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微微低下頭,聲音放輕了一些,「我真的很想她,不知道她現在怎麼樣了。」
苗可人聞言,臉上露出一絲無奈的神情:「語嫣離開時只留下一封書信,說是要出去遊山玩水,散散心。她並未告訴我們去向,只說隨心而行。」
安如笙怔了一下,目光凝視著遠處的賽場,眼中有些失落:「她……也未告知你們她的行程嗎?」
苗可人搖了搖頭,嘆息道:「我們也很擔心她,但她一向是個有主見的人,既然決定走了,我們也只能尊重她的決定。其實……我覺得,若真想知道她的行蹤,恐怕只有侯爺知道。」
「造化弄人啊……」安如笙輕聲感慨,語氣中帶著一絲無奈和惋惜。
她緩緩道,「世間最痛苦的,莫過於相愛之人卻無法相守。語嫣和侯爺明明彼此深愛,卻因為種種原因,至今依舊無法走到一起。」
另一邊,青敏郡主慢慢朝安如笙所在的方向走來。
作為太子妃,安如笙身份尊貴,若能與她交好,對青敏郡主將來無論嫁給誰都有好處。
尤其是蕭衍墨與太子關係親密,若她真的如願嫁給蕭衍墨,那也需要跟安如笙搞好關係。
青敏郡主心中盤算得很好:無論如何,搞好與安如笙的關係對她百利而無一害。
然而,當她靠近時,正好聽見安如笙低聲對苗可人說道:「世間最痛苦的,莫過於相愛之人卻無法相守。」
青敏郡主的腳步瞬間頓住,臉上的笑容也僵住了。
她聽出安如笙話中指的是凌語嫣和蕭衍墨。
相愛之人無法相守?這話讓她心頭怒火驟然升起。
她與蕭衍墨的婚事已經敲定,蕭衍墨就是她的夫婿,她絕不允許任何人質疑這樁婚事,尤其是凌語嫣這個「礙事」的女人。
青敏郡主的臉色一下子變得難看,深吸了一口氣後,她忍不住邁步走上前,冷冷地插話:「太子妃這番話,未免有些言重了吧。什麼『相愛之人無法相守』,這些話若傳出去,只會讓人笑話。」
安如笙抬頭,看見青敏郡主,眼中閃過一絲意外。
她沒有想到青敏郡主會突然冒出來,且話中帶著明顯的指責。
苗可人也感受到氣氛的變化,低頭喝茶,努力避免參與其中。
青敏郡主見安如笙沒有立刻反駁,心中愈發不滿,繼續說道:「自古以來,婚姻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什麼愛不愛,說出來都覺得可笑。大家族之間的婚姻向來講究的是門當戶對,感情只是其次。」
她的目光帶著幾分輕蔑,話鋒一轉,暗諷道:「太子妃您覺得『相愛』重要,可這世上又有幾對是因為愛情而成婚的?更何況,有些女子到處勾引男子,不守婦道,根本沒有資格談什麼真愛。」
「青敏郡主,」安如笙冷冷開口,聲音雖輕,卻帶著一股不容忽視的壓迫感,「你口口聲聲說追求婚姻是女子的歸宿,可你為了嫁給侯爺,又用了什麼手段?若非你的那些腌臢手段,今天我們還需要討論這些嗎?」
青敏郡主被這話激得臉色一變,眼神越發尖銳,怒氣衝天,聲音也陡然提高:「我用了什麼手段?你不過是站在道德的制高點諷刺我罷了!」
安如笙看著青敏郡主,眼中帶著幾分寒意,語氣越發尖銳:「那青敏郡主是否忘記了,為了打壓語嫣,你使了多少手段?侯爺是何等人?你以為不憑著算計,便能讓他心甘情願娶你?」
青敏郡主的臉色瞬間漲紅,她的憤怒讓她失去了理智。
她不顧周圍人投來的目光,猛地起身,聲音中充滿了諷刺:「你說得好聽!我只是在爭取自己的幸福。那凌語嫣不也是使出各種手段來獲得侯爺的青睞?你這樣為她辯護,難道就不覺得自己虛偽?」
安如笙聞言,心中寒意越發加深。
青敏郡主自私驕橫,卻未曾想到她竟如此不擇手段,甚至到了口不擇言的地步。
「虛偽?」安如笙抬眼,冷笑一聲,「比起你為了達成目的,抹黑他人的名聲,我倒寧願為真正值得的人說話。語嫣並未主動去挑起任何爭鬥,她只想遠離是非。而你呢?你口中的幸福,不過是建立在別人的痛苦之上。」
青敏郡主氣得全身發抖,臉色難看至極。
她被安如笙的話刺中痛處,再也無法保持冷靜,幾乎是失控地說道:「你有什麼資格說我!你不過也是個笑話!你嫁給太子哥哥又如何?太子此生真愛的人從來都不是你,而是安大娘子!他娶你不過是為了安大娘子!你以為你真的贏了嗎?」
此言一出,周圍的空氣仿佛瞬間凝固了,幾位原本只想看熱鬧的貴婦紛紛瞪大了眼睛,場面陷入了短暫的死寂。
沒人想到,青敏郡主竟會說出如此驚天的隱秘之事。
安如笙原本冷靜的神情瞬間僵住,她的手輕輕一顫,茶杯在她手中微微晃動,茶水輕濺,浸濕了袖口。
周圍的貴婦們也不再敢隨意插話,本來只是想來吃瓜看戲,卻沒想到親耳聽見了如此震撼的大瓜。
「太子哥哥為什麼離京,你自己不清楚嗎?」青敏郡主繼續步步緊逼,咄咄逼人,「他和安如玉在一起了!他愛的人從始至終都是她,而你安如笙,不過是他們兩個人之間的犧牲品!」
安如笙的心仿佛被重錘敲擊,眼中漸漸染上了悲涼。
今日青敏郡主公然揭露這一切,猶如在她的傷口上撒鹽,令她一時難以反駁。
之後,貴婦們偷偷議論了起來。
大家竊竊私語,迅速將剛才的話傳遍了整個馬球會場,甚至開始議論起太子、安如玉與安如笙之間的關係。
一刻鐘的功夫,沈朗就得了消息,匆匆趕到了馬球場,神色凝重。
青敏郡主見到沈朗,心裡頓時有些發虛,臉上的傲氣也瞬間收斂了許多。
她剛才口不擇言,把太子和安如玉的事情說了出來,已經引起了不必要的麻煩。
如今沈朗來問,難免讓她心裡發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