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理寺卿聽到墨簫的話,愣了一下,臉上的表情有些茫然。
墨簫收回目光,淡淡地說:「時間還沒到,先等著吧。」
大理寺卿沒說什麼,低垂著頭往外走。
走了幾步他又突然停下,回頭看向墨簫。
墨簫眯了眯眼:「還有事?」
大理寺卿猶豫了一下,還是輕聲說:「廢太子臨死之前,詛咒你不得好死,此生……永不得所愛。」
對於前一句,墨簫連個臉色都沒變一下,直到聽到後面那句,他的眼神瞬間冷了下去。
墨簫手裡還拿著茶杯,此時一個用力,茶杯咔嚓一聲碎掉了。
茶水灑了一地,茶杯的瓷片也落得到處都是,將旁邊正在煎藥的小梁大夫嚇了一跳,驚恐地看著墨簫。
墨簫眯了眯眼,然後拿出手帕一點一點地將自己手上的水漬擦乾淨。
大理寺卿看著他這個慢條斯理的樣子,表面上看著非常的平靜,好似剛才摔了茶杯的是別人一般。
可不知為何,大理寺卿覺得現在的墨簫才是最可怕的。
他好像,真的被廢太子的一句話弄得生氣了。
他忍不住想,是哪一句?是不得好死,還是永失所愛?
墨簫將擦了手的帕子隨手扔在地上,緩緩地說:「皇陵不是他的歸宿,亂墳崗才是。」
大理寺卿瞳孔縮了一下,低垂下頭,腳下加快步伐往外走了。
他心中有些發冷。
一會兒想,墨琛到底是墨簫的親兄弟,墨簫居然能做到這麼狠。但一會兒又想,墨琛這種人,只能配這樣的結局。
等到走出九皇子府,看到停在外面的馬車,馬車的帘子微微掀開一點,露出一片白色的裙角來。
那是他的妻子,因為曾經的那些事,精神變得有些不太正常了,每日都要跟在自己身邊才能安心,他若是離開的時間太長了,他的妻子就會不安,就會哭鬧,像個孩子。
可曾經,他的妻子是那樣的知書達理,獨當一面。
這一瞬間,心中的那點糾結瞬間沒有了。
他想,墨簫可真是做得太好了。
而墨琛,他配得上這樣的結局。
大理寺卿深吸一口氣,快步走向馬車,然後摟著自己小孩兒一樣的妻子離開了九皇子府。
九皇子府內,小梁大夫戰戰兢兢地看著九皇子,給九皇子遞藥的手都在微微的發抖。
墨簫掃了他一眼:「你抖什麼?」
小梁大夫低垂著頭,不敢吭聲。
墨簫嗤了一聲:「你是穆先生的弟子,這膽子怎麼這樣小?」
小梁大夫快哭了,他雖然是穆先生的弟子,但是跟在穆先生身邊的日子卻不太多。穆先生告訴他,若想學有所成,就要行萬里路,見世間人,看遍人間疾苦。因此,他多數時間都在民間遊歷,見識各種各樣的病例,增長見識,精進醫術。他沒伺候過這些貴人,再加上年齡小,這會兒難免心中沒有底氣。
墨簫端著碗一口氣將藥喝光,隨後將碗一扔,難得解釋了一句:「不是沖你,不用害怕。」
小梁大夫愣了一下,隨後鬆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