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九卿慢條斯理地給自己倒了一杯茶喝了,隨後才慢吞吞地對夏螢說:「這風雨樓,在京城屹立百年了。」
「楊家祖上是一位進京趕考的舉子,多試不中,最後留在京城開了這家風雨樓客棧。因為他的出身,導致全國各地的舉子紛紛前來捧場,慢慢地就形成了一個圈子。一代一代地傳下來,從風雨樓中走出去的狀元不計其數。」
「楊昱珩,是風雨樓這一代的繼承人,在讀書人里頗有話語權。」
「進門的時候你也看見了,在這裡住的,都是進京苦讀之人,都是為了想要一個好的前程。」
夏螢愣楞地看著陸九卿,好半晌才說了一句:「今日之事,明日怕是就傳遍了京城的文人圈,再過幾日,怕是全國都知道了。」
「姑娘,你這是要唐修宴身敗名裂啊!」
陸九卿喝茶,但笑不語。
她本來沒有想這麼快就走到這一步,但是唐修宴今晚這一巴掌,給了她一個絕佳的機會。她若是不送唐修宴一個大禮,都對不起他這一巴掌。
夏螢看著她臉上的青紫,忍不住說:「可姑娘臉上的傷也太嚴重了,我去給姑娘找個大夫,開點藥吧。」
陸九卿搖了搖頭,輕聲說:「不用,明日我還要見人呢。」
若是這淤青都消失了,明日又怎麼能達到最佳效果呢?
夏螢沒忍住,對陸九卿豎起大拇指:夠狠。
主僕兩個就在這風雨樓住下,在楊昱珩特意的關照下,她們的生活很是愜意。
有熱水,有好吃的飯菜,半點都沒有被怠慢。
她們小日子過得舒服,完全不知道這一夜外面的天翻地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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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是唐修宴滿京城地找人,無果。然後是墨簫在百忙之中聽到一些讀書人議論,頓時冷下臉來,將一眾人嚇得大氣也不敢出。
總之,這一晚,除了陸九卿,所有人都是雞飛狗跳。
第二日天亮,陸九卿睡到了自然醒。
頭髮稍微整理了一下,不必精緻。衣服穿著昨日的,瞧著皺巴巴的有些狼狽。臉上的傷經過一晚上之後看著越發的青紫。
夏螢打量了一下陸九卿,緩緩地說:「就這個樣子,誰看了不說一聲可憐呢?」
陸九卿笑了笑:「是嗎?那就好。」
兩人打開房門,邁出第一步的時候,臉色就變了。
陸九卿低垂著頭往樓下走,腳步放得很輕很輕,似乎很怕吵到別人一般。
可剛走到大堂門口,就聽楊昱珩的一聲:「陸姑娘,你要去哪兒?」
陸九卿微微側著身子,擋住自己的半張臉,低著頭說:「我、我該回去了。」
楊昱珩:「回去幫著唐修宴納妾,還是回去讓唐修宴繼續打?」
陸九卿:「……楊公子,你別這樣說。」
楊昱珩冷哼一聲,此時旁邊突然響起一聲:「陸姑娘,你別藏了,我們都知道了。」
陸九卿愕然地抬頭,就見大堂內站滿了人,所有人的目光都在看著她。
陸九卿驚訝地往後退了幾步,抬手要擋住自己的臉:"你、你們怎麼……"
"陸姑娘,你就不要再為唐修宴那狗東西說話了,他不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