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2章 沉冤得雪

  如今外面已是鬧得滿城風雨,可蕭衍墨卻無心制止,他只是漠然的讓小廝將躲在海棠院的白聘婷揪出來,一言不發的將人帶去凌語嫣的墓前,喝令她跪下:

  「嫣兒之所以會死,就是因為你在外面管不住自己的嘴,如今,你該給她賠禮道歉。」

  「我憑什麼賠禮道歉!」

  白聘婷尖著聲音,目中滿是怨恨:「她死是因為她福薄,憑什麼怪我,再說了,給她下藥的是你,蕭衍墨,你口口聲聲愛她,實則只想害死她,你比我還要虛偽!」

  她的話太過傷人,以至於蕭衍墨一時沒有忍住,直接甩了白聘婷一巴掌:「白聘婷,到了這個時候,你還不知道悔改是嗎?嫣兒先前活得好好的,是你,是你在外面散播流言,才會導致她鬱鬱寡歡,直至死亡!」

  「你要做什麼?」

  直到此時,白聘婷才覺得害怕起來,她看著蕭衍墨目中的癲狂,一步一步的往後退,聲音裡帶著哭腔:「墨哥哥,墨哥哥,你要做什麼?」

  「奇遇,把白姑娘帶去莊子上,永生永世,不許她出來,在她住的地方弄個小佛堂,差人過去看著,我要她日日為嫣兒誦經祈福!」

  「不要……不要……蕭衍墨,蕭衍墨你不能這麼做……」

  白聘婷嘶吼的聲音漸漸遠去,打理得規規整整的目的轉瞬之間只剩下蕭衍墨和一眾侍衛。

  蕭衍墨坐在墓邊呆了一夜,翌日一大早,便帶著一身寒氣,拿了當初定親的時候,周家給白聘婷的玉佩,直奔周府。

  周府的下人來通傳蕭衍墨的到來之時,周家的人還有些不敢相信,也都覺得好奇,一時便紛紛出來看熱鬧。

  之時讓周家沒有想到的是,蕭衍墨的熱鬧他們沒看到,反倒是迎來了——

  「退親?」

  周夫人蹙起蛾眉,把玩著手中溫潤的玉佩,似笑非笑:「蕭世——蕭公子,這親定的好好的,為何突然要退了?總不能是我們家碩哥兒的問題吧?」

  「自然不是鄭碩的原因,是白聘婷身子不好,怕拖累了鄭碩,特特央我過來退親。」

  「我不退!」

  鄭夫人面上的笑容還沒持續太久,就被鄭碩這一句話給噎了回去,她瞪一眼鄭碩,笑眯眯的將白聘婷的庚貼還給蕭衍墨:

  「碩哥兒年紀小,不懂事,淨在這裡渾說,蕭公子莫要在意,婷姐兒知情識趣,我自然也不能做這個惡人,這婚,我們退了。」

  「不……唔——」

  「把碩哥兒帶下去。」

  那廂的掙扎聲越來越小蕭衍墨也如願將白聘婷與鄭碩的婚事退掉,他不顧鄭夫人的挽留,只拿著庚貼,徑直離開。

  鄭夫人站在大門口,看著蕭衍墨的背影一點點變小,直至消失,不免感嘆道:「這墨哥兒倒是個好的,可惜啊,被他那個爹耽誤了。」

  ……

  「那鄭家哥兒又來了。」

  凌家門房上的人不耐煩的說著,一面嘖著嘴,一面道:「自打他跟咱們家大姑娘退親以後,就日日來咱家,我看都要看膩歪了,既這麼喜歡咱們大姑娘,還退親做什麼?」

  「嗐,大姑娘做的事情,你又不是不知道,再說了。」

  另一個門房看一眼拜貼,忽的笑起來,意味深長道:「誰說這鄭家哥兒是來找大姑娘的?去找三姑娘,就說鄭家哥兒來尋她了。」

  「喲?」

  隨著一陣陣的笑聲傳出來,凌語琳也接到了鄭碩的拜貼,她皺著眉,將那拜貼翻來覆去的看著,雖然心中疑惑,卻還是應了鄭碩的約。

  廣食齋內,凌語琳看著鄭碩,一臉訝異,她反手指著自己,嗤笑道:「你來問我?你怎麼不去問白聘婷,問問她為什麼要退親?」

  「這……這不是找不到她嗎?」

  鄭碩眼含希望的看著凌語琳:「凌三姑娘,興許,你知道婷兒去哪兒了?」

  「我不知道。」

  凌語琳的目中帶著一點兒厭惡,話鋒一轉,又道:「不過我倒是知道她出了什麼事。」

  「她出什麼事了?」

  看著鄭碩這一臉著急的樣子,凌語琳只覺得滿心的厭惡,她冷笑一聲,道:「嫣姐姐的事情同你苦苦尋找的好婷兒有關係,我大哥哥已經把她送出去了,至於送到哪兒去,我卻是不知道。」

  「什麼……」

  在鄭碩失魂落魄之時,蕭衍墨還在盯著春華和林姨。

  距離凌語嫣下葬也有幾天了,從凌語嫣離世,到如今,蕭衍墨只覺得恍如隔世。

  他一開始只覺得不能接受,待他冷靜下來以後,就派了奇遇暗地裡盯著春華和林姨,想要從中找出凌語嫣沒死的破綻。

  可奇遇盯了這許多日子,眼看著春華和林姨已經將包袱收拾妥當,準備去碼頭了,蕭衍墨還是不曾找到一絲破綻。

  「公子,現在……」

  看著奇遇為難的樣子,蕭衍墨也有些沉吟,他沉默一瞬,道:「走吧,我們也去碼頭上瞧瞧。」

  他並未帶上其他人,只帶著奇遇,坐在碼頭邊上的酒樓上,居高臨下的望著。

  他看著春華和林姨站在碼頭,背著包袱,相視而笑,看著很是開心。

  只是這開心不曾持續太久,就又變成了哭泣。

  因著酒樓離得不遠,所以那哭聲隱隱約約的,竟飄進了酒樓,也飄進蕭衍墨的耳朵里:

  「多好啊,咱們終於從那吃人的伯爵府逃出來了,可是……可是……」

  「好了,春華,莫要哭了,若是姑娘在天上看見了,也要跟著哭了,既然姑娘不在了,那咱們就替姑娘過好日子!」

  林姨擦著眼淚,低聲的勸著春華,那神情並不似作假。

  就連一直盯著二人的奇遇也跟著猶疑起來:「公子,莫非是咱們想錯了?」

  「絕不可能。」

  蕭衍墨冷冷的看一眼奇遇,又招招手,示意他過來,附耳低語一番,自己率先下了酒樓。

  待春華和林姨上船,準備啟程之時,消失了一陣兒的奇遇忽然騎著馬,帶著一隊侍衛將碼頭團團圍住。

  看著春華和林姨驚慌的表情,蕭衍墨緩緩的站出來,沉聲道:「給我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