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陽殿。
皇后端坐在鳳位上,輕珉了一口手中的洛神花茶,心中卻在思量著近日關於東宮裡太子妃和太子側妃不合想傳言,傳得愈發荒謬。
使陛下都來向她問罪。
皇后將茶杯放到一旁,對宮女蓮心吩咐道:「本宮許久未見太子妃和側妃,想念得緊。你去叫她們來本宮這一敘。」
蓮心行了個禮,穿過宮門,趕往東宮。
東宮門口有重兵看護,蓮心拿出了皇后給她的令牌。
「皇后叫我來請太子妃和太子側妃。」
蓮心朝裡面的人示意,那人一見是宮裡來人,便將大門打開,側身請蓮心進去。
東宮裡,一切都顯得莊嚴而寂靜。而蓮心也察覺到了一絲微妙的氣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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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日裡也是這般安靜嗎?」
「噓!太子妃喜靜,所以東宮裡不敢出聲響。」丫鬟比了個噤聲的手勢,她們前些日子就是偷偷在一起說悄悄話,就被太子妃給罵的體無完膚。
說她們嘲笑太子妃大婚那日沒有侍寢,還扣了他們份例。
蓮心按照規矩,讓丫鬟前去通報。可是左等右等就不見丫鬟回來。
「怎麼去了這麼久?」蓮心疑惑道。
「一看你就是新來的,不知道吧。太子妃這個時辰在午睡了,不許我們打擾。誰若是敢打擾,就是板子伺候。」
那幾個下人見蓮心大呼小叫,連忙叫她小點聲。
「那側妃呢?讓她來見我。」
「哎喲,側妃娘娘可慘了。現在正在侍奉太子妃就寢呢。那日太子妃想吃手剝核桃。正常來講,這些事情都是下人做的,可是太子妃偏要讓側妃用手來剝,而且碎了也不行。」
「你瞧瞧你瞧瞧,這是什麼事兒啊?」
幾個人七嘴八舌的說著,蓮心忽然覺得,太子妃可不是個好惹的主。
可太子妃壓根就沒在小憩,不過是想要為難向歡罷了。她坐在銅鏡前,由向歡為她梳理著髮髻。
正當向歡想要為她綰好時,翟華蹙眉說道:「你們向家就是這麼教你規矩的嗎?疼死了,行了,你下去吧,真是一個廢物。」
此時,丫鬟走了進來,翟華聽到皇后的召喚,眼神中有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慌亂。
「怎麼不早說。」
丫鬟們哪敢說她的壞話,只能把苦楚打碎了,往自己肚子裡咽。
翟華示意丫鬟為她更衣,心中卻在思索著應該如何應對皇后的盤問。
太子側妃走出後正巧看見了蓮心,緩緩道:「蓮心姑姑麼來東宮了?可是找太子有什麼要事?」
「太子現在還沒下朝,您可能需要再等一會兒。」向歡行了個禮。
蓮心是很早就跟在皇后身邊的,算是皇后的心腹。向歡是十分尊敬的。
「娘娘要見你們兩個。」
「這…姑姑可知是什麼事嗎?」向歡不動聲色將袖中的金瓜子塞到了蓮心手中。
「還不是你們兩個不省心的,惹得皇后娘娘一夜未睡。」蓮心掂量了下金瓜子,臉上卻絲毫沒有變化。
「多謝姑姑教誨。」
馬車徐徐,蓮心領著向歡和翟華到了景陽殿後,便離開了。
皇后已經在鳳位上等候多時,見二人表面裝的風平浪靜,內心不由得搖了搖頭。
可倒是難辦了。
「兒臣參見母后,千歲千歲千千歲。」二人異口同聲,倒叫皇后連連點頭。
這兩個人還是有默契的呀!
皇后輕輕擺手,叫嬤嬤扶他們起身。
「賜座。」
翟華微微頷首,坐到了右上位。而向歡我坐在了左面,與翟華形成了對立。
「你們二人知道本宮叫你們來是為何事?」
「兒臣愚昧,還請娘娘賜教。」向歡抿唇,明知故問的說著。
「你們二人都是皇家之媳,本宮本應早教你們規矩。誰想本宮這身子骨愈發弱,也就免了你們的晨昏定省了。可近日本宮聽聞,你二人似有不合之意?」
「兒臣不敢,怕是外面的謠言罷了。」翟華連忙搶話,生怕向歡說出實情。
「哦?那側妃的手是怎麼回事?」皇后話鋒一轉,看向側妃的柔荑。只見十個指頭好似被壓過一般紅腫。
「兒臣前些日子剝核桃,不小心傷到了手。」向歡出言解釋道。
「最好是如此,你們二人應當和睦共處,老人為我皇家開枝散葉。」皇后的話不容置疑,處處卻點名了她已經知道她們兩個在東宮的矛盾。
「娘娘,向小姐到了。」
「傳。」皇后眼前一亮。
「向小姐?」翟華在內心當中想著,這京城當中只有兩位向小姐。一位是在眼前坐著的,另外一位,怕不是向晚意吧…
皇后娘娘請她來做幹什麼?
「晚意祝娘娘福壽綿長,千千歲。」
「起來吧。」皇后起身,虛扶了一把向晚意。
這舉動可把翟華看得眼紅,剛剛皇后可是讓嬤嬤扶的她,難不成向晚意在皇后眼中比她一個太子妃還重要不成?
「太子妃和妹妹也在。」向晚意微微一笑,故作寒暄。
「晚意,本宮這頭疾,也不知何時才能好。一到夜間就隱隱發痛。」
「娘娘您一定要按照晚意所給的藥方服用,且不可增藥或減藥。看您這氣色倒是好多了。」向晚意替皇后把脈道。
「你既然來了,就一起來聽規矩吧。左右你早晚也要嫁入皇家。」
「是,晚意遵旨。」向晚意微微福身,不過她知道她就只是一個湊數的罷了。
「你們幾個都是京城裡數一數二伶俐的女子,相信不用本宮多說,你們也知道宮裡和睦是多麼重要。」
「本宮並不是有意想要敲打你們,敲打之外,更多的是想讓你把一些道理。」皇后頓了頓,接著說道。
「晚意明白。」
翟華抬眸,瞥了眼向晚意。
皇后這意思可不是責罰,不過太子妃會錯了意。
翟華聞言,心中一凜,連忙起身,誠惶誠恐地跪在地上。
「兒臣知道錯了,兒臣日後一定以東宮的和睦為主。還請母后責罰。」
向歡緊跟著跪在地上,道:「兒臣愚昧,請母后不吝嗇賜教。」
「罷了罷了。本宮又不是真的想為難你們二人。坊間傳聞已經傳到了本宮的耳朵里,本宮不得不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