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決定將此事告訴蕭衍墨,但當他來到侯府,見到蕭衍墨時,他正站在庭中,似等候多時。
太子負手而立,沉默片刻,才緩緩開口:「你可知今日之事已讓整個京城議論紛紛?」
蕭衍墨低眉沉思,冷靜中夾雜著一絲疲憊,卻依舊堅定地道:「殿下的勸告,我都明白。但有些事,已成定局。」
他抬頭,目光堅定,「即使你不來,我也是要和青敏郡主退婚的。」
太子微微皺眉,嘆了一聲:「你與青敏郡主的婚約,不僅關乎你我之事,亦是朝廷平衡。如今,你一意孤行,放棄聯姻,就不怕莊王鬧出什麼動靜來?」
蕭衍墨沉默片刻,目光更加冷冽:「殿下明知,我心中無她,又為何逼我?」
他的聲音微微顫抖,卻帶著不容妥協的堅定,「若不是因為大局,我早就拒絕這門親事。如今二皇子既要娶語嫣,便是將局面攪亂在前,我既退婚,何錯之有?」
太子眼神凝重,面露難色。
他嘆了口氣,眼底浮現些許無奈:「二皇子已表示,他若得凌姑娘之心,願意放棄皇位之爭。」
聽聞此話,蕭衍墨眸中一閃,繼而冷笑,嗤之以鼻:「殿下,二皇子心系皇位已久,如何輕易放手?」
「若他是認真的,既然他都決定放棄了,那我為何還要娶郡主?」
太子見狀,神情愈發凝重,語氣稍帶責備:「你如今不肯放手凌姑娘,逼得莊王發難,到時如何收場?」
蕭衍墨目光如炬,毫不退讓地直視著太子,聲音冷冷:「殿下,你儘管放心,若要我放手語嫣,我寧願一死!」
他的眼中滿是冷然,「我從未求過一人一事,這次亦不例外。」
太子愕然,眉頭緊鎖,苦笑著搖頭:「你們二人都是如此頑固不化。」
「你心意如此堅定,我也無法再勸。」說罷,他搖頭嘆息,目光複雜地看了蕭衍墨一眼,轉身離開。
二皇子在書房內,目光沉靜,面前的燭火跳動映照出他凝重的神情。
他心中已有了決斷,只等著所有事情落幕後開始新的生活。
窗外響起一陣腳步聲,不多時,唐白夜走進來,微微一禮,抬眼看向二皇子。
「二皇子,您要我即刻返回,不知所為何事?」唐白夜語氣透著疑惑。
二皇子背對著他,緩緩開口:「從今日起,所有行動全部暫停,你也無需再做任何準備。」
唐白夜愣了一瞬,心中疑惑越發濃重,他低聲問道:「二皇子……您的意思是,暫時放下所有計劃?」
二皇子緩緩轉身,目光堅定:「不是暫時,是徹底放下。」
唐白夜眉頭微蹙,聽說的流言再次浮現。
他忍不住試探道:「外面有傳聞說,您願意為了凌姑娘放棄這些年的努力……這是真的嗎?」
二皇子的目光微微一動,臉上露出一絲微笑,帶著柔和的光:「你沒聽錯,我確實打算放棄那高位。我想娶語嫣,給她一個安穩的生活。」
唐白夜怔住,半晌才找回聲音:「二皇子,您可知,這放棄的何止是權位,還有這些年心血,數百名追隨者的信任?你真的甘心放手?」
二皇子深吸一口氣,語氣堅毅:「正因為我知道,所以才不後悔。等我和她成親後,我會向父皇請求封地稱王,帶她遠離京城。只要能與她相守,做一名藩王,對我而言已足夠。」
唐白夜沉默良久,才深深嘆了口氣,語氣中帶著不解和嘆息:「屬下不明白二皇子的選擇,但如果這是您的意願,屬下願意奉命行事。」
二皇子微微一笑,眼中帶著幾分感激:「我知你心中不解,可若你遇到如此深愛之人,或許會理解我的心意。」
夜色沉沉,白聘婷在客棧內獨坐。
窗外的風微拂,隱約傳來風葉沙沙的聲響,整個屋內顯得冷清而壓抑。
忽然,一陣輕微的腳步聲從外面傳來,白聘婷下意識地抬頭,看到唐白夜推門而入,眉眼間帶著複雜。
唐白夜站定,沉默片刻,開口打破了寧靜:「今日來此,是有些話必須告訴你。」
白聘婷微微一怔,看到他凝重的神情,心頭莫名一緊。
她按捺住心中的不安,冷冷地說道:「說吧,想必不會是什么小事。」
唐白夜定定看著她,眼神深沉,「從今日起,你便自由了。無論是繼續留在京城,還是去隱姓埋名過你自己的生活,二皇子都不會再干涉。」
白聘婷震驚地瞪大了眼睛,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說什麼?我自由了?」
她怔怔地望著他,臉上寫滿了疑惑與難以置信,「這是什麼意思?」
唐白夜低垂下眼眸,語氣中帶著幾分無奈:「二皇子決定放棄爭鬥,打算娶凌姑娘為妻,遠離朝堂,找一處世外桃源安穩度日,所以你也無需再困於這局中。」
白聘婷愣在原地,臉上的血色漸漸褪去,眼底浮現出不可抑制的憤怒。
她死死攥緊手中的絹帕,手指幾乎嵌入掌心,冷笑一聲:「原來……就這麼簡單嗎?二皇子輕易一句放下,那我這些年做的一切,又算什麼?」
唐白夜沉默片刻,低聲道:「我知道你心中難平,但二皇子已下決心……這些年,你所受的屈辱也好,傷痛也罷,都已成過去。」
白聘婷抬眼看向他,眼神中閃爍著憤恨和不可置信:「過去?我所做的這一切,是為了未來的榮耀和地位,是為了有朝一日能夠站在侯爺的身邊!可現在你一句『過去』就想輕輕帶過,那我算什麼?這些年我忍受屈辱,忍著痛苦去變成另一個人,如今你們一句話,就將我徹底拋開?」
唐白夜眉頭微蹙,眼神稍顯猶疑:「二皇子的選擇已是定局,你的努力並非全然無用。如今是盛世安定之時,你可以選擇自己想要的生活。」
白聘婷冷冷一笑,眼中滿是諷刺:「既然二皇子已將我置之不理,那我也無牽無掛了。我不需要什麼安穩生活,我要找那些讓我痛苦的人報仇!我所受的屈辱,要他們一一償還。」
唐白夜看著她眼中毫不掩飾的決絕,心中一凜,卻知勸阻無用。
他深深看了她一眼,低聲道:「你既已心意決然,我也不會再多言,總之你好自為之。」
說完之後,他便轉身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