗衛，至少需要十年的光陰。他們失去了五官，沒有過往也沒有未來，只剩下對主人的絕對忠誠，而且這樣的人大多是孤兒。
後來，父皇上位以後，便將無臉暗衛給禁止了，如今無臉暗衛再次出現，只怕要攪得京城一陣腥風血雨。
那名無臉暗衛回去復命的時候。
皇后娘娘聽了事情的經過，心頭一震，仿佛被重錘擊中，一口鮮血猛然噴涌而出，濺落在她華貴的衣裳上，顯得觸目驚心。她的雙目赤紅如火，眼中閃爍著憤怒與絕望的光芒，咬牙切齒地低吼道：「陛下，你好狠的心，為何連程府唯一的血脈都不肯放過？
身後的嬤嬤心驚膽戰的看著她，這話如今可不能說了。
皇后娘娘已經不再是以前那個風光無限的皇后了，她失去了陛下的寵愛，又沒有了娘家的支撐，如今已是孤立無援。而那些曾經對她阿諛奉承的人，如今都在等著看她的笑話。
無臉暗衛離開之後，嬤嬤趕緊給娘娘順氣。
她的臉上滿是擔憂，聲音低沉而穩重：「娘娘，如今的局勢早已不復往日，您必須時刻保持冷靜。若您心中有恨，有怨，也只能等到太子登上皇位之後，再徐徐圖之。」
娘娘微微點頭，她的眼中閃爍著複雜的情緒。她知道，如今的自己已不再是那個可以隨心所欲的皇后了。她只是一個女人，沒有高深的武功，也沒有其他特殊的手段。就連無臉暗衛，如今也只剩下五人，成了她最後的底牌，唯一的保命手段。
至於太子，這天下是人家的，人家父子倆才是一體的。
皇后滿臉扭曲，深吸幾口氣才壓下心裡的恨意。
不知是不是錯覺，她總覺得今日胸口氣悶，大概是氣的太狠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