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五章:我為聖人,當背負蒼生!如同天上降魔主!伏魔經文!

  看著眼前魔威滔天的波旬。【,無錯章節閱讀】

  蘇長歌有些忌憚。

  從對方這句話的意思中,可以看出對方與昔日涅槃的佛祖存在淵源。

  而且佛教之所以會變成現在這樣,也是此人在暗地裡搗鬼,數千年如一日的腐蝕僧人,篡改經義,從內部將佛教瓦解。

  不得不說,手段的確很高明。

  千里之堤毀於蟻穴。

  當一個事物強大到外物無法撼動時,腐化內部往往事半功倍。

  就如同歷史上大部分強盛的王朝覆滅一樣,往往是皇帝昏庸,官員腐敗,將領剋扣軍餉,從而漸漸導致自身的基本盤崩塌。

  同理,儒道也是如此。

  若一個假仁假義的讀書人聲名鵲起。

  上行下效,人人皆不干實事,只會空談仁義,以道德來約束綁架他人。

  這樣的儒生跟偽佛又有什麼差別?

  但這便是歷史的基本規律。

  只不過,在蘇長歌對浩然正氣設下限制後,此類事不說完全杜絕。

  可也要好了太多太多。

  一念至此。

  蘇長歌看向面前的波旬。

  「你的徒子徒孫縱然混入僧寶,穿上袈裟,曲解佛法。」

  「可只要人的心中萌發一絲善念,佛便常駐於世,你雖能玷污佛教,但荼毒不了世人,佛不在廟宇,在於人心當中。」

  蘇長歌緩緩開口。

  他其實很想詢問忘憂處境如何。

  但這個時候只要問了。

  對方不管答什麼,心境都會受到影響,讓對方看出自己的軟肋。

  與其如此,堅守本心,直言面對強敵,才是最好的應對方式,而且蘇長歌也不相信,二品修士的忘憂會如此不堪一擊。

  心念間。

  波旬聽到蘇長歌的這番話,似是早有預料,臉上的嘲弄之色更甚。

  「昔日佛祖也是如你這般說。」

  「待到佛教被竊居。」

  「他將率領他的弟子走出寺廟,一世修成無上正法正果,普渡眾生。」

  說到這,波旬扯了扯嘴角,繼續道:「你們神州的聖賢有句道理,本座很喜歡,叫做聖人無常心,以百姓心為己心。」

  聞言,蘇長歌微微蹙眉。

  但並未阻止對方。

  他也想聽聽,一個腐蝕佛法,愚弄百姓的魔頭對這句話有何理解。

  此時,只見波旬緩緩開口。

  「我波旬亦無常心,以百姓心為己心。」

  「在順應百姓民心這件事上,即便是佛祖、聖賢也不如我半分。」

  「你們強調規章制度,讓生民修身養性,這也不許做,那也不許做,可我讓百姓隨心所欲,順應百姓的谷欠望行事。」

  話音落下。

  蘇長歌沒有急著去駁斥,而是細心去理解波旬這話的含義。

  人的谷欠望就如同高山滾石一般。

  一旦開始。

  就再也停不下來。

  佛祖和聖人的想法並不是直接斬斷谷欠望,而是將其引向正軌。

  波旬則不然。

  他是唆使百姓順應欲望。

  舉個例子,就跟世人喜歡賭博一樣。

  聖人的做法是告訴這樣不對,你要是想賺錢,應該直接走正道。

  而波旬則是順從心意,你賭是你的自由,其他人管不著,喜歡賭那便賭,沒錢就去借,再不行就去偷去搶,一切隨心。

  兩者之間天差地別。

  蘇長歌正想著。

  只見波旬抬手指向西方。

  「現世佛。」

  「你當真以為廟宇中的佛像是我建立,讓他們頂禮膜拜的嗎?」

  「你錯了!大錯特錯!」

  「眾生愚昧無知。」

  「他們畏懼死亡,畏懼一切神秘未知的事物,心靈如無水之萍,無所依靠。」

  「正是這樣,他們需要一個偶像,一個他們自以為能夠保護他們安全,替他們解答一切神秘的偶像,即便沒有廟宇內的佛像,也會有豬像、狗像、驢像等等。」

  「畏懼死亡,便有輪迴轉世一說。」

  「畏懼上蒼,便有因果業力一說。」

  「畏懼未來,便有供奉佛祖,可入西方極樂世界一說。」

  「我只不過是滿足他們偶像崇拜的谷欠望罷了,若是沒有我的佛,他們如何能輕易的實現內心安寧。如何心甘情願忍受不公?」

  「如何能坦然接受死亡,如何能自信的迎接未來?!」

  「我,才是佛!」

  波旬的語氣陡然莊嚴起來。

  也就在此刻。

  他身上的魔威瞬間消散,氣息變得嚴肅端莊,宛如一尊得道佛陀。

  而在波旬身後,隱隱浮現一尊頂天立地,渾身散發祥瑞光芒的金佛虛影,金佛結跏趺坐,左手橫放雙膝上施禪定印,右手下垂於膝前,掌心向內結觸地印。

  偉岸虛影出現的一剎那。

  不管是攻城的蠻夷,還是守城的將士,全都停下了手中動作。

  看著眼前的佛像。

  心中竟忍不住生出頂禮膜拜的衝動。

  「南無阿彌陀佛。」

  佛像俯瞰世人,口中喚了聲佛號。

  霎時間,所有人在同一時刻朝佛像跪拜了下來,面露虔誠之色,一股前所未有的滿足和安寧,充斥在他們心中。

  而此刻的波旬。

  則像是一位行走世間的慈悲佛陀。

  眉目含笑的看著蘇長歌。

  「你看。」

  「這就是你口中的佛在世人心中。」

  「他們需要的佛,不是你那堆渡人的經文,而是一個虛無縹緲的來世寄託。」

  「我以佛像滿足他們的谷欠望,填充他們的內心,即便你涅槃成佛,將我徹底滅除,但也沒本事滅掉他們心中的偶像崇拜。」

  波旬開口。

  想要繼續打擊蘇長歌的內心。

  然而,令他失望的是。

  蘇長歌的神情沒有掀起半點波瀾,眼神格外平靜的看著他。

  「你說完了嗎?」

  聽到聲音,波旬面色有些不佳。

  沒有出聲回應。

  而蘇長歌也沒一直等他,緩緩開口道:「現在該本聖說了。」

  「佛祖,聖人,並非是與人性為敵。」

  「人生而有七情六慾。」

  「此謂之天性。」

  「但沒有約束的天性與放縱何異?」

  「與禽獸何異?」

  「故而,人若要率性而為,必須在道義和律法的規矩當中。」

  「聖人無常心,以百姓心為己心。」

  「此語雖是順應百姓之心,但並非一味順從其谷欠望,而是體察民生之艱苦。」

  「你言世人愚昧無知,內心需要寄託,盲目崇拜偶像,這話本無錯,可你卻順勢而下,蠱惑世人走上歧途,在我眼中這便是錯!」

  蘇長歌的語氣陡然變得嚴厲。

  七情六慾。

  若只是談形而上的概念,對錯其實很難分清,不管怎麼談都是一心之見。

  因為概念這種東西本就沒有對錯。

  但他是聖人。

  他代表了這天下民心。

  他有責任,也有資格替百姓區分、評定概念和行為上的對錯。

  比如搶劫,在形而上的觀點上,可以用千種言語說它本身沒有錯,可在形而下的現實當中,在法條的約束下,它就是錯的。

  言至於此。

  蘇長歌繼續闡述自己的道理。

  「若世人愚昧,自當開啟民智,讓世人明白道理,懂得是非對錯。」

  「若百姓心無所依,需要信仰來寄託心靈,那便要教化百姓不要盲目崇拜偶像,明辨是非,而不是淪為他人的奴隸。」

  蘇長歌目光筆直地看著波旬。

  沒有恐懼,沒有忌憚。

  有的只是厭惡。

  如果說佛祖、聖人是在明白人性之後選擇為善。

  那波旬就是選擇故意為惡。

  他能分清善惡是非,知道自己在蠱惑百姓,但他的目的,就是讓世人沉淪在盲目崇拜,以及無底線的順應心中谷欠望。

  這樣的存在,稱之為魔。

  他們會假借各種美好的詞彙,如自由,安寧,佛陀等,來誘使世人沉淪。

  而此時。

  隨著蘇長歌聲音落下。

  剛才還眉目含笑,滿臉慈悲的波旬,臉色陡然陰鬱起來。

  「好一個開啟民智,明辨是非。」

  「你僅一人,如何能度化這世間芸芸眾生,你又有什麼資格替他們做選擇?」

  「眾生一輩子如白馬過隙,我讓他們順從本心,接納谷欠望,不受世俗枷鎖限制,快樂的度過這百年,難道有什麼不好嗎?」

  波旬開口,嚴詞厲聲。

  而伴隨他的聲音響起,天地間那尊偉岸金佛也變作金剛怒目之相。

  剎那間,無邊怒火席捲整個山海關。

  無數生靈心中萌發懼意。

  甚至就連仰望金佛的勇氣都沒有,低著腦袋,匍匐在地上瑟瑟發抖。

  他們不是不想反抗,而是實在太恐怖了,就像是螳臂當車,蚍蜉撼樹,在金佛面前,他們有種自己是粒渺小塵埃的感覺。

  也就在這時。

  蘇長歌腳下的十二品金蓮,以及身後的菩提寶樹綻放無量光華。

  替他擋下波旬這滔天魔威!

  隨即,蘇長歌目光筆直的看向波旬,鏘鏘有力的開口道。

  「上蒼假我為聖,我便有這資格!」

  「縱然世人壽命只有百年。」

  「但也應該由他們開啟明智自己選擇道路,而不是渾渾噩噩任你擺布!」

  「自由若沒有邊界,便是放縱,谷欠望若沒有約束,便是墮落!我為聖人,當背負蒼生,為他們區分善惡,照亮前路!」

  蘇長歌的語氣無比堅定。

  霎時間。

  滾滾雷聲席捲整片蒼穹。

  剛才還心生懼意,匍匐在地上的百姓,頓時感覺心中湧現無窮勇氣。

  再次看向眼前怒目金剛的佛祖。

  只覺平平無奇。

  除了體型偉岸以外,似乎沒什麼特別地,根本不值得敬畏。

  「這是什麼東西?」

  「我曾在胡商的行囊中見到過,似乎叫做什麼佛像。」

  「怎麼會憑空出現一尊大佛?」

  一道道好奇之聲響起。

  城牆上,恢復清醒的老信國公,抬頭看著宏偉佛像,眼中閃過擔憂之色。

  他雖然對佛門了解不多,但他曾帶隊到皇都外鎮壓佛門僧人,如今對方出現在這裡,八成跟蘇長歌有關,而且來者不善。

  一念至此。

  老信國公憂心忡忡的看了眼帥府。

  而後滿臉正色的回過頭。

  「山海關有聖人坐鎮,萬邪不侵,妖魔退散!乘此機會,擊退敵軍!」

  粗豪的聲音響徹此間。

  霎時,原本被金佛吸引注意力的將士,瞬間回過神來。

  下一刻。

  紛紛舉起石頭向下砸去。

  或揮動刀劍,衝上去攻殺那些爬上城牆的蠻夷,不讓敵人染指半寸土地!

  而遠在數十里外的高坡上,可汗托雷看著山海關內那尊偉岸金佛,嘴角輕輕抬起,眼中露出滿意之色,佛門大能辦事當真靠譜。

  如此浩瀚的天地偉力。

  對付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儒生,跟捻死一隻螞蟻沒什麼區別。

  此時此刻。

  托雷仿佛看見山海關被破,自己率領王師踏平中原的一幕,臉上難掩笑意。

  身邊文士注意到他的神情,連忙諂媚的笑道:「不才在此預祝大王攻破山海關,馬踏中原,入主神州,成為天下主宰!」

  此言一出。

  托雷臉上喜意更甚。

  這就是他喜歡將讀書人帶在身邊的緣故。

  出謀劃策的本事暫且不說。

  但在溜須拍馬這件事上,絕對要比草原牧民好太多,每每都能說中他的心坎。

  「等攻破山海關,賞銀萬兩。」

  托雷隨意賜下賞賜。

  「小的謝過大王」

  中年文士聞言,臉上頓時露出喜色。

  他在大晉就是鬱郁不得志的秀才,還從未見過萬兩白銀長什麼樣。

  沒想到,如今只是隨口一言便能得到萬兩白銀的賞賜,這更加讓他堅定了跟著蠻夷乾的心思,甚至恨不得蠻夷快點攻破大晉皇都。

  這樣一來。

  他也跟著一起榮華富貴。

  「呵呵。」

  托雷看他一副感恩戴德的諂媚模樣,眸中閃過戲謔輕蔑之色。

  同時心中忍不住感嘆,若大晉人人都像他一樣識趣,他也不用被堵在山海關外,此刻的他,應該早就坐在大晉皇都的龍椅上!

  不過現在距離那一刻也快了

  心念至此。

  托雷目光轉向山海關,等待蘇長歌被擒或者身死的消息。

  此刻,山海關。

  帥府內。

  伴隨天上滾滾雷聲炸響。

  波旬的臉色徹底陰沉下去,眼神冰冷的盯著面前佛心堅定的蘇長歌。

  年紀輕輕,就能有如此之深的理解,如此堅定的心念,若是現在不將他徹底抹殺於此,等到將來成佛,世間將再無他容身之處。

  殺心一起。

  前一刻還散發祥和氣息的偉岸金佛,此刻陡然魔氣滔天,凶威肆虐。

  如同天上魔主降臨世間!

  「嘶嘶嘶!!!」

  在場所有人頓時倒吸一口涼氣,一臉震撼的看著這尊屹立在天地間的無雙魔神。

  而此時,蘇長歌心中卻無半點懼意。

  不緩不急的盤腿坐在地上。

  手結降魔印,口中誦念楞伽經,此乃佛門無上經文。

  楞伽經。

  全名大佛頂如來密因修證了義諸菩薩萬行首楞嚴經。

  傳說妖魔若要滅佛法,必先毀滅楞伽經,而只要誦念楞伽經,執此咒心,就可以降服妖魔,制諸外道,破除一切黑暗。

  乃是專門用來降魔的經文。

  「如是我聞:一時,佛住大海濱摩羅耶山頂楞伽城中」

  蘇長歌閉目誦念經文。

  一剎那。

  他身後的菩提寶樹漱漱作響,一股浩瀚偉力驟然降臨此方天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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