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簫最終沒讓陸九卿離開,而是有些強硬地將人拉上自己的床榻,讓她挨著自己躺下,並將自己身上的被子分了一半給陸九卿。
陸九卿抿著唇,雙手抓著被子,仍舊是有些不放心的看著墨簫:「你真的沒事嗎?」
墨簫再三保證:「我真的沒事,好好的,你不要擔心。」
「你若是再不睡覺,有事的就是你了。」墨簫嘆了口氣,輕聲哄道,「你不想我剛醒來,就要面對病倒的你,到時候還要反過來照顧你吧?」
陸九卿:「不用你照顧。」
墨簫淡淡地道:「你知道的,你若是病了,照顧你的一定是我。」
陸九卿:「……」
墨簫決定的事情,很少有人能讓她改變,尤其是在陸九卿的事情之上。
陸九卿沒再跟他爭辯,乖乖地閉上眼睛睡了過去。
她這身子,養了許久才勉強像個正常人,其實也不過是個虛殼子,內里仍舊虛得很。平日裡,墨簫對她的身子本就格外照顧,生怕她累著病著了,如今倒是他自己讓陸九卿累著了。
陸九卿熬得太久,再加上身邊有熟悉的氣息,她一閉上眼睛,很快就沉沉地睡了過去。
墨簫一直等到陸九卿睡了好一會兒,才小心翼翼地起身,下地的時候牽動腹部傷口,讓他疼得皺了皺眉頭,不過很快就恢復正常,一步一步地出了房門。
英華殿內,時隔一天,等來了它真正的主人。
墨簫披著衣服坐在龍椅之上,臉色還有些煞白,但是精氣神還算不錯。
穆先生站在墨簫身前,仔細觀察著墨簫的臉色,禁不住感嘆:「若是尋常人流這麼多血怕是要昏睡個幾天幾夜,陛下竟然這麼快就醒了。」
不但醒了,還自行走到這龍椅之上坐下了。
穆先生收回把脈的手,低聲道:「陛下安心,都是些皮外傷,並不危及性命,陛下昨日暈倒是因為失血過多。臣已經給陛下開了藥方,陛下儘管吃著,會慢慢補回來的。」
墨簫半靠在龍椅之上,姿態散漫,悠悠地道:「你說,朕這些都是皮外傷,並不危及性命?」
穆先生:「是的。」
「可你昨日不是這麼說的,」墨簫淡淡地道,「朕怎麼聽說,你說朕這腹部的傷口差點就要了朕的命呢?」
穆先生眼角一抽,撲通一聲就跪了下去。
墨簫挑了挑眉:「穆先生這是怎麼了?好端端的,怎麼說跪就跪下了?」
穆先生苦兮兮地道:「微臣這樣說,也全都是為了陛下啊。」
墨簫嗤了一聲:「你撒謊,反是為了朕好?」
「是,微臣真是為了陛下,」穆先生認真地道,「昨日陛下受傷,陸姑娘都快哭成了一個淚人兒,微臣看她那樣子,不像是心中沒有陛下的,便心生一計,說陛下差點沒了命……臣這不是想讓陸姑娘多心疼心疼陛下,也順便認清楚自己真實的想法。」
「所以,臣真的是為了陛下啊。」
墨簫抬手揉了揉眉心,有些無奈地道:「照你這麼說,朕不該怪你,而是要獎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