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菲兒病重的消息第二日傳了來。
屆時孫沁兒正在院子裡下棋。
傅斐然坐在她對面，手裡拿著黑棋，思慮半天才落到了棋盤之上。
「泱泱棋藝果然了得。」
孫沁兒毫不客氣的用白子吃了黑子，然後笑起來：「是王爺讓我了。」
今日一個早傅斐然就來了，來的時候渾身都是血腥味，自己輕車熟路的去了密室換了藥，又換了一身衣服後走了出來。
孫沁兒沒有多問，傅斐然也沒有解釋，就坐在一起下棋。
兩個人像是都默契的把昨日發生的事情忘了。
坐在一起下棋的時候只論棋，不論其他。
小翠把消息通傳進來後，就退到了另一邊去。
傅斐然喝了一口茶，漫不經心地問：「你和你那妹妹向來不合，怎麼邀請你去探病？」
孫沁兒低著頭想了想自己要落棋的位置，片刻後才說。
「這很顯然不是為了孫菲兒去的。」
「你想做什麼？」
「王爺可以猜猜看。」
兩個人同時抬起頭來，視線交匯。
半晌後，傅斐然輕嘆一口氣：「你若是想報仇，可以借本王之手。」
孫沁兒很喜歡和傅斐然說話，因為對方足夠聰明，她有時候什麼都不說，對方就能猜中她的想法。
現在亦然。
「可是我喜歡自己報仇，用自己的辦法，讓那些傷害過我的人都付出代價。」
「既然如此，那便去做，我說過會護著你，你就不要害怕。」
孫沁兒狡黠地眨眼：「意思是不管我做了什麼，捅出滔天大罪，王爺也會幫我嗎？」
傅斐然修長的手指間夾著一個棋子，半落不落間，他微微抬眸，那雙淡然無波瀾的眼睛和孫沁兒的對視上。
「嗯，本王幫你。」
孫沁兒愣住，只幾秒，她又回過神來，臉上溢出笑容。
「你想從裴俊傑下手？」
「他最蠢，也是最好下手的。」
裴斐然對於這句話不置可否，他提醒道：「中遠侯府的老太君不傻，中遠侯也不蠢，你要做什麼都不要放在明面上來。」
「換句話說，不要自己動手。」
「王爺這是在教我嗎？」孫沁兒眼裡亮晶晶的看著傅斐然。
傅斐然沒有否認。
「有時候看仇人自相殘殺，比自己動手還要有樂趣，你覺得呢？」
孫沁兒噗嗤一聲笑出聲，她捂著嘴笑。
這個時候，她終於意識到了她自己和傅斐然其實是同一類人。
「是啊，我更想看孫菲兒和裴俊傑兩個人鬧，我隔岸觀火，更是快樂。」
傅斐然讚賞地看向孫沁兒：「你很聰明。」
孫沁兒毫不謙虛：「說不定以後我也能當王爺的謀士。」
傅斐然聞言先是一頓，隨後笑起來。
這一次傅斐然是真的笑了。
他的笑容太短暫，可是也被孫沁兒捕捉到了。
傅斐然輕聲道：「那我等著你。」
直到這盤棋分出了一個勝負後，孫沁兒才打算去中遠侯府。
她走之前，傅斐然遞給她一個小瓶子。
「是什麼？」
「毒藥。」
孫沁兒啞然：「王爺，下毒是不是不太好？」
傅斐然解釋：「吃了會讓人昏睡。」
孫沁兒眼前一亮，她真需要這種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