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被驅趕,走的時候似乎極為不甘心,一雙眼睛死死地盯著陸九卿。
映月發現了,氣得一腳踹在他瘸了的那條腿上,厲聲道:「你還敢亂看?若再讓我發現你把那骯髒的視線落在姑娘身上,我便讓人挖了你這雙眼睛。」
那人被踹得悶哼一聲,不敢再看,只能低垂著頭一瘸一拐地離開了。
映月看著他的背影,總覺得不舒服,這人看姑娘的眼神很不對勁。
若是個普通雜役,她處置也就處置了,但是這人偏偏是陳郡主帶來的。郡主和姑娘情同姐妹,她本身也不是個好脾氣的人,映月實在是不敢招惹。
想了想,映月回頭問陸九卿:「姑娘,小莫呢?」
陸九卿沒注意到映月的神色,只道:「我讓他幫忙去買點東西了。」
映月蹙眉,輕聲說:「下次,娘娘不可將人都支開,無論是奴婢還是小莫,娘娘應該留一個人在身邊。」
她總覺得,那人是趁著姑娘,身邊沒人,才特意湊上來的。平日裡,自己和小莫跟在姑娘身邊,這人從未現身。
映月是墨簫的心腹,派她來跟在陸九卿的身邊,她就必須要將姑娘照顧好。
陸九卿沉默片刻,才說:「府中有暗衛,我便沒想那麼多……知道了,我下次會注意的。」
映月看陸九卿把自己的話聽進去了,臉上露出點笑意來,輕聲說:「姑娘想的也是,府中的確有暗衛。只是,暗衛畢竟在暗處,不在姑娘身邊,終究是不太安全。」
陸九卿嗯了一聲,沒再反駁,專心地整理自己手中的布料,給墨承寧做衣裳。
那男子的出現,好像一個不起眼的意外,誰也沒有放在心上。
到了晚上,陳鳶帶著楊昱珩,一家人坐在桌上吃飯的時候,陸九卿突然問了一句:「阿鳶,你之前說讓你府里的人過來跟著映月學習學習,如今也有段時間了,學的也差不多了吧?」
陳鳶一愣,隨後看了眼陸九卿的臉色:「姐姐是嫌人多吵鬧?我回頭教訓他們。」
陸九卿笑了起來:「姑娘家,不要這麼凶。我只是覺得,你總把人放在我這裡也不是個辦法,你那邊的家裡總要人管事。」
陳鳶沉默片刻,隨後道:「好,我明日便撤走一部分人。」
陸九卿身邊只有個小莫和映月,這兩個都是墨簫的人,她不放心。
陸九卿也明白她的心思,也不跟她爭論,只是隨口道:「後院那個雜役,也一塊兒帶走吧。」
陳鳶原本在吃飯,聞言慢慢放下了筷子,坐在她身邊的楊昱珩飛快地看了她一眼,隨後便低頭扒飯,恨不得將腦袋埋到碗裡去。
沉默了片刻之後,陳鳶看向陸九卿:「怎麼,他衝撞了姐姐?」
陸九卿吃好了,放下筷子,神色如常的說:「這倒是沒有,只是看他身有殘疾還做那些雜活兒有些不忍心。你將人帶回去,再招幾個健康人回來就是。」
陳鳶唇角勾了勾:「他生來就是做這些的命,姐姐不必動這惻隱之心,他不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