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以直報怨,叫板大儒

  「大儒。寫到這裡我希望讀者記一下我們域名」

  聽到有人喊嚴院長,蘇長歌眼神中露出幾分凝重。

  儒道共十品,大儒乃是五品。

  再往上就是四品天地大儒,三品半聖,二品亞聖,一品文聖。

  別看大儒才第五品,但儒道境界極難提升,尤其是六品正儒境到五品大儒,有的人花一輩子時間都難以突破這道瓶頸。

  也正因為如此艱難。

  整個大晉有數千萬讀書人,但大儒的數量加起來也不過寥寥幾十位。

  眼前的嚴院長就是其中之一。

  「晚輩蘇長歌,見過嚴院長。」

  大儒地位尊貴,蘇長歌不想授人以柄,拱手禮稱一句。

  不過他也不怕這位嚴院長找麻煩。

  畢竟就算是大儒,也是要同人講道理的,不可能胡攪蠻纏。

  再者,這個世界大儒雖然有實力。

  但並不是很強。

  不能一篇詩詞鎮壓百萬雄獅,不能臨陣殺敵、更不能文曲星九動。

  就連引動異象,也要到了四品天地大儒才能做到。

  當然,大儒也不是一無是處。

  有王朝氣運加身,再加上一身浩然正氣,對妖魔、仙佛之流可謂效果拔群,輕吐一言,就能鎮壓他們的神通法術。

  而且無論是誰。

  只要殺了大儒就會遭受氣運反噬,從此被天地厭棄,氣運斷絕。

  「蘇小狀元不必多禮。」

  看著蘇長歌,嚴院長面容和善,仿佛鄰家老人一般。

  隨後,他瞟了眼臉上掌印未消的監丞,問道:「蘇小狀元此番可是解氣了?」

  這話一出口,學宮眾人頓時懵了。

  院長這是站哪邊的?

  不關心自己人,居然對蘇長歌慈眉善目,和顏悅色,還問他解氣不解氣。

  咋滴,不解氣還要讓他再打一巴掌是吧?

  一時間,挨了打的監丞有些委屈,目光望向院長,感覺自己像是被拋棄了。

  而與眾人不同的是,看到嚴院長的態度,蘇長歌心底反而警覺起來。

  正所謂,事出反常必有妖。

  自己來太學院兩天,被監丞晾了整整兩天。

  期間這位嚴院長一直沒出現過。

  但身為一院之長,要說他對此事毫不知情,那為什麼偏偏在自己將監丞懟的啞口無言的時候跑出來當老好人?

  難道真有這麼巧的事?

  反正蘇長歌是不信。

  於是,他開始揣測嚴院長剛才那句話的含義。

  很快心中便有了一絲明悟。

  瑪德。

  這個嚴院長不是什麼好東西啊。

  上來就給自己挖坑下套。

  表面上問自己是否解氣,實際上不管他回答有還是沒有,這件事都會從原本的公事,轉變成他和監丞的個人恩怨。

  而到了那時,太學院這群人就可以反將一軍。

  指責自己假借聖意來剷除異己。

  然後什麼褻瀆聖人、誣陷官員的罪責都可以全部給他安上。

  想清楚這其中的利害關係,蘇長歌看向嚴院長的目光露出幾分冷意,凝聲道:「此非在下私人恩怨,心中何來之氣?」

  說到這裡。

  蘇長歌抬手指向一旁的監丞。

  「況且,就算有氣。」

  「那也是氣此人身為太學院監丞,卻故意怠慢聖意。」

  「陛下對我和兄長有大恩,太學院又是大晉頂尖學府,我身為讀書人,一身浩然正氣,碰上如此奸佞豈能置之不理,留他在這繼續荼毒太學院學子。」

  聽到這鏘鏘有力的聲音。

  嚴院長和善的臉色瞬間冷了下去。

  等到蘇長歌全部說完後,他整個人看上去儼然如同一座面無表情的冰雕。

  「蘇小狀元言過了。」

  嚴院長平淡的說道:「依老夫之見,郭監丞也不過是一時糊塗罷了。」

  「蘇小狀元揪著這件小事不放,難免會被人說成氣量狹小,不妨這樣,老夫讓郭監丞給你賠個不是,這件事就此揭過。」

  「聖賢有雲,仁恕之道,與人為善,還望蘇小狀元你能明白這個道理。」

  聽到這道理,蘇長歌眼神閃爍。

  什麼與人為善。

  這分明就是道德綁架!

  自己在太學院被晾了足足兩天,你一句話不講,就這麼看著。

  如今自己用律法來跟監丞講道理,以直報怨,你跑出來叫我與人為善,寬恕對方,否則就是氣量狹小。

  不愧是大儒,好大的道理!

  但是,還沒等蘇長歌開口拒絕這個提議。

  就在嚴院長說到聖賢二字時。

  他突然有種雷音灌耳,轟鳴聲滾滾的感覺,緊接著,磅礴的威壓傾覆而來,像是要逼著他強行屈服於聖賢意志下。

  這一刻,蘇長歌的腦海空白一片。

  「仁恕之道,與人為善!」

  這句話在蘇長歌耳邊不停迴蕩,逼迫他點頭答應嚴院長提出的條件。

  好像只要他不答應,就是不仁,就是不善,就是不尊聖人,要被天下人在背後戳脊梁骨,罵他氣量狹小,公報私仇。

  「狗日的大儒。」

  蘇長歌咬緊牙關,怒目瞪向嚴院長。

  知道這是對方玩陰的,想用大儒手段逼迫自己屈服。

  此刻,對蘇長歌來講每一秒都是煎熬,但他硬是憑意志力撐著,眼神堅毅。

  他有自己的骨氣和信念。

  不甘心就這樣屈服於他人意志之下。

  大儒也不行!

  就在這時。

  識海內響起一陣宏偉滄桑的聲音。

  「聖人者,何以抱怨,以直報怨;何以報德,以德報德。」

  一瞬間,蘇長歌感覺心頭一輕。

  滾滾雷音煙消雲散,磅礴如山的威壓土崩瓦解,消失的無影無蹤。

  下一刻,擺脫大儒手段的蘇長歌猛地抬起頭。

  雙目直視嚴院長。

  他此前想過對方可能會出手,但沒想到對方如此不要臉。

  竟然罔顧身份,背地裡動用大儒威壓來逼迫他答應和解條件,這等手段簡直卑劣至極,這樣的人也配稱為大儒?!

  與此同時。

  嚴院長見到蘇長歌眼神清明,擺脫了自己的手段,眸中閃過一絲驚訝。

  「他身上莫非有儒道聖器?」

  嚴院長越想越覺得有這種可能。

  畢竟就蘇長歌儒道八品的境界,按理來說不可能抵擋住他的大儒教化。

  當然,嚴院長也只是一絲驚訝而已。

  畢竟儒道聖器雖然難得,但蘇長歌的兄長是吏部尚書,位高權重,還是有可能為弟弟尋到一件儒道聖器護身的。

  這時,蘇長歌的聲音響起,打破了學宮內寂靜的氛圍。

  「嚴院長剛才所言實乃大謬,恕在下不能苟同。」

  蘇長歌語氣冰冷,雙眸直視嚴院長,眼中沒有半點敬畏之意。

  原本他是不想做的太難看。

  只針對監丞一人。

  但現在,大儒的面子他也不想給了。

  什麼狗屁大儒,大儒就可以不講道理,大儒就可以包庇宵小嗎?

  若真是這樣,那讀聖賢書還有什麼意義?

  不如各個都去練武道,踏仙路!

  「蘇長歌,你可知道自己在說什麼?」

  嚴院長怒聲呵斥,磅礴的威壓席捲四方,全場眾人心中猛地一沉。

  不過太學院學宮這群人,心裏面卻高興的很,他們已經迫不及待的想要看到蘇長歌這個狂徒被大儒訓斥的場面。

  「我當然知道!」

  經過剛才那道聲音的洗禮,蘇長歌已然不懼嚴院長的威壓,高聲質問道:

  「但文聖曾曰:以德報怨,何以報德?以直報怨,以德報德。」

  「嚴院長卻講,仁恕之道,與人為善。」

  「太學院監丞故意怠慢聖上諭令,不管有沒有忤逆之心,但已有忤逆之行,這種目無君上的小人難道嚴院長也要與之為善?」

  「在下斗膽,敢問嚴院長的善,是否遵循了聖人教誨?」

  「嚴院長的善,是為江山社稷的大善,還是損公肥私,施恩與人的小善?」

  聲音落下,學宮眾人瞪大了眼睛。

  他們徹底被驚呆了。

  沒想到蘇長歌竟然連大儒的面子都不給,直接搬出聖人來對大儒說教。

  不僅如此,還在大庭廣眾之下,怒斥嚴院長不遵聖人教誨,罵他的善是損公肥私,施恩與人的小善!

  這一舉動。

  莫說他不過是個被罷黜的官員。

  就算是他兄長吏部尚書,甚至是當今陛下,也不敢指著大儒這麼罵啊!

  但是,眾人轉念一想。

  蘇長歌貌似確實敢。

  畢竟他可是揍完外族使臣後,當朝怒斥百官和閹黨的狂悖之徒。

  一時間,學宮內鴉雀無聲。

  但很快嚴院長的怒吼聲打破了這份寂靜。

  「蘇長歌!」

  「老夫念你文采不錯,才好言相勸,想大事化小,小事化無。」

  「但你心中有氣,出口拒絕也就罷了,可沒想到竟然宣洩在老夫頭上,貶低大儒教化,歪曲聖賢教誨,簡直狂妄!」

  嚴院長的怒吼聲響徹整個學宮。

  就連太學院內的學生都被驚動,紛紛趕過來看發生了何事。

  「好一句貶低大儒教化。」

  「若處處與人為善,與小人為善,與惡人為善,那嚴院長這教化不學也罷!」

  蘇長歌開口,言語之中滿是輕蔑。

  「大膽!」

  「放肆!」

  「蘇長歌你算什麼東西,竟然敢羞辱大儒!」

  學宮這群人頓時沸騰起來,一個個義憤填膺的跳出來。

  他們沒想到蘇長歌膽子居然這麼大。

  面對大儒詰問,竟然還敢繼續指著鼻子繼續出言辱罵,而且罵的比剛才還要難聽,說嚴院長的大儒教化不學也罷!

  此為人言乎?

  此時,嚴院長更是被氣得火冒三丈。

  自從成為大儒以來。

  他何曾被人如此辱罵過?

  就算是當朝丞相,見了他也得畢恭畢敬的,不敢有一絲怠慢!

  「蘇長歌,你給老夫等著!」

  嚴院長眼神中滿是陰翳,撂下狠話道:「老夫這就去上奏陛下,讓他誅殺你這個不尊大儒教化,褻瀆聖人的狂徒!」

  沒辦法,大儒威壓對蘇長歌沒用。

  那麼在蘇長歌面前,就跟個普通老頭沒區別,他自己也深知這點。

  說完,就轉頭氣沖沖的想要離開。

  看到攔住去路的阿福等人,怒喝道:

  「通通給老夫讓開!」

  「老爺有令,這裡只許進,不許出,你不能離開。」

  阿福等人魁梧的身軀擋住門口,不給嚴院長留一絲出去的空隙。

  「你們算什麼東西?」

  見狀,惱羞成怒的嚴院長大喊道:「老夫乃是大儒,爾等賤仆竟敢攔我?!」

  「大儒又怎麼樣?沒有老爺的命令,誰都不能從這裡出去。」阿福等人昂著頭,態度強硬的說道。

  他們本來就是粗人,沒什麼文化,大儒離他們太遠了。

  他們只知道是蘇家養活了自己。

  因此,他們也只聽蘇家兩位老爺的話,其他人跟他們有半毛錢關係?

  「你...你...」

  眼見連蘇長歌的僕役都敢對自己不敬,嚴院長氣的說話都結巴。

  秀才遇到兵,有理說不清。

  他此時也不知道該罵什麼好,畢竟阿福等人一看就沒什麼文化。

  罵深奧了聽不懂。

  粗俗了又不符合自己身份。

  關鍵是跟他們這群僕役計較,自己這大儒的體面還要不要了?

  至於回頭繼續跟蘇長歌互懟,他是真怕自己被這個不尊大儒的狂徒給氣死。

  而就在嚴院長進退兩難之時。

  突然間。

  外面傳來一陣整齊有序的踏步聲,緊接著便是學子們的驚呼。

  「官兵!是官兵!」

  「官兵怎麼到我們太學院來了?!」

  聽到有官兵來了,面色陰沉的嚴院長頓時眼睛一亮,救星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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