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斐然這個人有仇必報,他的性格比孫沁兒更為偏執。
當初他問孫沁兒,孫沁兒沒有說,還以為傅斐然不會追究,沒想到他自己去查了。
孫沁兒聽溫凝韞講了那日發生的事,仔細一想,的確是傅斐然的做事風格。
傅斐然有一種天生的惡意,這種惡意尤其是發生在他去懲治別人的時候。
像是姜茵茵這种放血,不給對方來個痛快,偏偏要對方一點一點感受著生命流逝,卻無能為力。
這種感覺可比一刀抹了脖子來得痛快。
姜茵茵臥床不起的原因,有一半可能是因為失血過多,另一半怕是因為被嚇得。
孫沁兒也不覺得姜茵茵可憐,她甚至覺得即使是傅斐然幫她出了氣,可是她還是沒出氣。
有些委屈是自己受的,自然也要自己出。
溫凝韞待了許久,天快黑了才離開。
孫沁兒有點捨不得她,溫凝韞也不太想走,可是溫家家風太嚴,女子斷然不可以留宿在外,於是溫凝韞再是萬般不舍,也只能回去了。
等到溫凝韞一走,屋子裡又安靜下來了。
孫沁兒坐在窗前,如今她眼睛好了,明明有很多事情可以去做,可是忽然間她又覺得每一件事都變得沒什麼興趣了。
她發著呆,目光一點一點渙散開。
忽然間,一聲尖銳的嘶鳴聲響起,孫沁兒被嚇了一跳,她側頭看向窗外,看到了一團黑漆漆的影子,然後窗戶被弄得咚咚直響。
她伸出手去推開窗,剛推開一點縫隙,一個黑漆漆的東西就鑽了進來。
那是一隻成年的鷹,不是平時京城裡面的那種養著玩的鷹,而是在草原上養大的、還有這猛禽凶性的大鳥。
孫沁兒不是第一次見這個大傢伙,之前她眼睛看不到的時候,有一次在院子裡,這傢伙落在桌上,她沒看到伸出手去拿茶杯,結果被輕輕啄了一下,那一次孫沁兒嚇得差點摔了。
也因此,那大傢伙被傅斐然罰了,好像三天沒給吃的。
孫沁兒事後想了想,覺得那傢伙不是想啄她,若是真的想啄她,她的手背早就多了一個血窟窿了。
這隻鷹是傅斐然養的,它叫千機。
孫沁兒之前眼睛看不到,也想像不到千機長什麼樣子。
如今看到這樣大的一隻黑鳥站在桌上,她還真是有一點怕。
孫沁兒抿了抿唇,試探性地喊了一聲:「千機?」
千機偏過頭,那雙黑漆漆的眼睛直勾勾盯著孫沁兒看。
下一秒,它一下子跳到軟榻上,幾步就挪到了孫沁兒跟前。
孫沁兒嚇得呼吸一滯,下意識的想躲開,可是誰知千機卻只是低下頭,用腦袋蹭了蹭她的手背。
鷹的羽毛很硬,它又蹭的很重,孫沁兒只覺得自己的手背有點疼。
千機像是很喜歡孫沁兒,圍著她轉了轉去的,時不時還湊過去仔仔細細看看孫沁兒的臉,然後偏著腦袋,喉嚨里發出咕咕的聲音。
孫沁兒看著千機那呆呆傻傻,一時間也沒那麼怕了。
她問道:「是阿野讓你來的嗎?」
千機很聰明,好像能聽懂孫沁兒的話一樣。
它抬起一隻腳,孫沁兒低下頭看,才發現它腳上有一個竹筒。
孫沁兒小心翼翼的伸手把那竹筒解下來,然後又用茶杯給千機倒了一杯白水。
千機高高興興的蹦去一邊喝水,孫沁兒這才打開竹筒,拿出了裡面的一張紙條。
紙條內容不多,看著上面的字,孫沁兒知道這是傅斐然親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