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時,凌語嫣與蕭衍墨正坐在酒樓靠窗的雅間裡吃飯。
窗外的景色一覽無餘,屋內的氣氛卻顯得微微有些沉默。
凌語嫣只是靜靜地夾著盤中的菜,偶爾與蕭衍墨對視一眼,也沒有太多交談。
然而,就在這時,門外傳來一陣腳步聲,一行人緩緩步入酒樓。
凌語嫣下意識地抬頭,視線穿過窗外的薄紗,看到了走在前方的太子。
他一身華麗的服飾,神情淡然高貴,但凌語嫣心中卻不禁生出幾分不快。
自安如玉的事情之後,太子對她一直有些微詞。
雖然表面上並未過多責難,但他的眼神和言語中始終帶著一絲冷嘲。
凌語嫣原本不願理會這些,但今天看到他走進酒樓,便知道這頓飯可能並不安寧。
果然,太子一眼便看到了蕭衍墨和凌語嫣,嘴角輕揚,帶著幾分冷笑,徑直朝他們走來。
蕭衍墨微微抬眼,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戲謔之意,倒是沒有阻止。
「爵爺,凌姑娘。」太子一走近,便陰陽怪氣地開口,「真是巧啊,沒想到在這裡能遇到你們二位。凌姑娘果然有閒情逸緻,看來欺負人到底是能讓人快樂啊。」
他的語氣中帶著幾分譏諷,言下之意再明顯不過了。
凌語嫣並沒有抬頭,只是淡淡地瞥了一眼太子,對他的不喜就更深了。
她冷笑了一聲,放下了手中的筷子,語氣中沒有絲毫退讓:「殿下倒是關心得緊,但我與安大娘子的事情,還沒有個定論,無非就是些坊間傳聞,但殿下不經調查就認定是我欺負了安大娘子,這偏袒的也太過了吧。」
「說到底啊,是有人吃著碗裡的還惦記著鍋里的吧?」
她這話一出,便直指太子的舊情——他與安如玉那段藕斷絲連的往事。
太子臉色瞬間變得難看,眼中閃過一絲怒意,但他顯然沒有預料到凌語嫣竟會如此直接地回懟他。
他強壓住心中的不悅,冷哼一聲:「本宮何時有這般行為?倒是你,不顧禮數,不講賢德,哪裡有半點大家閨秀的風範。」
但凌語嫣豈是輕易被言語所激的人?
她眉頭一挑,神色淡定,眼中卻透著幾分冷漠。
「殿下說得倒是輕巧,大家閨秀、賢德淑良?」凌語嫣輕笑了一聲,眼神直視太子,毫不示弱,「殿下若真看重這些,為何不在當初與安大娘子之間劃清界限,反而讓她夾在你和沈大人之間左右逢源?若說誰不顧禮數,恐怕殿下和安大娘子也未必做得光明磊落。」
這句話直接擊中了太子的要害,他臉色微微一沉,眼神瞬間變得凌厲。
可凌語嫣說得直白,他竟無從反駁。
「你……」太子被她這一席話氣得幾乎說不出話來,心中的怒火愈發上涌。
正當他想開口再反駁時,蕭衍墨的低笑聲卻打斷了他。
蕭衍墨一直坐在旁邊,神色自若地看著凌語嫣與太子,眼中帶著幾分調侃與趣味,仿佛在看戲一樣。
此時,見太子被懟得無言以對,他不禁輕笑出聲,語氣中帶著幾分戲謔:「殿下,語嫣她說話直接,您也不必在意。」
太子眼神一冷,目光掃向蕭衍墨,似乎對他助紂為虐的態度極為不滿。
他冷哼一聲,眼中帶著幾分嘲諷:「凌姑娘這般沒規矩,沒大家閨秀的樣子,也不知道你怎麼能看上她的。」
凌語嫣原本準備繼續毫不客氣地怒懟太子,話語已經到了嘴邊。
可她還沒來得及開口,蕭衍墨忽然站起身,輕輕握住她的手,轉頭跟太子道:「殿下,我們先走了。」
凌語嫣有些不甘心地瞪了他一眼,但還是順從地站起身,隨著他離開酒樓。
二人走出酒樓,馬車已經停在門口,蕭衍墨牽著她的手,一言不發地將她扶上了馬車。
馬車的車簾緩緩放下,將外界的喧囂隔絕在外。
蕭衍墨坐在她對面,神情淡然,看著她那微微鼓起的臉頰,顯然心裡還是不滿。
凌語嫣靠在軟墊上,雙臂抱在胸前,冷哼了一聲,眼中帶著不悅:「我真是受不了太子的那副嘴臉,陰陽怪氣地嘲諷,仗著身份壓人,難道他覺得這世間所有人都要聽他的嗎?」
蕭衍墨輕嘆了一口氣,知道她這股怒氣還沒散。
他微微搖頭,低聲勸道:「語嫣,你不必與太子計較。太子如今的處境確實有些複雜,他也有自己的苦衷。」
凌語嫣冷笑了一聲,眼神中透著幾分諷刺:「苦衷?他貴為儲君,權勢滔天,哪裡來的什麼苦衷?難道我還要憐惜他不成?」
蕭衍墨見她如此,心中略感無奈,卻依舊耐心解釋道:「你以為太子過得輕鬆?當年他與安如玉不能在一起,是一生之遺憾。如今他被迫娶安如笙,也是迫於皇室的大局,身在高位的人,從來就沒有隨心所欲的資格。」
馬車隨著路面的起伏輕輕晃動,凌語嫣聽著他的解釋,心中更加氣悶。
她轉過頭,望著車窗外的景色,沉默了一會兒,眉頭緊皺,心裡卻越發不痛快。
「你竟然為他辯解?」她語氣裡帶著幾分不滿。
蕭衍墨嘆了口氣,伸手想握住她的手,但凌語嫣卻偏過頭,不再理他。
「我不是在為他辯解,」蕭衍墨無奈地說道,「只不過你要明白,身在高位,很多事情並不是他能夠左右的。你我尚且有選擇的自由,但太子卻不能。他如今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權衡各方利益,他的處境比你想像的複雜得多。」
「夠了,」凌語嫣突然打斷他,聲音有些低沉,「我不想聽這些。我從來就不關心太子的什麼大計謀,只不過,既然他處在那樣的位置,就該知道自己要承擔的責任,拿捏好自己的感情,而不是讓別人受傷。」
說完這番話,凌語嫣便不再開口,低頭看著自己的手,不願繼續這個話題。
車內的氣氛逐漸變得安靜而沉悶,二人雖然近在咫尺,卻仿佛隔著某種無形的距離。
蕭衍墨將她送到明國公府門口,話不多說,只是簡單地叮囑了幾句,便匆匆離開了。
兩人之間仿佛有種無形的隔閡,雖未明言,卻清晰可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