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木槿居,向晚意深吸了一口氣。
「娘,您有事找我?」
秦氏聽見向晚意的聲音,擰眉說道:「跪下!」
向晚意一愣,她從來沒見過娘這麼嚴肅的樣子。
「娘,我做錯什麼了?」
「還不知錯?來人,上家法!」秦氏見向晚意裝著明白揣糊塗,有些生氣。
向晚意有些委屈,「娘,您倒是告訴我,我犯了什麼錯誤?」
秦氏一字一句的說著:「你是不是用了當門子?」
向晚意眨了眨眼睛,她沒有想到娘這麼快就猜准了,她用了什麼。
「廣廈堂的出入帳都有記錄的,如果你不承認,那麼我就讓劉媽媽去廣廈堂去探尋。」秦氏眉心皺了皺。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向晚意梗著脖子說道。
「你!」秦氏眼睛一瞪,她沒有想到自己的女兒如今變得這樣惡毒。
「你什麼時候變得這個樣子了,我都要認不清了。」秦氏有些痛心疾首。
「娘,您這話女兒就聽不懂了。女兒不過是依照慣例,給姨娘做了一些滋補的藥物。可誰承想,那艾草與這滋補的藥物發生了相剋呀。」
向晚意早早就想好了說辭,這當門子他雖然取了回來,但是她也沒有用。
畢竟她知道娘一定會查帳的,倒不如用這滋補的湯藥來讓姨娘生不如死。
也讓姨娘嘗一嘗曾經她失去孩子的痛苦。她才不相信上一世向歡的謀算裡面沒有夏姨娘的一筆。
「既然是這樣,你為何送她滋補的藥物?」秦氏話鋒一轉。
向晚意錯愕,沒想到娘的反應這麼快。她一直聲稱營養的胎安得好好的,又怎麼會要滋補的藥物?
「娘,您這就錯怪我了,這滋補的藥物是姨娘自己要的。您若不信,可以問問二妹妹。」
事實的確如此,當日她正愁沒有辦法和姨娘算帳的時候。向歡找上了門,非要向晚意給姨娘診脈,並且下一些強身健體的藥物。
向晚意索性就給了她們一個方子,也是直到今日向晚意才知道她們這艾草當中又熏了別的東西。
這胎又如何能安生得了?
要怪也怪夏姨娘自己,這胎本來就不應該降臨在這世界上,也算老天給她的懲罰了。
只是有一些可惜沒有讓爹爹知道夏姨娘和她表哥的事情。
不過沒有關係,早晚有一日她要讓夏姨娘自作自受!
秦氏聽了這話,也知道自己錯怪了向晚意。垂下頭來,看著一旁食盒中的點心。
「剛才外面小廝送來的點心,你嘗嘗。」
向晚意眼眶紅了,她從上一世的後來就沒有見過娘,直到這次去了寧城之後,才和娘漸漸熟絡起來。
這對她來講,也是她渴望的親情啊~
向晚意打開食盒,發現居然是她愛的梅花香餅。
「這…」
「這是外面樊樓的小廝帶來的。」秦氏沒有發現向晚意的不對勁,自顧自的說著。
向晚意點點頭,沒有發現一絲不對勁。
「我乏了,你先退下吧。」秦氏有些苦惱,明明剛剛緩和的母女關係,現在又讓她弄得一團糟。
向晚意應了一聲,有些渾渾噩噩。
蒹葭在木槿居外面迎著向晚意,說道:「小姐,我們去哪裡?」
見向晚意手中拿著食盒,「小姐想吃點心了嗎?」
向晚意心不在焉地應了一聲。
蒹葭以為她是想樊樓的點心所以渾渾噩噩的。
扶著向晚意就坐上了馬車,對向良說道:「去樊樓。」
過了一會兒,向晚意才反應過來。
「什麼?」
「小姐,您剛才不是說您想吃點心了嗎?」
向晚意:「……」
向晚意嘆了口氣,「那就去樊樓吧。」
也是,自從江繹離開京都之後,她再也沒有去過樊樓了。
樊樓小二見到向晚意來了,笑意盈盈地迎了上去。
「哎呀,向小姐,您來了。真是稀客呀。」
向晚意頷首,從懷裡掏出了金瓜子。蒹葭會意,扔給了小二。
這樊樓的小二最喜歡像向晚意這樣的客人了,出手大方闊綽,而且對於下人也不責罵。
「您今日想要點些什麼?」
「酒!將你這的好酒都給我拿出來。」向晚意應道。
「這…」
他家老闆明確規定過,向小姐來了不許喝酒。
「怎麼?就連你也想違抗我的命令?」向晚意說著說著眼圈一紅,她今日從來沒有想過,娘居然這麼想她。
覺得她卑鄙無恥,又覺得她醜陋不堪。
那麼她重生的意義何在?
就為了重蹈覆轍,再次和親嗎?
小二也沒有了辦法,只好將這些酒擺到了向晚意面前。
「小姐,你這是要幹嘛?」
「喝啊,今天本小姐不醉不休!」向晚意揚聲說道。
說著,便拿起酒杯倒起了酒。蒹葭在旁邊有些著急,以她的身份是勸阻不了小姐的。
可是如今小姐連夫人的命令都不想聽了。又能聽得進去誰的話呢?
她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向晚意一杯又一杯的灌著自己,喝掉了最後一滴酒。
「酒呢?酒去哪了?」向晚意將酒杯一推,臉上紅紅的,眼神有些迷離。
「小姐,您不能再喝了,小姐。」蒹葭試圖去奪向晚意的酒杯,被向晚意巧妙的躲了過去。
向晚意走路跌跌撞撞的,蒹葭連忙將房間門鎖上,以免讓小姐去到外面去。
在這天字一號間中,小姐還算是安全。可是外面的七嘴八舌,一旦發現了向晚意在外面飲酒,那麼對於向晚意的聲譽也會有一些影響。
就在這時,一個人闖了進去。
「嘿嘿,蒹葭,你說酒是不是個好東西?我居然看見了江繹哎,他可是在寧城賑災呢。」
向晚意說罷,又伸手去拽眼前的人。沒有想到真的拽到了衣角。
江繹皺著眉,「向晚意,你喝多了。」
向晚意有些愣了愣,眼神朦朧的抬眸看著江繹。委屈的苦笑著:「我真的是迷糊了,居然還能聽見江繹的聲音。」
說著說著眼角還噙著淚花。
江繹眼神一陣動容,鎮定如他,如今也有些不知所措。
他千里迢迢趕回來,就聽見有人報向晚意在樊樓吃了酒,從皇宮出來之後就直奔樊樓,就見到了這幅景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