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九卿臉色發白,死死地盯著那滿身狼狽的人。
蹲著的人站直身子,一雙眼睛充滿期冀地看著她,並且拍了拍自己的胸脯,發出嗚嗚的聲音,似乎是在說:是我啊,你想起來了嗎?
陸九卿緊緊地抿著唇,最後猛然間轉身就走。
那人一呆,下意識地抬腳就要跟上去,卻被映月伸手攔住:「再敢跟上來,打斷你的狗腿。」
那人腿已經瘸了一條,一聽這話,立刻停在原地。只是他的那雙眼睛,還死死的盯著陸九卿的背影,似乎要將那人看穿。
陸九卿沒理會身後人的視線,步子邁得飛快,讓身後的映月跑起來才能追上她。
一直到回了前院,陸九卿坐在凳子上了,她的臉色才稍微恢復了那麼一點。
映月有些緊張地看著她:「姑娘,到底怎麼了?是那人的身份有什麼問題嗎?奴婢這就去處理。」
陸九卿抬手打斷映月的話,沉聲說:「沒什麼,不必再問了。」
映月:「可是你……」
「這件事,我自己處理,你不要管。」
「……是。」
陸九卿閉了閉眼,抬眸看著映月:「你先下去吧,我有話要跟楊公子聊聊。」
映月一頓,隨後轉身離開了。
院子裡,只剩下陸九卿和楊昱珩兩個人了。
從陸九卿回來後,楊昱珩就一直在打量陸九卿的表情,似乎已經猜測到發生什麼了一般。
此時,陸九卿將所有人都支開,楊昱珩才開口問了一句:「去後院了?」
陸九卿閉了閉眼,目光沉沉地看著楊昱珩:「到底怎麼回事?」
楊昱珩沒吭聲,似乎是沒想好應該怎麼說。
好一會兒之後,楊昱珩看向她:「猜到那人的身份了?」
陸九卿沒吭聲,算是默認。
楊昱珩嘆了口氣:「沒想到你這麼快就猜出來了,還以為會過一段時間呢。」
陸九卿抿著唇,沉聲道:「是他告訴我的。」
她直直的看著楊昱珩,一字一句的道:「他用木柴在地上拼了一個『唐』字,明晃晃地告訴了我他的身份。」
楊昱珩:「……他倒是不死心。」
陸九卿沉聲道:「所以能告訴我,唐修宴,他為什麼會出現在我家裡嗎?」
不是說,唐修宴幾年前就不知所蹤了嗎?怎麼會出現在自己的府上,還變成了那般德行。
「這件事,是不是和阿鳶有關係?」陸九卿沉聲問。
楊昱珩立刻道:「這件事不怪阿鳶,是他自己罪有應得。」
陸九卿沒吭聲,讓楊昱珩繼續說下去。
提起唐修宴,楊昱珩眼裡儘是厭惡,對這個人他是打從心眼裡瞧不起的。當初若不是陸九卿,他還住在破廟裡乞討生活呢,哪裡能成為風光無限的狀元郎?只是這人太忘恩負義,一朝得勢,竟將一手提拔他的陸九卿棄如敝履。
楊昱珩看一眼陸九卿,沉聲說:「當初,如果他迷途知返,也不會變成這樣,是他自己貪心不足蛇吞象,自找苦吃。」
陸九卿:「所以,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才讓唐修宴變成了現在這個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