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沁兒沒來由的氣急攻心，又險些去了，這件事把賀府嚇得不輕。
老夫人說什麼都不放心孫沁兒一個人留在這裡。
她看了眼院子裡，語氣明晃晃地酸道：「泱泱，我看這孫府莫不是克你，每次回來你都要受傷。」
宋慕寧也接話道：「是啊，反正孫菲兒還有幾日就問斬了，她死了以後我們就給他孫青山一封休書，你搬回來住。」
若是以前孫沁兒肯定會答應，賀府對她來說才更像是一個家。
可是如今她只是搖了搖頭。
「舅母，我到底是父親的女兒。」
她怎麼能回去，她還沒有調查清楚當初的事情，她不能離開孫府。
賀夢瑤當年死亡的真相，孫沁兒並不打算在這個時候告訴老夫人和賀府其他的人。
她沒有證據，要是就這麼說出去了，到時候鬧出了事情，賀府反倒是要被影響。
孫沁兒打算等自己找到一點實質性的證據了，她才說出來。
「你啊……」老夫人對於孫沁兒的選擇也只是嘆氣，她蒼老的臉上是對這個外孫女的心疼和放不下，「你和你娘親一模一樣，都放不下孫青山那個爛人！」
聽到老夫人罕見地提起以前的事情，孫沁兒眉目閃過幾分落寞。
她很輕地問：「祖母，娘親是一個怎樣的人呢？」
老夫人看著孫沁兒的眉眼，一時間眼眶有點濕潤。
她喜歡看著孫沁兒，因為這個外孫女和她的小女兒長得極其相似，尤其是低垂眉眼的角度，簡直一模一樣。
「你的娘親，是一個很好、很好的女子。」
老夫人提起賀夢瑤的時候臉上帶著懷念，她低喃著，像是在自言自語。
「我的瑤兒那樣聰慧明艷，若不是孫青山，她如今怕是還盡孝在我膝下。」
老夫人擦了擦眼睛，她看向孫沁兒，憐愛的摸了摸小姑娘的眉眼。
孫沁兒聞言鼻尖發酸，眼眶也在發熱，她眼前一片水霧，好像一眨眼就能落在淚來。
她微微坐直了身體，攀附住老夫人的手臂。
「祖母以前從來不會主動和我講娘親的事情，今日倒是肯和我說一些了。」
老夫人聞言滯愣片刻，隨後她眼神複雜的看向孫沁兒。
「因為你昏迷的時候，嘴裡喊著你的娘親，還有……阿姊。」
孫沁兒被老夫人按著肩膀推開，二人視線交匯。
「泱泱，你是不是知道了什麼？」
孫沁兒卻是一臉茫然：「什麼？」
老夫人仔仔細細觀察著孫沁兒的表情，看到對方臉上的茫然和無措不像是裝出來的，她這才鬆了一口氣。
「沒什麼。」
孫沁兒在聽到老夫人話的時候心驚了一下，她不知道為什麼老夫人會這麼問她。
可是她不能表現出來，只能依依不饒地問：「我叫了娘親？還有阿姊？哪個阿姊？」
老夫人摸了摸孫沁兒的臉，她笑著，眼底卻很哀傷。
「那個時候大夫說你沒氣了，我以為這一次我也會和十六年前一樣白髮人送黑髮人。」
「可是沒想到，片刻後你忽然間又有了呼吸，就在大夫為你診治的時候，你喊了一聲娘親。」
那個時候老夫人就知道，是她的瑤兒回來了，回來保佑自己那唯一留下的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