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四章:佛門布施,救助百姓?本國公今日便成全爾等的慈悲心!

  天色昏沉,秋風習習。【Google搜索】

  蘇長歌同衛國公、信國公,還有一眾文臣勛貴離開大殿,向宮門外走去。

  換做平常,他們現在應該正準備上朝。

  但因為西域和草原出兵一事。

  眾人硬是熬了整整一宿,商討關防、錢糧、人馬等各項事宜。

  其中針對蠻夷這次南下侵略,大晉早已做好部署,但西域諸國這次突然發兵攻打,倒是出乎大晉預料,需要謹慎對待。

  畢竟在此之前。

  大晉同西域已經有幾十年沒打過仗。

  邊陲雖然有重兵把守。

  可對敵人的情報卻知之甚少,這也導致朝廷必須要想很多應對之策。

  至於具體如何安排,蘇長歌只是提出幾個建議和擔心,後續還得看兩位老國公和陛下的意思,他們才是懂行和做決斷的。

  「蘇狀元你放心,等大晉緩過這次。」

  「老夫非要率軍好好教訓這群大禿驢和狼崽子,給你好好出口惡氣!」

  老信國公開口,一臉憤憤不平。

  原本依照大晉的現狀。

  只要再過個一兩年,等朝廷將江南得來的銀兩轉化成實力。

  到時天下安泰,兵強馬壯,就憑昨夜那番僧逼迫大晉答應辯法的態度,此時此刻就不是討論邊防,而是爭著搶著掛帥出征了。

  但沒辦法。

  大晉如今百廢待興,內部還有矛盾沒有解決,根本無力主動出擊。

  只能委屈蘇狀元答應辯法了。

  一旁衛國公聽到這番話。

  嫌棄的搖了搖頭。

  「你這老貨好大的臉,蘇狀元師承孫武,需要你幫忙出氣?」

  「等這次蘇狀元贏下辯法,再過個兩三年,非要親率大軍踏平西域,打斷佛門脊樑,讓那群禿驢知道什麼是大晉天威!」

  衛國公氣開口,語氣格外篤定。

  他這不是相信蘇長歌。

  而是相信孫武。

  這些日子他經常研讀孫子兵法,愈發覺得上面的內容深不可測。

  很多東西不僅可以用在軍事上,政治上也同樣適用,這讓他大為震撼,更加覺得世間若有兵道,那孫武肯定是兵聖。

  蘇長歌乃是他的親傳弟子。

  踏平西域很難嗎?

  此時,蘇長歌聽到衛國公這番話。

  很想道一句吹牛別帶上我。

  但還是咽了下去。

  孫武弟子這個身份還是要的,否則日後怎麼合乎情理的執掌兵權。

  至於打仗,專業的事交給專業的人去干,自己只需要做好後勤、思想,還有統籌工作,大兵團作戰還經驗老道的人來做。

  而就在幾人交談間。

  一行人已經走到了皇宮門口。

  「先生!」

  一聲清脆的叫喊響起。

  蘇長歌投目望去。

  只見清玄、墨寒瑛、慕子清三人站在一塊,慕子清手上還拿了件裘袍。

  「該不會是為我準備的吧?」

  正想著。

  一陣爽朗的笑聲忽然響起。

  「哈哈哈」

  「老霍,兒子孫子再多有什麼用,孫女才是小棉襖,知道體貼長輩。」

  衛國公看到孫女手中的裘袍,向旁邊信國公炫耀道。

  話音落下。

  蘇長歌頓時覺得自己多想了。

  而老信國公聽到這話,翻了個白眼,不願被比下去的他扭頭看向霍武:「咳咳武兒,秋露寒氣重,爹身子骨也老了。」

  「嗯,然後呢?」

  霍武一臉疑惑的看著自家老爹。

  不懂他為啥突然提這茬。

  寒氣再重,你堂堂四品武夫,氣血旺盛,就算身子骨老了又怎麼樣?

  還能冷到你不成?

  「哈哈哈」

  見狀,衛國公不厚道的笑出聲來。

  老信國公此時氣脹了臉。

  看著傻愣愣的兒子,嘴裡半天才憋出句話來,「老夫生你不如生頭豬。」

  無緣無故挨頓罵,霍武感到自己有些冤枉,但也不敢跟老爹還嘴,只能小聲在心裡嘀咕:「您老倒是想生頭豬,也要能啊。」

  腹誹完。

  霍武也識趣,沒去理會老爹。

  而是轉頭看向蘇長歌。

  「賢弟,眼光不錯,想來不日為兄就能喝到你的喜酒了。」

  霍武笑著說道。

  話音剛落。

  一邊的蘇子由聽到這話極為受用。

  「那是,吾弟眼光自然不差,等到西域跟草原的事解決,就會成婚」

  說話間,蘇子由拉長了聲音,眼底餘光看著弟弟,見他沒有出言反對,心神大定,弟弟只要肯成婚娶妻,西域草原算個噔!

  而看到兄長這樣子。

  蘇長歌笑了笑。

  婚姻之事他的確有想過。

  畢竟他又不是和尚,娶妻生子人之大倫,更別說還事關蘇家香火。

  但眼下千頭萬緒,草原王庭、西域佛門,還有內部那些流毒百姓的腐儒都沒有解決,成親的事往後延個一兩年也不遲。

  思索間。

  清玄等人已經跑到面前。

  老衛國公滿臉期待的看著孫女,已經伸手準備去接她手中裘袍。

  但下一刻,他手尷尬的停在半空。

  「蘇相公,清晨寒露重。」

  慕子清笑盈盈的走到蘇長歌面前,將裘袍放在他手上。

  一時間。

  最怕空氣突然安靜下來。

  蘇長歌怔了下神。

  而後看了眼裘袍,又看了眼衛國公無處安放的手。

  「天霜寒氣重,要不您老披著吧。」

  話音落下。

  衛國公尷尬的連連擺手。

  「不用不用。」

  「還是你們年輕人穿吧。」

  「老夫四品武夫,身體硬朗,穿什麼裘袍,不冷,真的一點都不冷。」

  說話間,衛國公瞟了幾眼裘袍,眼中透著濃濃酸意,唉,自己養了十幾年的孫女,就這麼被別人家的豬給拱走了。

  正感嘆著。

  老信國公此時湊過來往傷口上撒鹽。

  「別啊,小棉襖都漏風了。」

  「還不冷?」

  陰陽怪氣的說完。

  他轉頭看向旁邊勛貴:「瞧瞧,養孫女又什麼用,到頭來還不是別人家的。」

  聽到這話,衛國公老臉頓時脹紅。

  但轉念間便舒緩下來。

  「別人家的又怎麼樣,你兒子是我將來女婿的兄弟,哼哼」

  衛國公得意的笑道,這波他雖然折了孫女,但賺了輩分,而且一個孫婿半個孫,能當聖人半個爺爺,這波血賺好不好。

  老信國公聽到這話瞬間有些不爽。

  兩人開始鬥起嘴來。

  一旁的蘇長歌沒有理會兩老頭的爭執,低頭看著慕子清。

  這逆徒膽子越來越大了,不讓喊楚國公,她就喊蘇相公,是不是再過兩天就要把蘇字給去掉?眼裡還有沒有為師了。

  想到這。

  蘇長歌正欲開口教訓她。

  而就在此時。

  皇都外,一道聲音響徹寰宇。

  「凡大晉百姓。」

  「無論身染惡疾,還是厄運纏身,皆可到西門外受高僧賜福,祛病除災!」

  言罷,整齊有序的誦經聲響起。

  在空中久久迴蕩。

  一時間。

  城中,無數早起準備勞作,亦或者酣睡的百姓,全都被這陣佛音吵醒,目光齊刷刷看向西方,眼中透露好奇之色。

  高僧是什麼玩意他們不知道。

  祛病除災可是好事。

  不管是真是假,跟上去一起湊湊熱鬧總不會吃虧,萬一是真的呢?

  而且這裡可是皇都。

  對方難不成還敢對他們下手不成?

  一念至此,城中不少百姓朝西門涌去,想要看看城外到底發生了什麼。

  皇宮門口。

  蘇長歌等人面色俱是一沉。

  昨晚才剛答應辯法。

  沒想到佛門這就已經按捺不住,鬧出如此大的動靜,揚言要為百姓祛病除災。

  只不過,一個以戰爭來威脅大晉的勢力,會有那麼好心?將欲取之必先與之,佛門如此做,肯定有諸多算計在裡面。

  比如說施以小利來招攬人心。

  哄騙百姓信佛。

  但不管這幫偽佛再打什麼算盤。

  蘇長歌都不能坐視不管。

  「兩位國公。」

  「勞煩您們進宮請示陛下,調遣兵馬到城外,隨時準備鎮壓番僧。」

  蘇長歌語氣格外冷肅。

  聞言,老信國公眉目中有些擔心。

  「萬一西域」

  話未說完。

  蘇長歌極其果決的說道:「若對方想開戰,交手也是遲早的事。」

  「而對方既然要辯法,那在他們看來,辯法就比交戰重要,至少現在是這樣,此時如果我們畏首畏尾,反而會讓對方得寸進尺。」

  聽到此話。

  老信國公和衛國公不禁點頭。

  「蘇狀元善斷。」

  「剛才是老夫一時多慮了。」

  老信國公佩服的看著蘇長歌,一語命中關鍵,不愧是孫武的弟子。

  與之相比,他反倒顯得有些優柔寡斷,當然也是關心則亂,怕一個不慎引起兵禍,殃及邊關百姓,所以做事才縮手縮腳。

  「那就拜託兩位前輩了。」

  蘇長歌說完,便徑直走向馬車,準備前往西門去會一會佛門這幫人。

  霍武見狀也想跟過去保駕護航。

  但被蘇子由拉住。

  「蘇尚書,你這是做什麼?」

  「霍兄,吾弟這架馬車太小,只能容納四人,委屈你等下與我同乘。」

  開玩笑。

  弟弟和准弟媳們坐一輛車培養感情。

  我能讓你去破壞氣氛?

  皇都外,一處平坦的空地上。

  數百名僧人誦念佛經。

  不遠處被祛病除災吸引而來的百姓,對著這群番僧指指點點的交談著。

  和尚他們不是沒見過,比如之前的慧賢,但一次性蹦出幾百個和尚,倒是稀奇的很,讓人好奇他們為什麼出現在這裡。

  大晉不是下達了禁佛詔書嗎?

  正想著。

  僧人們突然停下誦經。

  一個面色和藹可親的老僧緩緩站起,雙手合十,面朝圍觀的百姓。

  「南無阿彌陀佛。」

  「貧僧此行來到大晉,只為布施四方,渡眾生脫離一切苦難。」

  說完之後,老僧抬步走向人群中湊熱鬧乞丐,開口道:「凡是受病痛、惡疾、厄運纏身者,我佛皆以慈悲心渡之。」

  言罷。

  老僧抬手一指,點在乞丐額頭。

  一陣柔和的白光閃過。

  只見乞丐身上的膿腫和傷痕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恢復,氣色也漸漸好轉。

  看到這一幕,百姓們不由瞪大眼睛。

  雖然大晉同樣有仙人。

  但卻極少在普通人面前施展法術。

  如今這老和尚眨眼工夫,就將乞丐身上的傷勢給治好,落在尋常百姓眼裡,這簡直就是仙人手段,令人不由咂舌驚嘆。

  一剎那。

  周圍上千名百姓紛紛開口。

  「高人,救救我吧!」

  「這位仙人,我家父親在床上癱了數年,求您大發慈悲,救救他吧。」

  「我近來頭昏腦脹,四肢無力,還請高人替我瞧瞧。」

  一陣聲浪響起。

  對於大部分普通百姓而言。

  只要能給他們帶來好處。

  免費為他們治病。

  眼前的和尚就是妥妥的大善人。

  而此刻。

  老僧看著面前呼喊求助,甚至跪下磕頭的百姓,臉上露出淡淡笑意。

  「諸位施主莫急。」

  「我佛普渡世間眾生,救助一切苦難,自然不會坐視百姓受苦。」

  說到這,他僧袍一抖,一大摞薄薄的小冊子憑空出現在空地上,而後繼續言道:「凡善男信女領此冊,回到家中誠心誦念。」

  「不出數日,家中災厄自然解除。」

  這是他們弘揚佛法的常用手段。

  世間百姓大多愚昧無知。

  他們只要稍微顯露一手神通,讓百姓知道誦讀佛經會有好處。

  那麼即便百姓心中半信半疑,但因為不需要付出實物,不需要付出勞動,所以必然會貪圖蠅頭小利,帶上冊子回家誦讀。

  其中得了好處的。

  一切皆是佛經的功勞。

  沒得好處的。

  那肯定是誦念佛經時心不夠誠。

  而後他們再施展下神通,還怕那些得了好處的百姓不奉他們為上賓?

  如此,一幫忠心耿耿的信徒就培養出來,到那時他們說什麼,這幫信徒就會做什麼,別說區區財物,就算是讓他們把妻兒老小奉獻出來都沒問題。

  此刻,老和尚美滋滋的想著。

  但就在這時。

  一道冷肅的聲音打破了他的幻想。

  「大晉境內,禁止佛門弘法。」

  「爾等以妖法利誘百姓,哄騙他們誦讀經書就能解除災厄,其心可誅!」

  話音落下。

  老和尚抬目看向聲音處。

  只見一個俊俏郎君,身邊帶著三位絕色女子,面色不善的朝自己走來。

  而此刻。

  百姓也紛紛投去目光。

  「蘇狀元,蘇狀元來了!」

  「我就知道這幫禿驢沒安好心,合著是故意哄騙我們誦讀經書啊。」

  「可是乞丐的傷勢自古以來只聽過妖法害人,哪有救人性命,救助傷勢的,蘇狀元剛才不會看錯,冤枉好人了吧?」

  「你一個大老粗懂個棒槌!」

  「蘇狀元可是讀書人,當世之聖,你寧願信番邦禿驢也不信蘇狀元?」

  一道接一道的聲音響起。

  聽到蘇長歌的話。

  本來還有一些百姓想為和尚辯解。

  畢竟剛才乃他們親眼所見。

  可隨後一想,蘇狀元可是讀書人,又數次引動天地異象,乃是當世之聖。

  在這種情況之下,他們當然選擇相信蘇狀元的話,至於這幫和尚,狗日的,居然用妖法欺騙我們,啊呸,真不是東西!

  多虧了蘇狀元慧眼如炬。

  否則真把這和尚給的邪書帶回去,家裡還指不定鬧出什麼禍患。

  而此刻,老和尚眼中含怒。

  他在佛門地位不高。

  就是普通寺廟的主持而已,這次跟過來主要任務是在大晉弘法。

  如今自己費盡心思,好不容易才讓百姓即將踏出第一步,但中途卻冒出個攪局的,這要換在西域,他非要把這人給做了。

  不過老和尚心中雖然憤怒。

  但也知道身處大晉。

  而且面前這叫做蘇狀元的,八成就是幾位高僧口中經常提到的儒道准聖人。

  一看就不是自己能夠招惹的存在。

  不過老和尚也不怕。

  畢竟他這次出來弘揚佛法,背後可是有諸多佛門大能撐腰。

  別說啥子儒道,就算大晉至尊又怎麼樣,佛門在西域兵力一集合,大晉還不是乖乖答應他們辯法,能拿他們怎麼樣?

  如此想著。

  老和尚忍下心中怒意,雙手合十,慈眉善目的看向蘇長歌。

  「南無阿彌陀佛。」

  「這位施主您誤會了。」

  「剛才老衲用的乃是無上佛法,並非你口中所言的妖法。」

  「此外,大晉至尊也已經同意我佛門在皇都外舉辦辯法大會,如今我佛不忍大晉百姓受苦,以大慈悲心行布施之道,普渡天下眾生,化解一切苦厄災難。」

  「施主若是心存百姓,有慈悲之心。」

  「就不該阻攔老衲祛病除災。」

  老和尚開口,露出一副悲天憫人的姿態,宛如行走世間的佛陀。

  聽到此話。

  蘇長歌卻是臉上露出淡淡笑意。

  「國有國法。」

  「禁佛詔書已經下達,那便不容許爾等在大晉疆土內傳播歪理邪說。」

  「不過既然爾等口口聲聲說要不忍大晉百姓受苦,要以大慈悲心化解百姓苦難,那本國公今日便成全爾等的慈悲心。」

  話音落下。

  老和尚一臉不可思議的看著蘇長歌。

  這算同意佛門傳法了?

  也太順利了吧。

  大晉這邊對於佛法的抵制,似乎也不像傳聞中那麼嚴啊。

  不過話說回來,老衲此番說服大晉的聖人同意傳法,也算是大功一件,等到幾位高僧和尊者回來,肯定會重重賞賜自己。

  心想著。

  老和尚臉上露出燦然笑意。

  但很快,就在下一刻。

  他笑不出來了。

  「不過大晉國法不可違,這是規矩。」

  「因此,你們可以在這布施,化解世人苦難,但不許說一字一句。」

  「不許以任何方式,向百姓、世人傳達一切與佛門有關的信息,更不得在暗中害人,本國公就在這看著,一旦發現有膽敢違逆者,依照大晉國法,格殺勿論!」

  蘇長歌開口。

  肅殺的聲音在這方天地久久迴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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