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簫瞪著面前的摺子,活像是在看什麼仇人,恨不得盯出兩個窟窿來。
他閉了閉眼,壓著火氣對陸九卿說:「你不必擔心朝中大臣的施壓,我有的是辦法收拾他們。」
他以為,陸九卿讓自己批了這摺子,是擔心朝中那些大臣的施壓。
墨簫才不怕,當初若不是太后自作主張,現如今後宮之中是不會有嬪妃的。反正他暴君的名頭已經傳開了,他才不怕跟那些大臣死磕到底。
陸九卿直直地看著墨簫,好一會兒之後突然說:「我算什麼?」
墨簫剛剛還因為那讓他選秀的摺子憤怒,現在被陸九卿問得腦子一懵,有些茫然地問:「什麼?」
陸九卿一字一句的道:「我說,我算什麼?」
墨簫張了張嘴,正準備回答的時候,卻又聽陸九卿說:「我住在這英華殿內,似乎跟你親密無間,但是我無名無份,始終是個身份不明之人。」
在那些後宮妃嬪的眼裡,她可能就是個運氣好的宮女,爬上了皇帝的床,所以才這麼囂張。
陸九卿看著墨簫的眼睛,輕聲說:「你要我一直像現在這樣無名無份的待在你的身邊嗎?如果這是你想要的,那就當我什麼都沒說。」
墨簫:「……」
墨簫張大嘴看著陸九卿,腦子嗡嗡的,許久都反應不過來。
所以,陸九卿是什麼意思?她……是在跟自己要名分嗎?
墨簫不敢想,怕自己空歡喜一場。
可是,陸九卿這話里話外的,就是這個意思吧?
墨簫深吸一口氣,小心翼翼地問:「所以,你、你是願意留在我身邊了,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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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九卿看著墨簫沒說話,算是默認了。
墨簫霎時間心頭狂喜,在巨大的驚喜之下,眼眶都紅了一片。
當初將陸九卿接近宮裡,是他強迫的。後來出了很多亂七八糟的事情,墨簫一直提心弔膽,生怕哪天陸九卿就這樣消失在京城,讓他再也找不到了。
如今,陸九卿居然同意留在他的身邊了。
他也算是守得雲開見月明了。
墨簫伸手一把握住陸九卿的,有些激動的道:「我自然不會讓你無名無份的跟在我的身邊,屬於你的,我都會給你的。」
陸九卿等他稍微冷靜下來一點了,才伸手點了點桌案上的摺子,輕聲說:「這個。」
墨簫眉頭皺了起來:「我迎你入宮,不需要搞什麼選秀。」
陸九卿嘆了口氣,輕聲說:「可是,我需要一個身份。」
一個乾淨,不被人詬病,能堵住悠悠眾口的清清白白的身份。
一個能讓光明正大的站在墨簫的身邊,不用顧忌任何人眼光地牽起墨承寧的手的身份。
墨簫一下子反應過來陸九卿在說什麼了。
她名義上,是忠勇侯府的庶女,還曾經嫁為人婦。
忠勇侯府落了罪,滿門覆滅,她曾經的夫君唐修宴也不清白。
陸九卿這個人,早該和陸家所有人一起死在那場大火里,縱然不死,也會因為與唐修宴的婚事而被人詬病。
這樣的身份,是入不了宮,更不能成為皇長子的母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