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當初也是敢在先皇面前說上幾句話的人。
如今在座的都是小輩，她自然就更加不用顧及。
雖說上頭還坐著一個明德帝，可是老夫人也沒打算給多少面子。
孫沁兒撲到她懷裡的時候，都還在哭。
今日的事要是換做一般的女子，怕是已經一哭二鬧三上吊，這會兒已經把場面弄得一發不可收拾了。
孫沁兒卻只是依偎在老夫人懷裡，就算是哭，也只是細細碎碎的發出一些哽咽。
可是這樣壓抑的哭聲卻更讓人覺得心疼。
老夫人輕輕拍打著孫沁兒的背，安慰般地說了一句：「好孩子，別怕。」
她目光上抬，看著太子的時候，眼神凌冽了幾分。
「殿下，沁兒乃是個清清白白的姑娘，在東宮遇到了這樣的事情，殿下不覺得要給一個交代嗎？」
一般的人再怎麼樣也不可能和太子公然叫板。
在大周，等級制是非常嚴苛的，以下犯上更是大罪，老夫人這樣直白地頂撞太子，若是太子發怒，這是要被砍頭的。
太子自然也不悅於一個老婦人居然當著這麼多人的面，把錯歸結於他的身上，他冷下臉來，語氣森森。
「賀老夫人，你這是在和誰說話？」
老夫人卻是並不怕祝行。
她面色沉沉，語氣也不善：「殿下什麼都不知道，就這樣對著一個姑娘隨意敲棺定論，若不是今日的人是王爺，若非陛下也在，這事怕是已經成了沁兒的不是。」
「如今民婦問太子要一個解釋，民婦自認為是應該的。」
老夫人的身份也不低，雖說和太子比起來肯定是不如的，可是她向來不喜歡盛氣凌人之人。
再加上她的兒子賀行舟被太子弄得要去寧古塔，她本來就有氣，如此一來，新仇舊恨本來就都積壓起來了。
今日乾脆就好好說道說道。
祝行沒辦法對著明德和傅斐然做出什麼以權利逼壓的事情，可是如今一個侯爵家的小姐、太傅的老母，他難道也沒有資格去管？
祝行冷斥：「賀老夫人，我尊稱你一聲老夫人是看在老師的面子上，如今你可不要給臉不要臉。」
他的目光看了孫沁兒一眼，陰陽怪氣道：「今日來的女眷小姐那麼多，偏偏就你家這位姑娘中了藥，說不定是她自己的原因，如今你還想怪到東宮頭上來，你真是好大的膽子。」
「要按太子這麼說，應該是事先不知道的才對。」
傅斐然冷不丁開了口，他看向祝行。
「那為什麼太子會知道本王在這裡？又知道孫姑娘也在這裡？這可不像是什麼都不知道的。」
祝行頓時火大。
當然是他策劃的一切。
可是他總不可能說出來。
他本來還想借著這個機會讓幾家的關係破裂，若是這個時候承認，那豈不是功虧一簣。
於是祝行只皺著眉頭說：「攝政王，你沒有證據可不要血口噴人。」
傅斐然冷笑：「本王自然沒有證據，不然太子覺得你現在還能安安穩穩站在這裡？」
說完他看向老夫人，拱手行禮：「賀老夫人，今日之事就是巧合，我和孫姑娘清清白白。」
賀老夫人看著傅斐然的表情有些意味深長，可是她還是什麼都沒有說，只點了點頭。
明德站出來說了一句：「不過這事既然發生在東宮，那太子就要負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