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沁兒從地窖出來,她低著頭用自己的手帕擦拭著斷月上的血跡,一點一點清理的乾乾淨淨。
從田莊往外走,在門口的時候她看到了攝政王府的馬車。
她愣了一下,舉著刀站在原地。
傅斐然最近都很忙,怎麼會忽然間有空過來找她了?
就在她驚詫不已的時候,傅斐然從馬車上下來。
攝政王身上還穿著沒有換下來的朝服,紫色金蟒暗紋繡花的衣衫讓他五官更為矜貴,看上去也愈發的生人勿近。
傅斐然下了馬車,一步一步走到孫沁兒身前。
她抬起頭去看傅斐然,目光有幾分疑惑:「王爺怎麼來了?」
他這會兒應該很忙才對。
傅斐然的目光從孫沁兒臉上掃過,再落到對方的手上。
他掏出一張錦帕來遞給孫沁兒。
「擦一擦。」
孫沁兒眨了眨眼睛,傅斐然又說:「臉上全是血。」
她這才接過帕子,在臉上胡亂擦了一通。
那些血早已經乾涸,這樣擦根本擦不下來,反倒是把她的臉擦得泛起了紅色。
傅斐然沉默看了一會兒,伸出手去拉住孫沁兒的手。
「上車。」
孫沁兒沒有拒絕,任由傅斐然把她拉著走。
馬車裡燃著新的香料,是孫沁兒沒有聞到過的,不同於之前的那種濃郁典雅的檀香,這次的香更像是各種花朵糅合製成的。
孫沁兒坐下來,還沒開口,傅斐然就把一杯茶倒在手帕之上,湊過去一點一點輕柔地給她擦掉臉上的血污。
他們在衢都的時候比這親密的事情都做過,那個時候孫沁兒都沒有面紅耳赤,可是如今不知道是不是手帕上的茶水溫度太熱,亦或者是馬車內溫度太高,她居然覺得臉頰有點發燙。
她想低下頭,傅斐然卻伸出手捏著她的下巴。
就在孫沁兒有點不知所措的時候,傅斐然語氣平淡地問她:「報仇了?」
孫沁兒一頓,又反應過來對方在說什麼,她點了點頭:「算是吧。」
傅斐然又道:「死有時候也是一種解脫,你想報仇,應該讓她們活著,一點一點的折磨。」
他擦掉孫沁兒鼻尖上的一點血,捏著帕子坐直了身體。
小姑娘身上全是血腥味,可想而知剛才她對那母女倆做了什麼。
傅斐然沒有覺得驚訝或者是不接受,他反倒是覺得孫沁兒做得很對。
對待曾經欺負過自己的人,若是還要笑嘻嘻的原諒對方,那就是自己的懦弱。
傅斐然看向孫沁兒,看著對方臉頰紅潤,手指卻在微微戰慄,他遞過去一杯茶。
「你應該讓我陪著你的。」
孫沁兒喝了口茶,掃去了一身風雪氣,她笑了一下:「王爺陪著我去還不是一樣,對付那兩個人,不用王爺出手。」
說完她低垂視線看向手裡的茶碗,有一瞬間的落寞。
「我以為我會很高興的,結果看著她們生不如死的樣子,其實也沒那麼高興。」
大仇得報的快感只持續了很短暫的一瞬間,然後孫沁兒就覺得索然無味。
可能是因為仇恨轉移,也可能是因為現在她要的不夠多,報復的快感才會不那麼強烈。
她問傅斐然:「王爺可以幫我扳倒中遠侯府嗎?」
「你想要的,我都會滿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